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议众疑天临罪,自问无愧终不悔。
辰浩回到自己的住所,坐在桌前,打开一个精致的音乐盒。在乐曲的陪衬下,桌前浮现了一个少年的影像:眉清目秀,身着褐色外衣,双手收在口袋,背着一口大炮。
“嗨!桐杰。”
“辰浩,最近怎么不见你来跟我聊天。记忆恢复得如何?”
“关于你的记忆大部分已经恢复了。可是我的家人们还有住址到现在还没想起来。”
“这样啊!别勉强自己,这种事要慢慢来。”
“恩……”
桐杰见辰浩愁眉苦脸的,问:“今天怎么了?一脸不高兴的?”
辰浩没有隐瞒,将打猎过程中所有事情倾诉出来。“恐怕待会国王会来扣押我!谁叫我打了他心爱的女儿。”
“那么为什么你要吃了两个苹果?”
“怎么能不吃?那两颗苹果,我试了一口就觉得味道不对,用银簪一测全部变成黑色!如果留着会被若冰看见,到最后还是得被吃掉。倘若丢掉,可能会被不知情的人吃了。”
“你可以选择告诉她!”
“桐杰,你还搞不清楚状况!如果我告诉她的话,她铁定不肯让我吃的。”
“这是当然!”
“那么我不是得饿肚子啊,还怎么回得来!”
“饿肚子总比毒死强吧!”
“当时我早就知道这是国王放的果子……”辰浩坐得脚都麻了,于是换了个姿势,“他总不可能会毒死他女儿吧!这苹果本来就是要让我发现并由我交给若冰的!所以毒性不会太强。你想想我维持百米每秒的速度不补充点能量怎能挺过六分钟?所以那果子我是非吃不可。”
“难怪国王看见若冰昏倒了就说你过关了!对了,吃了毒药,你的身体怎么会没事?”
“上一次中了蝎毒后,身体的抗毒能力明显增强了。这就是我敢吃的保证。你想想,能够吃的东西不吃多浪费啊!不过这也是一场赌注,我不清楚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了。”
“呵呵……所以,你才不把果子被下毒的事告诉她。”桐杰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侧着身子,问:“你打你心上人是为了什么?”
“你觉得挖地道这种方法实际吗?我可不想这么早就断气了。至少……也得等我恢复记忆再说。”
“所以你打晕她是为了方便回来?那么放心,你跟国王解释一下不就了结了。”
“先别说我,你最近过得如何?”
“恩恩!我也交女朋友了。”桐杰得意洋洋地说道。
“那么你大炮的烦恼没了吗?”
“当然……不可能!”他将声音拉得很长,挺失望的。
“要不要来我这里?”
“我得考虑一阵子。不过你别担心,我现在挺快乐的。”
“那就好!再见!”
“Goodluck!”
辰浩一合上音乐盒,一群护卫就闯入他的住宅,他没有抵抗,跟他们一起去见国王。
朝上国王高高在上,不见公主,怎么回事辰浩他很清楚。怒火中烧的国王没有审判,直接将辰浩打入天牢。即使有审判,辰浩也已经做好沉默的准备,因为他根本不想再回答任何一个问题。
若冰醒了后,国王和颜悦色地说:“女儿,辰浩已经通过考验了,所以你可以放心地跟他交往了!”
谁知若冰不但没有高兴,反而泪流满面,啜泣道:“父王,辰浩他一点也不信任我,他自己偷吃果子,还特地躲起来,不让我知道。你说这气不气人!”
国王大惊,问:“那么你为什么会晕倒?不是你吃了果子吗?”
“没有!”若冰摇摇头,说:“我知道后罚他挖地道,然后背后莫名遭受重击晕倒的。”
“太不像话了!”国王怒目圆睁,骂道:“这小混球,一定是带了什么药,亏我还这么信任他。来人,把辰浩抓过来。”
“父王”
于是,辰浩就在天牢住了下来。这一住就是半个月。这些天,皇宫流言蜚语众多。有说辰浩无法无天;有说国王没有明辨是非。若冰有几次去天牢看他,可是门卫说:“辰浩知道您要来,但是他说自己一个人静一静。请回吧!”
今天,门卫交给了她一封信和一个金竖笛,信上写道:“其实我不喜欢你,我们分手吧!你不要再来了。”
这金笛,可是她送给他的,如今也被还回来了。她如同遭了个晴天霹雳,大失所望,迷迷糊糊就走到辰浩的住所附近,明明只有半个月的时间,可是她觉得已经过了好几年。平时她来到这里,辰浩都会主动开门欢迎她。可是现在……门口积累了不少灰尘,报纸箱也宣誓再也吃不下了。她走到门口,把手放在扫描器,识别成功后她走进屋里。房间很整洁,就是积了一层灰。书桌上放着一支笔和一本书,还有一个音乐盒。她坐在桌前,右手搭在本子上,书本自动翻页。
“原来是日记!”
