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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一波又起(1 / 1)

又是一轮满月当空之时,清辉笼罩下的庭院,众人觥筹交错、喜色盈面,似乎无人注意院角的那棵枣树下,有个女子静静伫立。

她爱热闹,也爱凑热闹,而如今面对这番热闹场景,不知为什么,她却突然失了兴趣,意外地离群独立。

她的眼睫微湿,却不知是盈了树间下落的露水,还是沾染了夜里蒸腾的水汽。

一个人无声地飘至她身边,他的影子遮住了落在她身上的一半月光,微笑垂眸,轻轻问她可安好。

低下头猛眨眼,甩掉那点湿意,孟姑娘抬眸,浅浅笑道:“没什么……不过是有些想家罢了!”

说罢,以手托腮望向天上的圆月,用以掩饰突然的面颊发烫,为意识到勾起她这些离愁别绪的源头似乎是--离某人远了那么一点。

“唔,孟小姐的家在乾京……”那人偏头望向南方,不觉自言自语。

那人一袭宝蓝衣袍,如初识她时的着装,正是容世魁。

他的言语一贯谨慎,习惯于缓缓地斟词酌句,少有这般失态喃喃,话已出口,一惊之下便要致歉。

向来疏于礼节的孟姑娘觉得这世家公子虽年轻有礼却未免太过迂腐,不过讲了句是废话的实话罢了,有什么好抱歉的?

孟姑娘弯唇,也随意地道:“容公子的家在烟波湖畔……”

心想:我也说句废话,这下扯平了,不用再致歉了吧?

话一出口,她也惊觉不妥,在容府之时她的身份是齐云心!

容世魁似乎没有察觉,又似乎已经了然,目光平静地看向她:“不,容某的家乡在浣岭关!”

孟姑娘挠挠腮帮,好像听五哥说过容府是从某个偏僻之地搬至乾阳的,是浣岭关?如果是,应该有印象才对……

“容某在那里长大。”容世魁见她凝眉思索,眼光不复之前的柔和,含着锐亮的恨意和浓重的遗憾,“而如今,家乡近在咫尺之间,而容某却无乡可回!”

“抱歉!”沉默了一瞬,孟姑娘抬眸,坦然而认真地道。

她心中充着歉意和惆怅--毕竟那里曾是大哥孟思远镇守之地。

“怨不得大少将军,更怪不得孟小姐!”容世魁收了一身锐气,轻声安抚道。

“其实你并不想来当求和使者,对不对?”孟姑娘皱皱眉。

听说,合议已经谈妥,就差双方印玺之后交换这最后一步,按理来说,他作为使者之一不该如此郁怒,但她能明显地感觉到他的失落和愤怒。

“是!”容世魁答得毫不犹豫,接着微微一笑,满满讽刺,“只是容大丞相主和,他偏偏又不得空前来,于是便让我也来。”

“你好像并不是官身……”孟姑娘讷讷道。

如果没记错,他介绍的时候,似乎是以容府少主的身份,并没有任什么官职。

“也是新近任命的……”容世魁的笑僵在唇边,叹了口气,补充道,“非容某自愿!”

他的唇因抿得过紧而略显苍白,眼光沉重地望着浣岭关方向。

“当了官也好啊!”孟姑娘的眼神有点茫远。容府出了丞相就是不一样,五哥却要考才行呢,即使当了魁元也还是要外任县令,不能直接当京官。

“是啊,容某这官当得实在……风光!”容世魁似乎在暗暗咬牙。

孟姑娘马上用好奇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虽说与这人不甚熟稔,但也知道他为人谦和柔润,今天的表现很奇怪,是受了浣岭关失陷的刺激吗?

既然已经合议妥当,想必浣岭关的光复只是迟早的事。

孟姑娘好心劝慰道:“风光在表,龌龊其内,本就是如今官场的现状。若是觉得待着不舒心,辞官归乡便是了!”

她虽不关心政事,但在练琴的那些日子,三哥丢开政论的书卷就开始抱怨,说官场黑暗无底线,说他不屑于那些烂泥蛆虫同流合污,说他自己如此高洁傲岸怎可自甘堕落!

孟姑娘听了,不过把琴弦乱拨一气,然后望着自己的纤纤细指,一咏三叹:一叹琴技一学深似海,二叹她不屑于与那些故作风骚的文人墨客一同附庸风雅,三叹她自己的手指如此纤细优美怎可去拨弄粗糙晦涩的琴弦,要弹就得配上金丝玉线的玄木宝琴才算合理!

接着,自然理直气壮地在面沉如水的三哥面前讨要好琴!

“之前若不是为了家中万卷典藏,容某实是不应离开浣岭关,贸然靠近是非之地!”容世魁没察觉孟姑娘的走神,还沉浸在吐露心声的状态中。

“我还一出生就在是非之地呢!”孟姑娘却早已自行摆脱了不良心绪的纠缠,一手指着自己的鼻尖瞪眼道,“是非之地怎么啦?惹祸之身怎么了?我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见容世魁愣愣的,温润的眸子此刻惊异地盯着她,孟姑娘一抱臂,撇嘴道:“我虽不懂大道理,但明白一点--若心是自由的,那无论到哪里、无论是谁都束缚不了你!”

