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元年三月二十三,晴空万里。
中域汴州,神都城南正街菜市口广场上。
这一天是布衣侯被下令处斩的日子,其斩首的地方便是这城南菜市口。
一大早这里便人头攒动,神都百姓们带着各种各样的心情赶来这里,他们更多的是想要看看布衣侯的风采。
虽然他们大都听到过布衣侯的传说,而最近关于布衣侯祸连青楼艺妓的事更是越传越玄,更有甚者传出布衣侯夜宿青楼,连御八女的谣传。
李长卿站在囚车之中,被两匹健马拉着,慢慢来到城南菜市口。
这一路走来,李长卿均是面不改色的听着百姓的议论纷纷。
他始终不发一语,泰然接受着神都百姓的指指点点,对于他来说,似乎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突然间,万里无云的天空风云暗涌,转眼间乌云密布,天气变得阴沉起来。
执刑官登上高台,见到天现异相,心下嘀咕:难道是老天不让他死么,可是安逸侯交待下来,这布衣侯今天必须得死,唉,真不是件好差使啊!
李长卿被两个赤膊的红衣大汉押上执刑官对面的高台,跪伏于地,他遥望着执刑官,向他含笑点头,却没有说话。
执行官心里略微不安起来,暗想:闻说这布衣侯神机妙算,难道他知道我刚才心中所想,待我试他一试,顺便探知自己的前程也是好的。
他打得如意算盘,缓缓走到李长卿身前,问道:“下官杜邦仁,见过布衣侯李公,呵呵,闻说布衣侯神机鬼变,不知是也不是?”
李长卿淡淡的道:“呵呵,那些都是传闻而已,杜大人不必相信。”
杜邦仁却是阴笑道:“嘿嘿,传闻也有真的,比如说李公算无遗策的事,下官便知道必是真的。”
李长卿蔑视他道:“我若真的会算,又怎么不知道自己死期将至呢?杜大人你说呢?”
杜邦仁突然道:“那是李公一心求死,怪不得别人。”
李长卿瞳孔突然大睁,然后又恢复常态道:“哦,是吗?看来杜大人是安逸侯的心腹了,好,那么,杜大人想知道什么呢?”
杜邦仁悄悄的道:“下官想知道这一年之后谁主神州?”
李长卿不答,却问道:“呵呵,杜大人就问这件事,难道不问问自己的官途和前程命运什么的?”
杜邦仁想了想,接道:“人心是会变的,只要跟对了主子,又何必在乎那些呢?”
李长卿大笑道:“哈哈哈哈,原来杜大人早就为自己预留了退路,好啊,就冲你这句话——人心是会变的,长卿便告诉你吧,来吧,附耳过来。”
杜邦仁大喜道:“好,多谢布衣侯了。”说罢,靠近布衣侯。
李长卿并没有说什么,却突然狠狠的咬住了杜邦仁的右耳不放,直等他挣脱之时咬下半片耳朵,然后吐在一边,哈哈大笑起来。
那些围观的百姓纷纷拍手称快,因为他们早就听说这杜邦仁不学无术,是靠着裙带关系,从安逸侯一个手下那里得势,这才出任执刑官第一次执行任务。
杜邦仁被李长卿当众羞辱,怒不可遏的道:“你,你,你,该死——刀斧手,行刑!”
那行刑的刀斧手却站立不动,恍如未听到一般。
李长卿笑着接道:“杜大人,你还有一件事未做,他是不会行刑的。”
杜邦仁这时才回想起来太过仓促了,道:“好!上送行酒!”
一个手下走前台子,接过酒壶,倒满酒后端到李长卿身前。
李长卿低头喝罢,长笑道:“哈哈哈哈,我李长卿早就算到会有今日,不过,今日@你们谁都杀不了李长卿。”
杜邦仁怒斥道:“死到临头,还敢嘴硬,真是狂妄得可以,刀斧手,准备行刑!”
突然刮来一阵狂风,这股狂风吹得怪异,只刮向法场上行刑的人,在外围站着的百姓却丝毫感觉不到。
行刑者被大风一吹,浑身不些发抖,哆嗦着应是。
李长卿仰天长啸道:“来吧,苍天开眼吧,你若是觉得我李长卿该死,便请收回吾之魂魄,不要让这屠刀惦污了布衣侯之名声,哈哈,先帝,李长卿来会你了。”
杜邦仁同样是被大风吹得东倒西歪,但仍然甩出杀字令牌,并道:“杀!”
