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狈的爬起来,我恼怒的看着再次把我绊倒的门槛,恨得牙根痒痒,狠狠地一脚揣在门槛上,身后却再次传来那个混蛋的一声轻笑。
“灼儿,你这是太高兴了?”
衣袖忽然被人抓住,彼时我正狼狈的想要一脚跳出门槛,被人这么一扯,身子立刻失去重心,我连忙将左脚后撤一步,想要以此稳住身体,不想那一脚刚好踩到身后那人的脚上,那脚背十分不平坦,我这一脚本来就将全身的重量放了上去,脚腕一崴身子立刻栽向一边,这一次是整个人重重的向着左侧的门框撞去。。
“啊!”
“小姐!”
“小心!”
右肩被人一把抓住,我疑惑的侧头去看,身子被那只大手带向右侧,整个人就这样重重的撞到一堵墙上。
我知道这是被人扶住了,可这房子里此时为有唯有我、若雪还有那个该死的混蛋,听若雪的声音离我还有些距离,应该来不及出手帮我,于是这个人的身份不言而喻。
反手就是一巴掌,我完全没有想到,这一巴掌居然真的得手了,愣怔的看着泛红的手背,我心里忽然生出了一丝愧疚,其实心里明知道陈衍弘是想要救我,可就是因为自己这一连串的出丑,就是因为陈衍弘刚才说的话,我没来由的恼怒。
“灼儿,你应该知道,你若是不想进宫,嫁给我才是唯一的出路!”那声音带了一丝怅然,却字字扎进我的心里,我低头不去看他看着自己的脚尖,手却在此时被人抓住了,使劲的扯了几次,却始终不能挣脱。
抿唇转头看他,鬼使神差的与他目光对视,心里莫名其妙的就是一酸,眼中更是酸涩不已。
“你···,为何不愿嫁我,我知道你不愿进宫,更知道你其实并不爱陈衍玄,嫁给我,我来保护你!”
呆呆的看着他,看着他深情的将这些话说完,我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是该感动,还是应该···,应该恼怒。
“我不会嫁给你,也不会嫁给陈衍玄!你们两个人我谁都不会嫁!”
再次扯了扯手,却发现那人很坚决,力道也用的十分恰当,既不会抓疼我,也让我无论如如何挣脱不开!
“为什么,难道你已经有···,心里已经有人了!”
此刻这人完全就像是、完全就像是一个弃妇,絮絮叨叨、絮絮叨叨,让人听着就头疼,我用尽全力再次挣脱,却依旧没有如愿,只得毫无耐性的看着他,冷冷地说道:“是!我心里已经有人了!所以除了他、我谁都不会嫁!”
那人忽然用力,手腕上更是立刻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我恼怒的抬起右手打他,不想他却依旧不躲不闪,被我一巴掌将脸颊都打红了。心虚再次收手,任由他静静地看着我,像是许久,才听到他闷闷的问了一句:“他···,是谁!”
这本来就是我随口一说而已,虽然父亲给了我足够的自由,可我心里还是知道的,父亲虽然会尽所有让我快乐,可天威难犯,也许我根本就躲不过那个命运,父亲为了保护我而准备的势力,又何尝不是皇帝不得不拉拢他的理由!
爱上一个人而后不能在一起,最后被深锁后宫,倒不如一直将心藏好,落得一个心里自在或许我还能多活几年。
手腕被人高高举起,我整个人就像是被吊在那里一样,抬眼看他,看他眼中的盛怒,我忽然觉得这样的陈衍弘我仿佛见过,只不过也只是一念之间而已,吞了吞口中的唾液,我看着门外的方向说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若告诉你,你又打算怎样!陈衍弘你根本就不爱我,又何必做出这样的形容!”
那人楞了一下,然后再次看着我,伸出另一只手,再次佛上我额间的印记,那眼神好像并不是在看我,而是在通过我看另一个人的感觉,左手被他抓住,即便是反击都有些吃力,看来他知道我习惯用左手。
“你若···,你若真的那么爱他!我就将你送到他身边去!这一生我都守着你们,护你周全!让你与···,与他恩爱白头!”
我疑惑,转头看他,却不小心看见了他嘴角的血迹,脑中一片空白,不知为何心再次毫无征兆的痛了一下,不想在这么继续下去,于是在脑海中过了一下,脱口而出:“好!他姓白!叫···,叫白衍!”
房间里好像忽然挂过了一阵风,很邪门的风,平地骤起而后忽然消失,我呆呆的看着这一切放生,而后呆呆的看着那风忽然消失,还不等我搞清楚那风是不是我的错觉的时候,就听到那人再次说话:“你说···,你说他叫什么?”
