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雨。”
叶子惜站在破庙屋檐下,伸出手感受雨滴滴在手上微微的痛感。
“你傻呀,快进來。”左亦一把将叶子惜拽入庙中,又冲着院中打转的小叶子吼了声,“蠢狗,还不进來!”
叶子惜不情不愿地进了庙,还不忘嘟囔:“叫你不要吼它,小叶子这么乖。”
左亦心中一阵无力,你觉得它乖就正是说明了它不乖啊,因为是你在带着它不乖啊!
左亦驾着马车带叶子惜和红袖出了柳州城,迟迟沒有等來严释天,第二天还遇上了伏击,红袖一人苦苦支撑,受了重伤,好在对方要靠近叶子惜时叶子惜突然爆发,将他们都击开了,左亦才能带着他们脱险。
不过马车坏了,他们也只能在这座破庙里暂居。
也不知什么时候又会有人追上來,他们还是需要躲好。
叶子惜是坐不住的,每隔一会儿就问:“三哥怎么还不來?”问得左亦烦了就问:“严释天怎么也还不來?”
左亦不能责备叶子惜,他也在为严释天等人担心,这么久了还沒追上來,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外面下着雨,庙内也冷的厉害,左亦心中一阵烦躁,看见红袖抱着胳膊缩在角落,便上前脱下自己的外衫替她罩上。
“宫主……”
红袖哆嗦着说,嘴唇苍白。
左亦在她旁边坐下,看着叶子惜逗弄着小狗。
“别叫我宫主了,我现在就是一个普通人。你还是叫我左亦吧。”
“这怎么可以……”红袖想要将左亦的衣服褪下,被左亦拦住了。
“你是为了我们才受的伤,我感谢你。”
左亦语气平淡,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合情合理的。
可就只是为了感谢吗?红袖埋下头,她以为,自己对于左亦,多多少少有些不同呢。
那时她初到珏宫,就明白了失心是什么感觉,在她眼里,左宫主永远都是那么美好,那么关心人,她犯了错,左亦也未责怪过她。
所以她才一直守着珏宫,左亦失踪那三年,她像疯了一样满世界找他。他们终于也再见了,有些话,该说出來的吧,不然一直憋在心里,不是很遗憾的吗?
“左……”
“红袖……”
二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红袖小声道:“你先说吧。”
左亦点头,目光又透过庙门看向远方,隔着厚厚的雨帘。
“我只是想说,你是个好女孩。”
但是……红袖在心底悲哀地默念。
“但是,不是每个人,都是为了爱情而生的,可能是为了友情,可能是为了亲情。”
“那你呢?”
“我不知道。”左亦摇头,“但绝不是为了爱情,我沒有爱过谁,也不想爱谁。红袖,别为我耽误你自己,你该有更好的归宿。”
到底是拒绝了,可她还沒有开口,就被断了念想,还这般冠冕堂皇。
二人沉默着,空气中尽是尴尬、惆怅的味道。
“在这儿歇歇吧。”
不远处传來马蹄声,还有人声,左亦猛地站起來,整个人都进入了戒备状态。
“左宫主……”
红袖支撑着想要站起來,她知道左亦武功已废的事实,这种状况,这里只有她才能对付。
左亦拦住了红袖,他是男人,不能缩在女人身后。
“汪呜!”小叶子轻叫了一声,从叶子惜手中挣了出來,朝着庙外跑了出去。
“蠢狗!”左亦心中暗骂,这是要将他们往死里逼啊。
叶子惜愣在了原地,而后露出了喜悦的笑容:“严释天來了。”
这下轮到左亦吃惊了,他都沒看见,叶子惜怎么知道。
叶子惜自顾自地解释了句:“我闻到他的味道了。”然后摸索着往外走去。
來的的确是严释天和张靖。
见到叶子惜,严释天眼镜一亮,将一直在他脚边蹭的小叶子踢开,快步上前一把将叶子惜搂入了怀中,能再见到她,真好。
“严释天……”叶子惜被勒得有些喘不过气,轻轻推了推严释天,“我们等了你好久了,你怎么这么慢。”
“对不起。”
不需解释太多,是他让她等的太久了,已经让她等了三年,以后再不能让她等了。
严释天松开手,望着叶子惜那张让他思念了这么久的脸,心里充斥着一种满足感。
似是想起什么似的,叶子惜问:“三哥呢?”
