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在柳姑娘的“韩雪依你嫌弃我是不是?又和萧寒若粘乎在一起!你不要睡床就早说,害我一晚上缩在那边,骨头都快散架了——”
萧夫人眼睛还紧紧闭着,窝在我怀里只留给柳姑娘半个后脑勺,“你…好吵。”
我半掩在被子里偷乐,估摸着柳姑娘被萧夫人这样无视地对待,不内伤也得血压上飙!
敲门声响起,是这户人家的男主人,完成了我昨天布置的任务,现在来领赏钱。
“休息一晚,精神也好了,吃过早饭赶路吧。”
萧夫人赖在我怀里不肯起,嘴中却道“好…”
“夫人,你压着我手了…”
萧夫人闻言微微起身,让我能有将手移开的余地。
可是…“夫人,我的腿也被你压着呢…”
萧夫人不满了,她用额头敲我肩膀,抱怨道,“你怎么事儿特多?你叫事儿精吗?”
我苦笑着申冤,“夫人,腿是你昨儿晚上就压上的,我只是保留到现在一块儿说。”
萧夫人一个翻身,彻底从我身上滚落,自此断开“紧贴”的联系。
我想起床,可是腿脚实在不便利,稍微动一下就疼麻得要命!
“夫人…”
“别吵,我要补眠。”
“可是我腿使不上力…”
萧夫人不耐烦地将我往外推,嘴里还呢喃着,“你站起来蹬下啦~”
我,“……”
早饭桌上也是一如往常地兵荒马乱!
找茬的不用说,自是从早晨起就被萧夫人的冷淡刺激得有些荷尔蒙紊乱的柳姑娘了。
这里省略两万字,暂不概述。
吃完饭,喂完马,带上补给的干粮,萧夫人领导我们走上了康庄大道。
“万一碰上了怎么办?”柳姑娘不解,将一张小脸皱成了苦瓜样。
“柳家大小姐声名响亮,柳家人自是认得,但韩雪依与萧寒若不过无名小卒,且只与柳家人打过一回照面,来人不一定会认得。”萧夫人和善地为柳姑娘解释原由,“苦了这么几天,我不愿意了!”
最后一句语调那个山路十八弯,害我不留神被脚旁的木桩绊了一下。
“韩雪依,你——”
柳姑娘气得掉头就要走出一个分道扬镳,我赶紧一把抓住她,制止她的一时冲动,我敢肯定地猜测,她若掉队了,结局一定不会比跟我们一块的好!
“嘿,夫人跟你说笑呢!”我拉她到一旁轻声安抚,“她若嫌麻烦,开始就不会答应与你一道离开。”
柳姑娘侧过身背对我,摆明了不打算妥协。
这个大小姐骄傲得紧,我早知道哄一次不够力度,她能妥协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于是我再接再厉,跨步换个方向与她面对面谈话,“你跟她斗了这么些天还不了解她吗?她这是故意气你呢,你较真可就输了。”
柳姑娘继续傲骄地侧过脸,不与我正视。
萧夫人大抵不乐意我贴人家的冷屁股,还一而再再而三,于是轻咳一声,提醒我该有的姿态还是得保持。
我领悟过后身板一挺,不再低声下气地哄柳大小姐了,“我与夫人就在官道上行走,你想通了便跟上来。”
前后姿态判若两人,柳姑娘这回找不着台阶下,更是气得欲狠跺我一脚。
我眼疾脚快地避开,跳到萧夫人身旁牵起她的手,朝柳姑娘挥一挥手,“你若不来,后会有期!”
我听见萧夫人不厚道的闷笑,瞪她一眼,她便识相地将嘴角的笑意收敛回去,幸好没让柳姑娘发现破绽!
这可怜的姑娘怕是眼皮子底下的东西都看不到了,因为她脸都憋红了,实在是气得够呛!
我与夫人两人一骑行了半刻,我问萧夫人,“夫人夫人,你觉得柳姑娘安茜大小姐她会跟来吗?”
萧夫人抬眉顺我一眼,奇怪地反问,“你觉得她除了跟着我们还能去哪?”
“说不定她一气之下就漫无目的地走了?”
“你在担心她?”
我心尖一跳,“呃、有点…”
萧夫人将我从头审视到脚,又绕着我慢悠悠地转了一圈,我紧张地屏气,不知她意欲何为!
什么都不知的情况下,人是最容易产生恐慌情绪的。
就像我,此刻没理由的紧张,连咽口水的声音都大到令我产生耳鸣之感。
“要不,我们打个赌?”
我全身一松,嗓子干巴巴地疑问,“赌,赌什么?”