这声音更奇怪了,听着竟像是在哭泣,话已经出口,我自然不能在临时改变于是瞪着他,一字一顿的继续说道:“他叫白衍!”
手臂酸麻得不行,我刚刚还在想怎么让这人将我的手臂放下来,下一刻我就轻松地重新落回地面,看着那人猛然转身背对着我,不知道在干什么,疑惑的打量了一会,我这才想起此时应该立刻出逃,不然再被抓住就不知道那人会做出什么了。
猫腰、转身、抬脚、跨过门槛、起身刚想飞奔,就听见那人忽然问了一句:“你···,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这人完全就是个疯子,此时不跑更待何时,我回头看了一眼一同发呆的若雪,扔下一句:“若雪,记得送客!”
这一次我可是用尽了吃奶的力气,脚不点地、耳后生风,这几乎是我这一生最快的速度了,却还是被追上了,被声音追上了:“慕容灼,我要你心甘情愿嫁给我!”
脚下的步子再次凌乱了,我却没有回头看他,这些人我一个都不想招惹,虽然从不相信这世上有人会为了情爱而不顾性命,可父亲给我的那一本书,早已深深地刻进了我的心里,虽然明知得不到,可我也忘了怎么将就了!
回到房间之后,我呆呆的坐在床沿上,脑海中都是这一天中发生的一切,陈衍玄的举动虽然异常,可细细想来倒也不难明白,看来那皇子老子的命真的没有几天了,不然陈衍玄也不会耐不住性子跳出来,而不是继续隐藏,只是那陈燕红却十分奇怪,他究竟是谁,这让我很苦恼。
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翠竹端着木盆走了进来,小脑瓜一直低低的垂着,竟没有抬起头来看我一眼,我瞬间就被那丫头的奇怪举动吸引,忘了脑子里纷杂的一切,目光死死地盯着举止奇怪的翠竹。
翠竹将木盆放在窗前的踏脚上,而后也不询问就开始脱我的鞋子,我将脚拿到一边,躲过她的小手,她却只是呆了一下,而后也不抬头,也不说话就这么半跪在踏脚上,这完全不像翠竹的性格。
“翠竹怎么了?”
忍不住出声询问,却不想那丫头依旧不抬头,闷闷的说了一句:“奴婢伺候小姐浣洗!”
我再次躲开小丫头的手,伸出一只手来捏住翠竹的下巴,原本想着迫使这丫头抬头,却不想无论我怎么用力,那丫头就是不抬头,我有些不耐烦对着翠竹说道:“抬起头来!”
翠竹忽然就哭了,肩膀微微的抖动着,我心里一紧,从床上下来,坐到踏脚上却刚好看到翠竹红肿的眼睛,还有微微发紫的额头。
“谁下的手!”这句话几乎是若口而出,要知道丞相府里虽然也有规矩,可都是徐伯来执行,方才陈伯带着翠竹下去的时候,分明没有生气,况且就算责打普通的丫鬟徐伯都要告诉我或者父亲一声,刚何况翠竹还是我的贴身大丫鬟。
有我撑腰放在以前翠竹那丫头制定是要狠狠告状,可这一次却又再次反常,不等我将话说完,翠竹就连连摆手,口中说的却是:“没有,小姐,没有人责打翠竹,是翠竹不小心摔了一跤。”
再次伸手将翠竹的笑脸抬起来,这一次翠竹到没有躲闪而是乖顺的将头抬了起来,看着那丫头眼中的泪,直觉告诉我,翠竹一定有事情瞒着我,可既然她不说,我也不想为难她,躺了一口气就主动将鞋子脱了,任由翠竹伺候着我躺下了。
以前我都是只要躺下就会很快睡觉的,可今夜我无论如何也睡不着,脑海中全是陈衍玄、陈衍弘两兄弟的样子,烦乱的恨不得抓头发,我此刻从没有如此想念过我爹爹。
其实自我娘亲去世之后,这是父亲第一次远行,也只有父亲远行之后,我在意识到以前的不在意的事情后很多都被父亲小心的隐藏起来了,就好比陈衍弘的心思,就好比若雪的这是身份。
三更的棒子缓缓地在耳边响起,,依旧是小心火烛的提醒,我烦躁的坐起身来,却不想居然看到门外有个黑影一闪而过,这黑影看着还有些熟悉,我迟疑的一下,看了一眼屋内,于是咬唇立刻翻身下床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