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心陆晓凯的人还真不少,他们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表达他们各自的情感。如果陆晓凯真的蹲进监狱,肯定有不少人冒天下之大不韪或是奔着朋友的情感去探监。
吴义林觉得陆晓凯非同寻常,是一位了不起的人,是一个值得他结交的朋友。正因为此,吴义林从法国回来,首先去看陆晓凯,他给陆晓凯送去的礼物是一块瑞士手表。
陆晓凯看了看手表说:“义林,真笨,到法国怎么买瑞士手表,应该买法国特产。”
“法国特产?是的,陆老师,我是想买法国特产,可你知道法国特产是什么吗?在我眼里是高卢雄鸡和金发女郎。高卢雄鸡飞机肯定不让带;再则,拐卖女郎无异将触犯法国法律。陆老师,犯法的事我吴义林不做,我想你也不愿看到我犯法。”
“没有祖籍的家伙,我怀疑你爷爷是犹太人。如果皇帝招见你,你也这样讲话!”
“陆老师,我愿再回到中学,当你的学生。请问陆老师,你眼里的法国特产是什么?卢浮宫、埃菲尔铁塔?”
“法国特产是什么,中学生,我告诉你,香水。”
“小弟真笨,老是丢三落四。我跑遍巴黎所有街道,未见一瓶香水。不过,在加纳的一个旮旯窝里我还真的找到一瓶,反正是法国香水。”吴义林装出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拿出香水。“陆老师,不知你,”他递过瓶子。
陆晓凯看不懂上面的洋文。“义林,它应该有个名字,或许是个东方名字。”
“是的。还真的让你讲到了。它有个中国名字。法国香水配中国名字,你说这是不是新鲜事。”
“叫什么?不会是‘我行我素’吧。”
“差不多。”
“差不多?”
“是的。‘大巧若拙’。”
陆晓凯是个愣子,他找来《法汉字典》,运用优选法拼译半天,他给吴义林打电话。“义林,你知道瓶子上印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不会是‘巴黎的茶花女’吧。”
“不,不,不。我告诉你,‘东方之如夫人’。”
“‘如夫人’?闻所未闻,有没有搞错?”
陆晓凯挺喜欢吴义林,讲他聪明也好,说他狡猾也罢,陆晓凯总觉得他是一个旗帜鲜明的人,在一些方面与自己十分相似。但陆晓凯不喜欢他那份对数字的特别敏感。
有一次,陆晓凯说:“义林,你能不能做到二十四小时不想数字。”
“学数学的,不想数字不可能。但是二种情况下我可以做到。一是我死了,二是朋友一定要我这样做。凯哥,你真要我这样做?如果是,我就立即死在你面前。破腕割脉而死,悲壮,惨烈。我肯定你不想看到这样的场面。”
“但你讲的二种情况未经实践检验,我们不是常讲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吗。”
“虽然我承认,但是,我希望永远不要有检验真理的实践过程,那很痛苦。我建议你看一番叔本华的哲学。你陆晓凯充其量就是胡林翼,我吴义林也只不过是胡雪岩。不同的是你为皇上捐躯,无暇它顾;而我则为生意忙碌,娱乐人生。”
尽管如此,吴义林却从未在陆晓凯面前有过任何猥亵的言行,他觉得陆晓凯是一颗正在腾腾上升的星星,不屑与有失大雅擦肩。他对陆晓凯说:“也许你应该当老师,这样的话,每当我站在你面前时,我便会产生负罪感,这对我的灵魂有帮助;要不,你就下定决心,不顾一切、不择手段追逐权力,玩弄权力,努力拚搏,力争做一名称职的皇帝。皇帝喜欢钱,钱不但能决定国家的经济,还能决定其他许多方面的事情。这样,你也没白交我这个朋友,因为我有钱,我能帮你,能帮你很大的忙。”
陆晓凯又不是愣子。天底下所有的人物,他偏偏跟吴义林交上了朋友。很久以后,陆晓凯试探他。“你是吝啬鬼,对此,有何辩解。”
“无需辩解。你不知道解放时斗地主分田地的事?我问问你,这里头有几个是恶霸地主!大部分地主的田地是祖上几辈子积攒下来的,是他们省吃俭用的结果。我是得了不义之财,可我,我,”
“我什么我,讲下去。”
“凯哥,不能讲。”
“为什么,是机密还是个人**?如果是,那就别讲了,我知道你有难处,请不要产生我逼你的感觉。”
“讲就讲,了不起我这个处男不当了。”
“什么话,别讲了。”
“凯哥,我供给了五十六个孩子,不是五十六个民族吗,一个民族一个,我要体现各民族平等。最大的一个孩子是贵州的,今年已经大三,凯哥,这孩子与我相差不到十岁,每次叫我叔叔。怎么样。凯哥,你是第一个知道这事的人,十一年了,没人知晓。你管教育,你算算这帐。我想,总不能我没给你凯哥送钱送物或者是你没敲成我的杠子还要你讲我吴义林慈善、仁爱。我吴义林到目前为止无子无女,无兄弟姐妹,我无牵无挂,只要是我认准的朋友,我就与他朋到底友到终;我看不惯的人,我才不管他在我面前是趾高气扬还是低三下四,要钱是不是,好吧,我会把一分钱锯成两半分二次给他。哎,凯哥,你什么神态,我变了?”
