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声鸡鸣便把熟睡的兵介唤醒。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晨练的兵介,改变了训练方式,不再执着的追求杀人技巧,反倒是让三四个分持竹刀还有长木棍的武士攻打,自己则是吃力的防御。
成为一郡之主,可以说兵介不需要像个百人小队的队长那样咬牙冲阵。作为大将,披挂上阵固然激励士气倍显勇武,可聪明的不迫不得已从不会这么做。
为了杜绝防水,兵介已经再三提醒谁不用力,谁就要被解除出侍,因此得到命令的佐佐木小十郎和波风太郎等人都是鼓足了吃奶的力气,仿佛对面不是自己主公,而是侮辱了自己妻子的恶人。
日到中午,河合八郎已经回到了东殿山城,带给了兵介很惊讶的消息。兵介本以为河合八郎没有三两个月是不可能回来的,这么快回来是不曾料想到的。
“嗯,既然斋藤左京大夫已经应允了,自是不会轻易改变主意。毕竟是美浓国的公主,那么就小十郎就去通告兵八郎,拆卸下来的材料,就运到八幡山修建新馆。”兵介连连轻拍着额头,思索着斋藤义龙因何如此痛快,有些心不在焉的说道。
这就是人下的悲凉,上位者只需表露数分,下面就要绞尽脑汁。
言道女人,兵介内心微微荡漾,头脑全是那风姿卓越的远藤夫人。不知道是不是岛国片的毒害,兵介对于漂亮的倭国女人总会有几分把持不住。
每当奋战半酣当中,总让兵介回想到前世无数个对着电脑银屏怒红了眼的夜晚,好不容易从父母打过来的生活费,省吃俭用的赞足了四五百块兴冲冲的跑去洗头店,却又害怕事后进医院打针的那种玄妙感觉,据说一得了那种病打针好了也会潜伏,随时复作,哎。。。。。。扯远了。
想到远藤夫人,不由自觉的想到了她的四个小崽子。兵介眼角肌肉微微抽了抽,多想想也就释然了。几个小崽子要想给自己闹事,还得十多年后,那也得看看他们能不能“安然无恙”的长大。
已经起了心意的兵介,心底一热,加快脚步向后院远藤夫人的居处去。在门外随时等候服侍的侍女见兵介匆匆走来,自是卑恭卑敬的低头行礼。
前文有所描述,远藤夫人虽是四个孩子的母亲,但真正年龄不过二十多岁,正处于迈向虎狼阶段的地步。不过是几年没有获得雨露浇灌,她就瘙痒的难耐,眼下正面挂些许忧愁的捧着白帕,紧锣密鼓的穿针插线。
兵介挥手示意侍女下去,看着刺绣的远藤夫人看得入神。有人说专心致志的男人,最帅气,这句话反过来用到专心女工的女人身上,也给人一种别样。
最终这沉静还是被察觉异样的远藤夫人打破,回眸一见来人是蛮横不礼,对自己就像野兽一样的兵介,小心肝就是一颤,忙着俯身行礼。
一向视远藤夫人为发泄欲望港的兵介,罕见的熄灭了热盼的内心,难得报以一暖暖的笑容,“我就看看,你继续,继续。”
远藤夫人小脸一怔,美目婉转流连之余,倍感太阳自西边出来了,可又害怕喜怒无常的兵介,只得低头继续穿针扎线。
兵介把脑袋枕到她柔软却不失弹性的双腿上,就像个小孩子那样动手动脚的,不一会就把强忍着要刺绣的远藤夫人,弄得一脸汪汪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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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常庆啊东常庆,你我打交道十余年,却不想一招横死竖子之手。世事之难料啊!”飞驒南霸主三木良赖盘腿与榻榻米上,邹巴巴的老皮,全是唏嘘感慨。
三木良赖与东常庆相似却又不似,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擅长不动刀兵达到自己的目的。作为郡上东氏的邻居,三木良赖暗地里明面上没少与东常庆交锋,多年下来竟有惺惺相惜的感觉。
一朝听闻相斗了十多年的老对手横死他人之手,平白便宜了一名不满二十的竖子,这样三木良赖幸灾乐祸之余更有无尽遗憾。
“一澄你把经过一点不漏的告知于我。”三木良赖扭了扭身子,换了个比较舒适的坐姿,方才悠悠然的瞥了眼阶卑恭卑敬的安养寺一澄。
安养寺一澄本是没那么容易拜会三木良赖的,可这么多事情下来让他成熟了。他心生一计,恢复了本来就是和尚的身份,到了三木良赖的军师明石庆浚住持的寺庙,先以讨论佛法的名义进来,事后却说了郡上的变故。明石庆浚听闻邻居有这样大变故,自然带与兵介有血海深仇的安养寺一澄到了樱洞城会见三木良赖。
安养寺一澄恭恭敬敬的点了点头,脑海一边回忆一边组织语言一滴不漏的告诉三木良赖以及堂内一干三木家家臣。
“一澄,我有一事交付与你,你意下如何?”三木良赖作思索装,沉吟些许内心微微一动,看向安养寺一澄那秃头的目光灼灼逼人,话语虽是商量的意思,但语气却不允许一澄拒绝。
“一澄岂有拒绝之理?”
