()星光,冷冷。
树林,稀疏。
冷冷的星光照着稀疏的树林。
乌云遮月,星光暗淡。
月黑,风高。
非但高,而且冷,冷入骨髓。
展三山道:“老大,这恐怕不太好吧?”
古天儒不以为然,道:“哦?那你倒说说看,这有什么不好的?”
展三山道:“倘若连老弱妇孺都杀,那我们岂不是变成没有人性的冷血动物了吗?所以……”
“所以,你就认为我们这么做没有人性,是吗?”古天儒两道冷电似的目光直盯着他,仿佛要看穿他的心。
展三山被他瞧得心里直发毛,不敢直视他的眼神。
古天儒冷哼了一声,接着道:“白如雪暂时可以不杀,因为她还有利用价值;至于那孩子,却非死不可!”
展三山还是抬起了头,硬着头皮,道:“为什么?为什么他非死不可?”
“哎呀!说你苯你还真是苯!”一旁的屠公长讪笑道:“我真不懂,你爹娘给你这个脑袋是干什么用的?啊?你也不想想,如果今天这个孩子不死,那日后死的也许就是……我们了。你懂了吗,傻瓜!”
展三山嗫嚅着道:“可是,这孩子……”
“行了!”古天儒瞪了两人一眼,不悦地轻喝道:“无论如何,你们都给我按照原来的计划行事。公长,孩子找来了没有?”
屠公长道:“找来了。”
古天儒道:“很好!那就进行第三步计划。”
黎明将至。
伸手不见五指。
而且有雾,也有风。
人行走在山林间,在雾里,在风中,能清晰地感觉到皮肤凉凉的。
展三山和屠公长带着孩子,摸黑穿雾,餐风饮露,来到一座山崖时,脸上、发上,以及人身上所有暴露在空气中的地方都布满了一层水汽,晨风吹来,两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座山崖,名叫“跌死猫”。崖底云雾弥漫,终年不散。任何人都不知道下面到底是个怎样的世界。
可就是这么样的一个世界,一个婴儿将要葬身在那里。这岂非很残酷?
不但残酷,而且非常残酷!
展三山看了看臂弯里的孩子,道:“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
屠公长反问道:“那你认为老大像是在跟我们开玩笑吗?”
展三山道:“我当然知道他不是。”
屠公长道:“你既然知道,又何必多此一问?”
展三山道:“但是,请你看看,他才多大?他只不过是个刚降世不久的婴儿,只不过是个新生的生命,他又有什么罪?难道我们就可以对他这么残忍吗?”
屠公长道:“这本来就是个残忍的世界,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你想跟人家讲公平,除非你想被淘汰。还有,你这番话最好别叫咱老大听到。他现在是什么?是盟主!他让我们怎么做,我们就得给他怎么做去。难道你想背叛他不成?”
展三山道:“你知道我断不是这样的人。”
屠公长道:“不是最好。再说了,他对我俩有救命之恩,又如此器重我们,委与我们以重任,要是你背叛了他,你对得起他吗你?”
展三山一时为之语塞。
是啊!自古忠义难两全。
这使他急得满头大汗。
可怜的孩子!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小命危在旦夕,还睁着两颗黑葡萄般的眼睛看着他,一脸的天真无邪。
杀了这样一个可爱的小生命,于心何忍?于心怎安??
我相信大多数人都是下不了手的。
何况是他,展三山?
虽然最后不是他动手。
他的心在呐喊:我不能对不起老大,难道我就可以对不起他吗?
人的一生,总免不了要面临选择的,有重大的,也有微小的。
面临重大的选择本来就很难。但如果是鱼与熊掌,心头至爱,弃一不可的呢?岂非更难?
但最难的还是展三山。
他根本就没得选。
这就不止是难而已了,而是痛苦,很苦的痛!
他的心揪得紧紧的。
他的血液在沸腾。
他抱着孩子的手在颤抖。
平时以一敌十的硬拳,铁手,现在居然在颤抖?
其实,只要是人,岂非都有脆弱的时候?岂非都有良心发现的时候?即使是大奸巨恶,双手沾满鲜血的人也不例外。
这就是人性。
人性本善。
这就是人区别于野兽的地方。
每个人都应该坚信不疑,也坚信不移。
最后,他痛苦万分地闭上眼睛,口中喃喃道:“可怜的孩子,对不起了!怪只怪你生不逢时,愿你来世再投户好人家吧!”
密室。
松火燃烧中的氛围异常严肃。
帐中人沉声道:“本座此次湖南之行,遇到两个高手中的高手。一个是使游龙八卦掌的蒙面黑衣人,而另一个,虽说是刚出道的小辈,但其剑法端的是神鬼莫测。然而,最令本座感到惊讶的还是那个黑衣人。他居然知道我们的事,而且还先我一步,若非本座的‘如来指’稍胜一筹,‘乾坤日夜浮’掌谱早到了人家的手里。对于这件事,金,木,水,火,土五使者有何看法?”
沉默。
五人皆保持沉默。
帐中人又道:“金使者,本座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你先说说看。”
金使者道:“属下不敢妄下断言。”
帐中人道:“哎!有话但说无妨。”
金使者道:“属下觉得,我们当中,是否有奸细?”
帐中人道:“嗯!此话不无道理。不过,弟兄们一个个对本座都是忠心耿耿,誓死不二,应该不会背叛本座,你们说是不是?”说着,如冷电似的目光直扫向在场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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