容世魁突然笑了,笑容灿烂,掺合着些微欣慰。

恍如沉寂良久的枯木,一刹那间,绽放出火树银花。

孟姑娘看着这个笑抽抽嘴角,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起吃去!”

她当先大步往热闹人群中走去,一边走一边想,这人是书香世家子弟,也是当家的少主人,怎么似乎像在向自己倒苦水?不应该吧?

摸摸鼻子,孟姑娘脑海里闪过一个猜测:这个人敢情在以这种演苦情戏的方式……变相讨安慰?

她猛地摇摇头把这个荒谬的猜测甩飞,他容世魁一大男人,又是朝廷使者,有这个必要吗?你孟思齐现在把谁都当成是梁子音那个混蛋吗?嗯,一定是领教了几次那混蛋的编排所以更多长了个心眼!

……

热闹中心的那个人浅蜜色的面颊上泛起酡红,他似乎醉了,凤眸微眯,眼神有些迷离。

“还有酒呢?”目光里带着天真的疑惑,一转手腕,把酒杯翻了个个。

“殿下莫不是醉了?”白面文人敬酒的手势一顿,笑问道。

这酒清冽甘甜,应该是山泉所酿,并不醉人。自己喝得也不少,但现在只是心口有微微发热的迹象而已。看来,齐王殿下酒量实在太浅!

“哪里就醉了?!”某王伸开玉白的掌心,蒲扇一般胡乱扇了扇,“本王今儿高兴,来人!倒酒!”

“难得殿下兴致高,大家说再敬齐王一轮可好?”董大人拎起酒壶,给那空杯中倒满酒,再双手捧入齐王手中,然后笑着挥挥袖号召众人道。

“好啊!”

“当然好!”

众人的叫好声此起彼伏,之前空荡荡、冷清清的院落因得佳节庆祝而沸腾起来。

“嘘!仔细惊扰了国公和二少将军!”某王一手端着酒杯,竖起一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站在人群外有些犹豫的孟姑娘抬眸一呆,依稀忆起那日马车里,某人坏心眼地学她比划,“嘘”地那叫个眉眼飞飞、风骚得意!

而这个“嘘”,隔着这么多人,透过人群的缝隙一眼见着,孟姑娘微微动容,甚至有点恍惚起来--他在为自己的家人考虑?是因为他们是为国效忠以致身伤的臣子,还是因为……她?

孟姑娘闭目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息心上泛起的波澜。

五哥说过,一个人的喜怒皆形于色则无法立足于世。克制情绪时可以这样深吸一口气,再大的风浪,再睁眼时,风也平浪也静。

试过之后,她只得低头抿酒,以掩饰眸中翻涌的情绪。

怎么不管用啊?!许是自己的情感太丰富太鲜明?

对他?不会吧?

“咦?”迷蒙的眼光精准地透过层层叠叠的人看向她,袁浩宇状似无意地喃喃道,“孟小姐岂不知一人独饮闷酒的滋味……并不好受?”

他盯着她,迷蒙眸中灼亮一闪,似有暗暗的责备之意。

接着他皱皱眉,一抿唇似在强行压下翻起的酒气。

随即一指她,转头朝着闷坐独酌的孟思远道:“大少将军,怎可让令妹埋头喝闷酒?”

袁浩宇笑得温柔,却掺杂着一丝不豫,向思齐招招手:“来来来,一起!一起!”

孟思远这才惊觉抬头,回神看向端着酒杯还在发愣的思齐,大步上前一挡:“小妹年幼,只是好奇一尝,并不擅饮酒!望齐王见谅!”

他一心想着借酒销愁思故人,小妹什么时候离了视线他居然都没在意。小妹还未及笄,也就未许配人家,之前齐王言语举止之间多带着轻浮调戏之意,但忌惮他是齐王多少还需顾及面子,只是冷冷提醒了一下。

如今,再让她一未嫁之女在一群男人中辗转去敬酒,如何使得?

“少将军护妹心切本王理解,既然如此……无妨!”袁浩宇好脾气地一笑,语气却在“护妹心切”四个字着重上落了落,几分讽刺。

话说,他早就发现了墙角的那两人,好像是在攀谈,但隔得却太近倒像是在悄悄说着情话,只因顾忌着场合,为避嫌而隔开了小小的距离。

这样的想法令他心里很不舒坦,却又不能明示,明示只能让别人以为他是在当众“妒夫抓奸”,自然会更糟!

袁浩宇左一下右一下不着声色地暗示孟思远悄悄去看看,但他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总以为齐王是想放下身段跟他这个败军之将对酌,一味不得要领地谦虚推脱,然后少不得再敬一杯酒。

齐王殿下被郁闷着了,差点醉得发狂去挠醒他!

还好,在他崩溃之前,思齐自觉地回来了,而且是丢下那容侍郎就回来了!

微松了一口气,这还差不多!

------题外话------

“剧透小妖”(摊摊手):我说什么来着,大姐你这没点劲爆情节是不行的!如今的人心都是穿铠甲的,清水戏是流不入心的…

“存稿精灵”(挠挠头):我倒觉得细水流长也不错,饮食规律身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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