行刑者得令后,举刀欲砍。
然而怪异的事情发生了,只见他将大刀用力下压,却感觉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托住,始终无法砍下去。
行刑者大惊,再被一阵大风吹得身躯一晃,顿时丢下屠刀,大叫一声远遁而去。
李长卿笑道:“杜大人,李长卿去后,请轩告安逸侯,要他好自为知。”
杜邦仁狠狠的道:“好,好,下官一定会转达的。”
接着一道强光照入法场当中,所有在场人士尽皆闭目闪避。
待他们睁开眼睛一看之时,那布衣侯已经平躺在台上,另一个刀斧手大着胆子上前试探其呼吸,然后大叫道:“布衣侯死了,布衣侯死了。”
杜邦仁不信,亲自上前试探,这才知道果然死了,因为李长卿身上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生命气息。
然则事实却是,苍天一怒,收走其魂魄,布衣侯就此长睡不醒。
亲眼所见的百姓奔走相告,其后传到安逸侯的耳中。
孔应文将信将疑,最后派人祭奠并慎重的安葬了他。
郭剑鸿不解,问道:“侯爷,为什么不用刀斧手再砍下他的脑袋?”
孔应文道:“无需多此一举,留他个全尸更好,本侯厚葬于他,但却可以对其加以利用。”
郭剑鸿有些明白的道:“侯爷是将李公一系的党羽一个个的揪出来再加以除之?”
孔应文暗含赞许的道:“嗯,不错,剑鸿最近长进不少哩。”
………………
桂城朝圣山下,前往神都的官道上,一匹奔马快速往南驰去。
到了桂花镇时,马上人突然下马,然后牵着马慢慢向前走去,沿途不时看向左右两边的店铺。
这人却是一个三十开外的劲装大汉,衣着普通,长相亦是普通,若不是身材高大,倒与寻常百姓再无两样了。
行不多时,劲装大汉来到一客客栈门前,然后对伙计说了句话。
店伙计上前对其进行耳语一阵,牵马行往一边。
然后,劲装大汉快步走进客栈,接着行往二楼一个房间中。
只见他来到一个房间门口,轻敲几下房门后,里面传来一个女声道:“是谁?不是说了不许打扰的吗?”
劲装大汉微笑道:“姑娘,在下是贵岛主想见的客人,只愿恳求一见,定保你们没有遗憾。”
那女声接着道:“你到底是谁,怎会知道我们的身份?”
劲装大汉继续道:“只求一见,到时在下必会细细说来内中缘由。”
门吱呀一声打开,门内探出一个清秀的长发少女,却正是飘香岛三弟子钟佳。
钟佳侧立相迎道:“进来吧,师傅同意了。”
劲装大汉不疑有它,迈步进来,接着钟佳却走出门去,将房间门从外面关上。
房间里面端坐着一个风华绝代的绝美少妇,重纱遮挡着其娇艳的玉容,只听那带着悦耳如凤凰般娇啼声传来:“阁下是谁?还请道明来意。”
劲装大汉道:“在下名叫袁奉真,呵呵,贱名实在不足挂齿,因为在下二十年前行走江湖之时,骆前辈却已经是盛名已久,在飘香岛上闭关已久了啊!”
骆玉凝淡淡道:“哦,原来你便是近日风传,重出江湖的千面无情袁奉真,你与那神州首富袁竟秋却是什么关系?”
袁奉真笑道:“袁竟秋这小子唤我为二叔,呵呵,此来却不是讨论这件事的。”
骆玉凝不动声色的问道:“那袁先生却是站在哪一家后面说话呢?”
袁奉真拱手道:“实不相瞒,在下是安逸侯府中幕僚,前来说服骆岛主,与我们秘密结盟之事的。”
骆玉凝仍未表态,却继续问道:“神州各大势力均非易与之辈,为何安逸侯却偏偏挑上了我飘香岛呢?”
袁奉真犹豫着道:“这个,在下却不知道了,不过,袁某看那安逸侯将来必是天命之主,是以,这才用心辅佐于他,想来骆岛主意图也非小,但若凭一岛之力,在神州大陆终难翻起大浪来,不如,同安逸侯联手,咱们一起图谋大业,如何?”
骆玉凝冷哼一声,道:“哼,这个安逸侯,打得倒是好算盘啊,那本岛主又能得到什么呢?”
袁奉真呵呵笑道:“闻说骆岛主的大弟子常乐儿与我家侯爷颇有情缘,骆岛主何不成全了他们,若是侯爷夫人变作你的大弟子,那么将来,这天下大定之后,你便是太后了呀!”
骆玉凝皱眉道:“呵呵,是吗?”
袁奉真道:“骆岛主有否听过一句话——‘金刚齐聚,神州易主’。”
骆玉凝道:“‘金刚齐聚,神州易主’,这句话倒是听过,怎么,难道那安逸侯聚集了八大金刚不成?”
袁奉真想了想,才道:“还没有,不过,已经有一半尽入侯爷帐下了。”
骆玉凝不屑道:“那么说,还有一半在寻找当中罗。”
袁奉真暗中不悦,道:“正是,不过,这对于安逸侯来说并非难事。”
骆玉凝平静道:“那就等他找齐另一半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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