“一个愿望。”
……
我用两个半时辰的时间终于进了原本两个时辰不到便可进的城,速度已经放得很慢了,我隔段时间的频频回头,可惜还是看不见该跟上来的正在闹脾气的人儿。
萧夫人冷着脸让我继续前行,我一边心不在焉地骑着马儿,一边犹豫不决地欲劝萧夫人回头找寻。
“萧寒若,现在起我不想听你说话。”
这回可真是两边不讨好了,既气走了柳姑娘又惹怒了萧夫人,我真心地觉得这日子不太好过。
一边是朋友有难,一边是夫人有令,向前走或是向后退,我左右为难!
萧夫人假装没注意到我的纠结,依然直直地目视前方。
索性就彻底地重色轻友一回,我紧闭一下眼,再睁开已是坚定。
我扬起马鞭,重重地挥在马屁股上,一路驰骋的快感暂时吹散了我内心的阴郁,我逆着风在萧夫人耳边喊道,“夫人,你的愿望我帮你达成便是,何必输赢——”
萧夫人对我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同样也大声地向我回敬,“礼尚往来——”
“那每次都是我吻你,你是否也该主动地献个吻呢?礼尚往来的夫人?!”
“现在还是白天,做梦情有可原——”
这妮子,竟然说要她主动吻我是我做的白日梦?!
话说,主动吻我下有这么困难吗?这难道是有难度的事吗?
太欺负人了!
作为惩罚,我将她搂得更紧了,紧紧地陷在我怀中,不留一丝空隙,就连空气也无法介入的紧密!
“放手啦!腰要断了——”
我趁机取笑,“夫人的纤腰不盈一握,真真是脆弱得紧!”
萧夫人突然冷静得异常,只见她双手抬起,反手靠向我脸颊,然后凶猛地揪住,一顺一逆地旋转,并且两边速度相当!
这得是多少年功力才能练就的绝学啊?至少我是做不到在飞弛的骏马上做这种高难度的危险动作!
“夫人痛啊!拉不住了危险啊——”
幸好是在郊区,不然萧夫人不会对我动手,我们也不至于摔下马背,掉在泥泞的路上,而我也不会差点就鼻青脸肿了!
事后我在萧夫人为我涂抹膏药时,对她进行了一番深刻而严厉的教训。
萧夫人在我看不见的地方耸肩,嘴里却乖顺地应下,表示自己此后会乖乖受教,只不过接下来为我上药的手劲一下子大得让我“嗷嗷”叫唤个不停!
记仇的女人,难养也!
“青块要揉散,防止淤血堆积。”
我深刻地体会到,其实大夫可以是一个公报私仇、借刀杀人的最佳职业选择…
受害者完全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即便说出也会立马被驳回!
“夫人,是小的自不量力,夫人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放小人一马吧——”为免加重伤情,我很识时务地开口讨饶。
无非是贬低自己,抬升夫人罢了…
我,完全可以做到!
“呀!”
萧夫人一声不大不小的惊呼,震颤了我不甚坚强的小心肝。
“怎、怎么了?”
萧夫人皱眉,很严肃地对我说道,“我发现这里有点小出血,我让小二去拿点酒上来,一会洒在上面好消毒。”
我脸当场就绿了,“既然只是小伤口,就不必这么大动干戈了…”
萧夫人按住预备逃离的我,“小伤口容易感染,更需谨慎对待。”
这女人平时对我到底有多大意见,为啥偏偏将我一股脑地往苦痛中挤呢?!
我忍痛站起来活动筋骨,“夫人你看,我没事的,江湖中人受点伤正常,不用这么大惊小怪!”
貌似我一不小心又说错了话得罪了萧夫人…
她眼睛一眯,虽然瞳孔深邃漂亮,但我就是知道里面蕴含着各种算计,并且处处针对我。
“正因为江湖凶险,我们才更应保重身体,随时保持最佳的状态应对会发生的事情。”
这个梗看来会没完没了到天昏地暗,除非先有一个人喊停!
毫无悬念的,这个责任义不容辞地落在了我的脑袋尖上。
“夫人,你说的对,我应该听你的。”我的忠心表得诚恳,希望可以感动萧夫人的侧隐之心,免去我的皮肉之苦。
天偶尔还是随人愿的,这不,萧夫人走到门边复又折返回来,她用食指点着我□在外的背部肌肤,恶狠狠地道,“这次我就饶了你,下次再与我唱反调,或是为他人挂心忤逆我,我定不轻饶,定要你铭心刻骨地痛悔!”
背后寒毛一竖,我总算了解到,自己抓了个不可小觑的夫人,“呃、不敢了…”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我好像又有点坚持不住了。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