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洛阳知府奏折来报:洛阳蝗虫席卷而来,当地众多农田遭毁,州府内粮饷紧缺,望王上能派钦差大臣前来赈灾,以安百姓。『雅*文*言*情*首*发』
这属于天灾,魏王连忙下了罪己诏,却在钦差的人选上犹豫了。
若是派几个无名之辈,只怕刚出了京都的正大门就会被暗杀掉,可若是举足轻重的人,难免会因为利益而阴奉阳违,再闹出冬衣之事,史书上只怕他就真的会被写成一个昏君了。
太原不比其他地方,那地自古以来就是鱼米之乡,销金之窟,国库每年收成有五分之一出自太原。纵然魏国这几年饱受战火,可那地依旧歌舞升平,不受半点影响。每年都有大批本该入国库的银两落入其他人的手中,魏王早就有心除掉这毒瘤,可奈何凡事在朝堂上说的上话的官员,都把手伸进了太原,牵连甚广,纵然有心也是无力。
……
琛寿才几个月,一双大眼睛圆滚滚的,手脚没束着,不停的蹬腿,嘴中恩额啊啊的,也不知在说什么。商大奶奶瞧着他这惹人怜的样子,这才松了眉毛,看着端坐的商幼薇语气中略带埋怨:“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如何懂他那些账务,如今也不知怎么想的,竟让你去打理他那些账务。”
商幼薇眉头微蹙,“父亲打扮的产业都在洛阳,如今洛阳降天灾,父亲又远在常州,琛瑞年纪小且伴着二皇子,自然也就是我了。”
商大奶奶叹了口气,不舍的看着商幼薇:“你一个女儿家家的,我是在不放心啊!”
商幼薇微笑道:“母亲放心,我不是也离家三载么?”
“那是……”商大奶奶欲言又止,最后一摆手:“我不管了,随着你们爷们吧!不过,这婚事……”
一提起这个,商幼薇就气不打一处来,打定主意以后好好收拾齐夜一顿,脸色才好点,“我与他认识,别看他人不着调,但是是个靠得住的。”
琛寿被无视了,有些不乐意了,嗯嗯啊啊的更大声了,商大奶奶拍了拍他的屁股,递给了奶娘。
“你是个有注意的孩子,见识也不一般,你父亲也叮嘱我了,万事随你。我也不知能为你做什么,反正啊,受了委屈就回家。”抚摸着商幼薇的脑袋,商大奶奶语重心长的说道。
商幼薇有些眼睛发酸,低头应下。
……
“闫子悠最近有些安静的过了头。”齐夜面色凝重,“反常即使妖,京都这边我是在放不下。”
商幼薇若有所思的点头:“说得好。『雅*文*言*情*首*发』”她深深的看了眼齐夜:那便更不能把你留在京都了。
商幼薇未曾掩饰想法,齐夜一目了然,瞬间哭了脸:“我不装深沉了,你放我回去吧!”
“包子咬了一口在退,你干么?”
齐夜坚定的点头:“干。”
商幼薇轻笑,一字一句的断了齐夜的念想:“我、不、干!”
冷笑一声,商幼薇冲着正在给齐夜涂粉的云蓉说道:“眉毛太厚,刮了画柳叶眉。”
齐夜扭了扭被绑着的身体,奈何车厢内地方狭窄,无处可逃。他哭丧着脸:“你这是公报私仇。”
商幼薇悠然的饮了口茶:“你才知晓?”
半响,三千青丝从中间分开散落,皮肤虽黑,但胜在细腻,粉泽打点之下称得上白璧无暇。一双柳叶弯眉被黛笔描成远山色,与满是铅粉的脸交相呼应。唇上抹了胭脂,绛唇映日,连蒙着眼睛的黑纱都被换成了粉红色。一个面容坚毅的硬汉就这么被打扮成了一个桃花美人。
云蓉心疼的看着铅粉,软声软气的说道:“小姐,大半盒都给姑爷扑上了。”
让看见齐夜这般样子,便是全部都用掉了又如何?商幼薇毫不在意,摆了摆手:“你喜欢回头我在给你买。”
商幼薇踢了一下半跪在车厢里的齐夜,“记住了,从现在开始你叫做云雨。”
齐夜嘟囔着嘴:“我见过云雨,她没我好看。”
商幼薇全当作听不见这人的骚包,掀开车帘望了望道边的树木,心中郁结去了很多。
齐夜见商幼薇不理他,便把注意力放在了云蓉身上:“我现在可是裸男,你看了我要负责。”云蓉脸红的能滴血,的确,齐夜虽然穿着中衣,但在古代人眼中,这和裸的没区别。
齐夜见云蓉上道,故意往云蓉身边凑了凑,露出颇为淫荡的笑容,“将来我娶了商幼薇,就叫你做陪房好不好?”