“这算你的另一面?”
“无论你怎么看,反正,我就是这样的人。有本事自己搞。”
“义林,还记得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吗?”
“凯哥。六中的女生确实诱人,我不得不移情其中。”
“义林,那女孩现在怎么样了?还有联系吗?”
“凯哥,本来我可以让她成为名人,现在,我估计她可能正给孩子喂奶或者在法院打离婚官司。是你的一时冲动毁了我的人生,我的爱情,也毁了女孩美好的未来,而且,她的家长不会感谢你。我的陆区长,你不是护花使者,即便你老婆也不会理解你当时的冲动行为。”
“我不能让我的学生受到禽兽的蹂躏。”
“这要比她受到你的残暴统治强百倍!”吴义林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只有而且必须这样才能让她更早获得精神上的新生。这个道理你绝对不懂。遗憾的是世上的人们,包括瞎子、聋子都懂。”
“奇谈怪论,荒谬至极。”
“你的观点与实际的历史发展背道而驰。你应该了解台湾和香港,试问陆大哥,蹂躏之后的香港和残暴之后的台湾摆在你的面前,结果一目了然。”
“吴义林,四年数学就培养出你这样一套光怪陆离的思想?你脑子里还有没有逻辑、推理、概率。”
“四年数学究竟学了些什么,我记不起来了。但是,如果你要问,我的数学知识在哪些方面发挥了作用,那么我可以告诉你,我正是运用逻辑、推理、概率得出了一个结论:你陆晓凯生长的环境、土壤还没有发育成熟,你的大量在十年之内,假如十年之内不暴发第三次世界大战,你必然偃旗息鼓、解甲归田。”
“你是否也对自己做过什么分析、推算呢?”
“这么讲吧,数学是科学中的科学,比你物理强多了。我与时代同呼吸、共命运,我是时代永远的骄子,永不落伍。在我研究室的办公桌上放着三类东西:左边是历史传记,大部分是所谓的官史,诸如、《明史》、《清史》;右边是文学传记加野史、稗史;中间是一张张像片。我呢,时而将相片挪向左边分析,时而又将相片移至右边比较,因为在左右二边一定能找到某张相片对应的坐标,然后你将它往三维图上一放,你会发现二个结果。第一,某人的言行、思想一定与历史中的某位相当,然后,你找出这位历史人物,你就可以清楚地知道相片上的这一位接下来将如何说话、如何动作、有何倾向,甚至是以何种方式辞世、盖棺之后如何定论;第二,相同的一件事物,相片上的人可有六种应对方式:工作场合如何说、社交场合如何说、对上级如何汇报、对属下如何交待、昨日如何理解、明日如何解释。经过分析你可知相片上的人是否言行一致、贼喊捉贼、声东击西、欲擒故纵,你可透过现象看本质。只有这样,我才能把握商机,这才是以人为本、以史为鉴、面对现实、展望未来。当然,没有牢固的数学功底,很难想象能做出严谨的分析、科学的推理,很难测算成功的概率。”
“照这么说,你一定有研究成果,请问你何时何地在何种刊物上发表了何类文章最后获得了何项奖项?”
“一句话,首相不如参议员、侍郎不如小太监。这就是我的总体研究成果。当然,涉及机密部分不宜发表,再说,知识产权当受保护。”
“我的大量在十年之内就是根据你的总体研究成果而来的?”
“错。根据对你个人的分析判断而来。”
“义林,假设你对我个人的分析判断是正确的,那么我说,如果我不听你这些乱七八糟的所谓的总体研究成果,那么,我肯定我的‘大量’当是二十年及以上。这个结论成立。对吗?”
“错,错。根据我对你作的三维分析,我判断你必定要用几个‘何’字探听我的总体研究成果,因此,我对你个人的分析判断已经考虑了你知道我的总体研究成果这个因素。你现在只能假设你对我的总体研究成果不以为然,那么,我告诉你,你的大量就是五年。”
“我明白了,你的总体研究成果值五年的光阴。”
“错,错,错。因人而异。”
“那么,苏国庆,他怎么样,你有对他的分析判断吗?”
“尽管我手头有他的资料,但我只做了一只他的二维图。根据这只二维图,他的大量有二十年。假设他知道我的总体研究成果并稍稍加以研究,那么,他的大量将减至十年。这就是我为什么不愿制作他的三维图的主要原因。”
“看来,我与他既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也不是同一类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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