二月二十九,今天在坠海区域捡回一个音乐盒,头很痛。总觉得它跟一个重要的人有关。
二月三十,国王第二次考验我,设了一个很难解决的问题。虽然花了一天时间得出结论。不过国王说我不可能解开,就说我作弊,心情不爽。
三月初一,不小心打开音乐盒,桐杰的出现让我恢复了些许记忆。不过家人的事却相当模糊。唯一敢肯定的是,桐杰是我非常重要的知心朋友。
三月初二,又遇到烦心事,若冰受一位大臣挑唆,误以为她失踪的小猫是被我藏起来的。找桐杰倾诉我才发现,其实桐杰内心也非常痛苦,今天晚上总算是想起关于他的所有事情,也总算明白他为什么而伤心难过。
若冰不再看下去,因为翻过来的一页上面有一根发簪。明显就是她的。发簪的针部完全黑化,没有一丝金属的光泽。“我记得我没有把发簪送给他,难不成……是辰浩偷的!”
正在这时,音乐盒奏出一道很优美但很悲伤的旋律,盒子打开,浮出桐杰的影像。
“你好!你是若冰吧?”桐杰道,“的确美若天仙,难怪辰浩对你一见钟情。”
“你是……”
“桐杰,辰浩的朋友!”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对哦!辰浩他……是不是被囚禁了?已经半个月没有他的消息。好几次我都找不到他。”
“他是自作……自受……”若冰说这话吞吞吐吐,口齿不清。
“我就知道他会这样做,这些事我都听辰浩说了。若冰,依我看,是你们让辰浩失望了。”
监牢内,辰浩躺在床上,他想着:这一切我都没有做错,哪些是对,哪些是错,我都分得很清楚。可是为什么他们就是不信任我?为了测试我,在山洞深处放了苹果,在阴湿地方放久了,果子变质,毒性变得更强,要是让她吃了,岂不是害了她?算了,与其让若冰痛苦,不如自己离开吧……
桐杰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详细地告诉她。最后补充了一句:“若冰,我猜想,辰浩是不想损害你父王的颜面。既然都是考验了,那么就得顺水推舟。同时,他也想借这次机会好好反省自己。说那么多他不信任你们,主要是你们还没真正信任他。你看,他的日记你也可以打开,他的住宅门也是任何人可以随时进入的。虽然他记忆没有完全恢复,但是人格没有一点变化。所以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我都清楚他为何而做。就像他了解我一样……”
房间陷入一阵沉默,若冰呆滞住了。桐杰看见她这副神情,也悄悄消失。硕大的房间显得格外安静,静得可怕。突然,若冰站起身,拿起桌上的金笛,朝天牢奔去。
她以公主的身份命令狱吏放出辰浩。起初辰浩也不想出来,因为他不敢见她,他不知道面对她能说什么。但是该来的还是要来,有些事情不当面说是说不通的。
太阳已经西斜了,影子被拉得很长,风儿拂着辰浩的衣领,扬起若冰的秀发。
“辰浩,回去吧!”
“不去,有其他事就直说。如果是感情的事,我明白地告诉你:我已经放弃了。”
“不……不可能!”若冰这次没有落泪,而是攥紧拳头,语气坚定地说:“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你还留着那根发簪?明明已经全部受到腐蚀。”
“你去过我的房间?见到桐杰了?”
若冰点点头。
“这家伙,就会多管闲事!”
“辰浩,一起回家吧!以前是我不对,我的确没有完全信任你,才会怀疑你不信任我。”若冰将金笛递过去,说:“我希望你能收下,毕竟这是我的一片心意。”
辰浩踌躇了一会儿,问:“你不会怪我吗?我说过我不喜欢你。”
“不会!”若冰用力地晃了晃脑袋,“我知道,没有信任的感情不能持久,你是害怕我受到伤害才提出分手的。我明白,我不会怪你。”
“恩!”辰浩接过金笛,“放心吧,从今以后,我辰浩不会再在感情上说谎。”……
如今,面对教导主任的训斥和要求,他只能选择欺骗,若冰也为此赌气一整天不再跟他说话。
夜幕降临,森林里奏起了悦耳的笛音,时而波澜不惊,平稳流畅;时而坠入低谷,使人发省。若冰知道,这是辰浩自创的乐曲——离群之鸟。若冰也弹琴伴奏,乐曲毕时,有一阵鸟的哀鸣。这一句的歌词是:“无力回,虽坠深渊心已归,何须悔?”
曲终,若冰入寝,她已经接受了辰浩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