云蓉鼓了鼓腮帮,红晕不退:“既然姑爷觉得冷,我就帮姑爷穿衣服。”说着,从怀里拿出了一瓶小药。
齐夜脸色变了变:“这是什么?”
云蓉嘿嘿一笑:“蒙汗药啊!”
商幼薇收回望着车外的目光,赞赏的看了眼云蓉。云蓉得到了鼓舞,三下五除二的迷晕了齐夜,解开绳子。拿出一套自己的衣物,虽然小了点,但也能穿。
“不是有丝带么?记得束腰。”商幼薇幸灾乐祸的指点道。
主仆两人为了满足自己的恶趣味,一个指挥一个做,齐夜虽然大脑清醒,但是身体却动不了,只能欲哭无泪的任由两人做着猥琐自己的事情。齐夜这一刻万分后悔不该小瞧了商幼薇,他想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商幼薇。
“小姐,为什么他总是蒙着眼睛啊?”给齐夜换好了衣物的云蓉戳着齐夜的脸蛋问道。
商幼薇随口道:“他有眼疾……别戳了,粉都掉了。”
云蓉乖巧的点头,目光流连在齐夜脸庞上,“小姐见过他的眼睛么?”她不忌讳齐夜会是商幼薇未来的相公。她贴身伺候商幼薇,又是商幼薇一手培养上来的,几日下来也就知晓了这求亲之事其实就是个幌子。
商幼薇也是略微好奇,这人整日嘻嘻哈哈的,可身份却是个谜。
云蓉心中好奇,如同猫抓一般,怂恿道:“要不,咱们偷偷看一眼吧!”
车上晃动的厉害,不适合看书,一开始还有齐夜给她们取乐,如今人一晕,倒是无聊了。人一无聊,那便会生出许多无聊的心思。商幼薇经过深思熟虑之后,道:“……那就看看吧!”
……
“大人,成批蝗虫遮天蔽日,不仅把庄稼树叶啃光,连路边的杂草也吃了个精光。”老汉绝望的说道。那些达官贵人的日子他不知道,可是他知道,一旦土地完了,他就完了。
王珏炎眉头紧缩,靖世子安慰道:“此次我们前来赈灾带了许多粮食,你放心。”
老汉嘴上说谢谢,心里却祈祷,但愿这些达官贵人吃过肉之后给自己留一口汤,自己儿子从军牺牲,一家人都靠着这一亩三分地来养啊!
沈从文面无表情的摸了摸土地,让陪同的知县甚是不解,他也没想到这些少爷们会真的要去乡间看。
“大量收购鸡鸭。”沈从文道。
知县连忙道:“已经在做了,只是这次蝗灾甚是猛烈...[,!]
(,两千只鸭子根本不够。”知县搓了搓手,尽量委婉的说道:“若是在拿出一部分赈灾银两买鸡鸭,只怕剩下的就不够买粮食的了?”
王珏炎挑了挑眉毛:“不若用药?”
知县连忙摇头:“若是用了药,两年内就别想在种庄稼了。”
王珏炎冷哼一声:“现在这样能种庄稼?”
知县期期艾艾,暗中叫苦:陛下怎么把这些祖宗派过来了?
钦差的内容倒是庞大:平郡王家的靖世子、王老元帅的孙子归德将军和中书令家的嫡长子翰林院编修。
可问题是身份是够了,可都是些毛头小子,看起来还不对付,真的办好差事?
“几位钦差大人,时候也不早了,要不明日?”知县试探性的问道。
晚上屋内点灯,原是一人一个房间的,可现在所有人都齐聚在一个房间。
“敢问靖世子有合适,若无事,本将军就回屋睡觉了。”王珏炎打了个哈欠,不耐烦的说道。
靖世子面色如常:“把两位叫过来是想合计一下对策。”
王珏炎眉头紧皱的问道:“人生地不熟的,明日问问知县在做定夺不行吗?”
靖世子反问:“你能确定知县和咱们是一心的么?”
没人说话。
“我白日里让属下办成灾民出去打听了一下情况。”沈从文沉静的说道。
靖世子拱手,惭愧的说道:“还是沈兄想的周到。”
沈从文矜持的点头,提起正题:“如今明明是蝗灾之时,可那些商贩却在这时提高粮价,按着那个粮价,赈灾的银两根本不够。”
王珏炎面色不愉:“商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沈从文摇头:“那倒不然,汇丰粮铺就没有提高粮价,不过听那意思,似是被打压了。”
靖世子目光幽深:“国法有定,灾祸期间,粮食降为十文一斗,违令者抄家流放。”
为何那帮粮商在钦差来访下还这么肆无忌惮?因为官官相护。
王珏炎自嘲一笑:“即使赈灾,又非赈灾。”
沈从文漠然:“这是阳谋。”
靖世子敲打着桌面:“说起,这也算是咱们第一次办差。”他别有深意的说道:“大水可别冲了龙王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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