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哲是一个心思敏锐的人,只是初次的试探就已经让这人不动声色的将他心中的怀疑一直都保留着,所以,黎玉曦却是再也没有轻易的弹奏起那一首摄魂曲。
是她的手轻轻的拨弄着琴弦,不经意间,黎玉曦才注意到南宫哲已经闭上了眼睛,正惬意的享受着这份闲适。
却是突然,那完好的琴弦募的断了,黎玉曦定睛瞧去,便是南宫哲近乎锐利的视线刺来,若说这人平静下来的目光看起来还是极其温和的,此时那眼中所闪现的似乎还有那隐隐升腾起的杀意。
那太过直觉的杀意,黎玉曦因为太过敏感自然也是感觉到了,却是片刻之间,南宫哲的目光已经是渐趋柔和起来,他说话的语气甚至也似乎是带着一丝关切,“琴弦断呢?有没有伤到你的手?”
但就是在黎玉曦的手被捉住的瞬间,黎玉曦的脑海中迅速的闪过了一丝不安,一瞬间,她试着动了动,“严公子,我没事,也没有受什么伤,只是,这好好的琴,怎么就突然断了琴弦呢?”
黎玉曦的动作极慢,真的也只是随意的想要将手从南宫哲紧抓着的手中抽出来,只是,黎玉曦随后便拧了眉,南宫哲扣住她的手的力量竟然募的加紧了。
一瞬间有什么东西在黎玉曦的脑海中迅速的闪过,这让黎玉曦下意识的就想要去捕捉。
“叩叩”是敲门声想了起来,南宫哲手中的动作仍旧没有片刻的松弛,那紧捁的动作仿佛要捏碎黎玉曦手指的骨髓,只是,黎玉曦却还不能有一丝的动作。
“姑娘,之前准备的茶水凉了,妈妈吩咐我重新添一下茶水。”
屋内没有谁出声,但那门却已经在随后就被打开了,进门的人是那个常跟在听音身边的丫鬟,但是黎玉曦却知道眼前的人是听音,听音见到她的手背南宫哲给抓住的时候又片刻的错愕,但随后便是恢复了正常,她的面色还极为平静,但是那衣衫上的的雏菊却是瓣瓣开放。
黎玉曦面上神色不动,心中却是涟漪顿起,这瓣瓣开放的雏菊别人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她却清楚的知道这说明了什么,这是她和听音之间交流起来用的信号,在南宫哲的面前,她们不可能说什么话,但是,这些衣着却是可以给人透漏一些东西,看来是有大事发生了。
听音不可能在这里停留过久,重新添了茶水之后,她便是离开了屋子,而且,她已经给了黎玉曦提示。
黎玉曦却是眼光募的变得冰冷起来,这一刻,她再没有迟疑,被南宫哲捁住的那只手微微翻转,她的手已经轻轻松松的从南宫哲刚刚的桎梏之中解脱了出来。
她讥诮的扬眉,唇角边那一抹似笑非笑也越发的浓郁了起来,“还真是没有想到严公子竟然有这样好的演技,竟然陪着我演了这么久的戏。”
这一刻,黎玉曦仍然没有直接将南宫哲的身份说出来,所谓的隐藏,在还没有完全揭露开来之前,自然也没有必要完全的摊开。
南宫哲却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那惹人注意的眉眼之间更是添了几分兴味,似乎这其中充满了满满的对于黎玉曦的好奇,“听音姑娘的演技也是不错呀,你既然给我准备了一场这样的好戏,我自然也要好好的配合一下,不然,这一场游戏可不好玩了。”
“你说得对,这一场游戏确实是精彩,只是,到底还是耽搁了严公子不少的时间吧。”
“那倒是不至于,只是,我就是有一些想不通姑娘你到底是受了谁的指导来演这样的一场戏?还有,你到底是谁的人。”
褪去那份温和之后,南宫哲的脸上也闪现出了一份阴鸷,黎玉曦却是募的笑开,“我能是谁的人,我自然是我自己的人。”
她笑的那样的张扬,褪去那份娴静的伪装之后,她眉宇之间的锋利也慢慢的开始闪现出来,那摺摺生光的眼眸越发明亮,让南宫哲也有瞬间的怔愣。
怔愣之后,南宫哲已经是迅速的出手向黎玉曦袭去,他的手势极快,黎玉曦收了笑意,轻轻一个侧身,恰恰就躲过了南宫哲迅速伸出来的手,她也没有任何的意外,之前与南宫哲有过交集的时候,黎玉曦就知道南宫哲将自己真正的实力隐藏了起来,今日一对上,还真是如此。
若是可以的话,黎玉曦倒是也想和南宫哲好好打一场,也好趁机试探一下南宫哲的武艺到底如何,只是,此时却是不可以了,容不得黎玉曦多想,她毫不犹豫的从怀中掏出了银针。
“看招”是她的低喝声响起,让南宫哲的视线微微的转移刚好就对上了她挥过来的琴弦,那断了琴弦此时就如同一把把锋利的箭,笔直的射向了南宫哲所在的方向。
南宫哲却是抛出手中的扇子,那扇子在空中翻飞,恰恰就抵挡住了飞过来的琴弦,就是这个时候,黎玉曦眼眸一转,手中那紧紧捏住的银针已经朝着南宫哲所在的方向飞去。
南宫哲手中的动作一顿,紧接着人已经有一些晕晕然了。
“嘭”的一声,南宫哲那高大的身子跌倒在了地上,黎玉曦却是不能多做停留了,那银针中所深入的麻药计量不多,它也只能让南宫哲昏倒半刻钟而已,而且,南宫哲也算是内力深厚,只怕不到半刻钟,他就要醒过来了。
听音身份既然已经暴露,自然也不能继续呆在春风楼,黎玉曦随后便是带着听音直接从后院的窗户上跃了出去,她的速度极快,出了春风楼之后更是不敢多做耽搁,她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但是,直觉告诉她,这事情绝对是与元旭有关的。
南宫哲沉寂了这么久,也是该行动了。
“那些胡地女子可还在?”
“她们都被叫出去了,以跳舞的名义被叫了出去,她们这头刚走,属下就猜测着只怕是有什么事。”
果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