严释天眼镜一酸,他都忘了,还要瞒过叶子惜才行。
“他回家了,因为……”略微思索了一番,“他说他家有给你治眼睛的药,回去拿了。不过他家很远,阿惜你可能要多等等。”
“哦。”叶子惜不疑有他,只是为自己有希望重见光明而高兴。
而站在叶子惜身后的左亦却是听明白了一切,原來是有人离开他们了,有人为了这天下,献出了命。
严释天朝左亦摇头,他想说,金铭不是为了天下而去死的,他是为了宇文成杰,为了自己都不确定的感情。
这原本,就在他的设计之内。
张靖抱着小叶子挤到几人中來,嘴里嚷着“冷死了”,问左亦为什么不生火。
左亦白了张靖一眼,这庙里哪有干柴!
好在雨停的快,众人整顿了一番,朝着帝都匆匆进发。
因为只有两匹马,红袖身上又有伤,所以马就让给了两位女生骑,严释天等人在一旁牵着马。往前不远就有小镇,他们想在那购置马匹,再继续前进。
众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为了金铭的缘故,叶子惜虽然不知内情,却也看得出來众人不希望她聒噪。
所以沒人说话,小叶子也只敢跟在后面摇尾巴,叫都不敢叫一声。
黄昏时分,众人到了那座小镇。严释天自然是带着众人去了自家的客栈,只是刚想进屋休息,就听见叶子惜房里传來一阵闷响。
“什么事?”
严释天冲进叶子惜的房间,却见叶子惜只着一件里衣,一脸茫然。
而窗边,站着一个皮笑肉不笑,看起來就不是什么好人的老头子。
可恶!敢看他的女人!而且还放着他的面,这么明目张胆。
严释天随手扯过一块步将叶子惜包了起來,然后盯着那老头子。。他认识。。不客气道:“久闻毒圣爱好美女,但是也要看看是不是你可以觊觎的!”
來人正是毒圣赵山,他也的确差点就可以看到叶子惜的裸.体,如果不是他一个不小心弄翻了东西惊到了叶子惜的话。
“严陵主果然是护内啊!”赵山脸上笑容不变,“我也沒看到什么啊,说起來,这小妮子的身材可比我那女徒弟差多了。”
说着还洋洋得意地摸了摸下巴,让人深刻的明白了什么叫臭不要脸。
叶子惜大概也知道了自己差点被人那什么的事实,颇不好意思地又缩了缩身子,也不知她是该庆幸自己有魅力还是该感到悲哀,偷看她的人居然还嫌弃她的身材。
“不过呢,我这次來可不是为了看这小妮子的,我是來给她送药的。”
“毒药?”
严释天挑眉,赵山在江湖上臭名昭著,害死了不少英雄豪杰,给叶子惜送药,绝对是沒安好心。
“严陵主可别多想,我是和别人做了交易,现在來做我该做的事。”赵山扔给严释天一个小瓶子,“里面是治眼睛的药,连着吃一个月,包好。”
言罢,赵山从窗口跳了出去,严释天沒有去追,因为沒有意义,拿着那小瓶子,严释天纠结了许久,到底该不该让叶子惜尝试呢?赵山究竟是何目的?
赵山离开了客栈,兜兜转转一圈,回到了一家妓院。。他可不是來嫖娼的,他是來接他的人的。
雅间内,一女子端坐桌前,见到赵山进來,面上有几分惶恐,很快又归于平静。
“解药给她了?”
“给了。”赵山坐下,有些不耐烦地给自己倒了杯茶,“不过,像宋小姐这样的,我还真沒见过。”
女子,正是失踪有些时日的宋若瑶。
一开始,冥罗门就在墨陵中安插了两个内鬼,一个秋婶,一个宋若瑶。。秋婶的牺牲正好保全了宋若瑶。
宋若瑶在和云轩联系的过程中,与赵山有了接触。然后,给叶子惜下药,帮助赵山取得叶子惜体内的极阴之气,似乎一切都理所当然。
虽说失败了,好歹让叶子惜瞎了眼不是吗?不是让叶子惜知道了勾引别人的夫君是不对的吗?
“她会好的吧?”
“会吧,如果愿意吃我的药的话。”
赵山有些不屑,看严释天那一脸防备的样子,把他当什么了。
“那就好。”
宋若瑶摩挲着自己的衣服,目光有些空洞,这样的话,风清浦应该很满意的了吧。
不是说,叶子惜善良吗?她也可以善良一次,豁出性命的那种。
“我答应你的事,我可都做完了啊,你答应我的呢?”赵山眯着眼,他等这一天,等太久了。
宋若瑶点头,自然作数的,不过就是要她以自己的身躯喂养赵山饲养的毒虫而已,她从前都不知道,自己是极阴之时出生的,刚好可以帮助赵山炼药。
“既然如此,那我们明日一早就出发吧。”(萌徒降师记../30/30518/)--
(萌徒降师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