安养寺一澄面上腾起数分火热,深深叩拜于地,内心暗自舒了口气在想着,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不过吃食住宿的地方却有着落了。
三木良赖与明石庆浚眼神交流了一番,沉吟些许:“鹫见小儿火中取栗,外人看来威风无比,实际他的鹫见却有致命伤害。”
“一个十六七岁的青年郎,即便有子嗣也不过是个襁褓中的婴儿。关键便出自小儿身上,只要小儿一死,看似雄踞一郡的鹫见便会不战自败。”
三木良赖挑了挑眉,面挂数分风轻云淡絮絮道,“我让樱洞三郎配合与你,支助你钱粮潜伏回郡上,召集远藤亦或者东氏的旧部。”
“要起事,可能这些溃兵败将没有胆气面对如日中天的小儿,自是无比困难,但要挑选个好时机刺杀却不是难事。”
“明白。”
一澄点了点头沉声道,不由自觉想到了前次与东常尧合谋的刺杀。本来是件把握十足的事情,谁知道东常尧安排过来的女人却是这般无用。
“就属于女人最会坏事情。”一澄于心恨恨骂娘道。
一澄到樱洞城屁股还没有坐热,又跟三木良赖安排过来的樱洞三郎背着些许沙金铜钱挑小路返回郡上。满脸麻坑,歪着张嘴,时长会留唾沫,这就是一澄的新搭档樱洞三郎。
短短相处,一澄就收敛了轻视鄙夷。就是这张人看人厌恶的脸蛋的主人,却是个射的一手好弓,七八个人难以近身的好汉。硬生生从一个根正苗红的泥腿子,攀爬成了三木家的足轻大将,被赐以苗字“樱洞”。
“有这等勇士相助,此事铁定能成!”一澄看着脚步如飞的樱洞三郎,内心同样神采飞扬的暴喝道。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是要命还是要钱,果断开口吧。”
十余个落魄得不能再落魄得男子,人手握着把太刀自山旁丛林窜到路上,为首的男子还抱着杆铁炮,边吹着冒着红点的引线,一边叫嚣道。
“可恶,不想十来个山贼竟然有铁炮。”外貌很傻帽的樱洞三郎只觉得脚底传来一阵寒凉一直传递到心头,很是震撼与畏惧道。不足十步的距离,即便自己再勇武,身手再敏捷,也无法在如此短的距离躲过声响便中的铁炮。
“嗯哼?这不是猪俣五平治兄弟么?”暗自苦涩的一澄,看清了那端着铁炮瞄准的头目,微微一愣,脱口便道。
“一澄大师?”平举着铁炮的猪俣五平治微微一怔,同样一脸难以置信。
猪俣五平治时长跟随远藤盛数身旁,自然与一澄有过交集。眼下以这等方式见面,还真是尴尬无比。还是一澄反应过人,突然提高音量沉声道:“兄弟,可否收起铁炮,听听为兄的复仇大计?”
内心仍自挣扎是否宰了一澄的猪俣五平治闻言一怔,脱口追问道:“什么复仇大计?”
一澄内心暗呼庆幸,幸好这货山贼的头目是猪俣五平治,若是其他人自己与樱洞三郎还真是难以善后。一澄内心一边庆幸,一边组织语言,不慌不忙的把自己的来意告知猪俣五平治。
“原来是这样啊!”猪俣五平治恍然大悟,内心却很不以为然,若是这么容易刺杀,那这人世间就不用打仗了,专门雇佣忍者不就了?
“实不相瞒,为兄背后包袱俱是良赖公支助的钱粮。这位忘记介绍了,他叫樱洞三郎,良赖公的爱将,若是把此事办的漂漂亮亮,三郎大人自会在良赖公面前保举你我。”一澄眼见猪俣五平治一脸兴趣乏乏,反倒是时不时偷看自己的包袱,内心一惊,急忙开口,同时拉上了一直没有做声的樱洞三郎。
“那是那是。”樱洞三郎傲然的点了点头,一澄那句良赖公的爱将很合乎他的胃口,一想到自己的身份,气势柔然而生。
猪俣五平治内心来回挣扎,最终还是同意跟着一澄一起干!杀了他们得了大笔钱财自是开心,可当山贼终究不是好行业。
“那好,就听兄长与三郎大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