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想象，若这老狐狸精锐尽出的话，怕是宁王肯定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指不定会活活的交代在这鬼地方。
“呵，你不用后怕，那厮虽然低估了我的实力，但也并非一无是处，他要逃，就算我拼足了劲，也不一定拦得下。”
突厥可汗似乎洞穿了于梁的心事，平静的为宁王正名一句。
于梁立刻闭嘴，不再多话，他从来不为“万一”什么的作假设……事实是宁王离开了，这结果已经足够。
“那么，祝你好运……你费了这么多的功夫，怕是想要将突厥内部大清洗一遍吧。”
于梁深吸一口气，认真道，“阿史那娄龙有你这样一个父亲，是他的福分。”
很显然，突厥可汗不会没事找事，那么他做的一切，肯定都是为了稳定突厥内部的权利架构……为阿史那娄龙上位铺路。
“不，我这样或许会害了他。”，突厥可汗却不吃他的马屁，遗憾的摇着头，他内心相当矛盾，又希望阿史那娄龙自己成长起来，又怕自己看不到那一天。
“不过，这也是我自己种的因果。”，顿了顿，突厥可汗又感叹道，“他是王位继承人，本来早就该接受风霜洗礼的……而我，却没有给足他这些权利。”
于梁沉默，他能看出眼前这位草原之王是个独断专行的人，想必年轻时，对特勒们的打压也是够狠的，这种环境下，阿史那娄龙的王霸之气不够实属正常。
“你现在做的还不晚……他要成长起来，几年时间便足够。”
于梁上马，笑了笑，这次倒不是完全恭维，而是相信阿史那娄龙能做到。
突厥可汗看着他，眼神中闪过一丝笑意，“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秘密么？”
“……因为我们有言在先。”，于梁同样也笑了，深吸一口气道，“从某种意义上讲，对于突厥而言，我比你那些特勒们还要可靠。”
“很好，你明白就好，那么，回去吧，早日将商道建立起来……我这次可是放过了你们大唐人一马。”
他指的，自然是宁王冒失的突袭，于梁暗骂一句老子干嘛要帮仇人擦屁股，却还是重重点头答应了下来。
或许，这就是想要变强而付出的代价吧……在没有挑战宁王的实力之前，委屈一点又算什么？
回到尉迟威身边后，于梁注意到宁王已经带着他的麾下撤退了，这让他多少有些担心，皱眉道，“这人不会在咱们回去的路上设下埋伏吧。”
以宁王那反复无常的个性，这简直是板上钉钉的事，他才不会念叨今日于梁劝和之情呢……怕是更加计较自己宰了他几只小袭粮队伍的仇。
“按照宁王的性格应该会，不过目前形势所迫，他急着赶回大唐境内，所以袭击咱们的决心，应该会减弱很多。”
尉迟威立刻给出了回答，看来已经思付过这个问题，他虽然没有打包票，但言辞之中自信满满，于梁当然不会再纠缠这个话题，颔首道，“那行，我们也回南岱乡。”
“于小兄弟，你不用回长安城么？”
尉迟威微微一愣，提醒道，“似乎大部分外官都已经回京述职了，此时长安城那边急需要你参详一二吧。”
这老将虽然不太精通权术，但这种常识性政治水平还是有的，他知道于梁对某些职位志在必得，此时正是发力之时。
“我知道，所以我才更要回南岱乡……”
于梁晒然笑笑，压低声音道，“春闱与和谈，我拿了不少好处，现在该赶紧将筹码变现，否则述职这事，已经没有多少好牌可打了。”
见他已经有了章程，尉迟威便不再多问，只是点头道，“那有用得着老朽的地方，尽管开口便是。”
眼下有了皇帝的赐名，他麾下的这只劲旅便不用再藏着掖着，完全可以大方的亮亮相……至于公文还没有正式发出来这事，嗯，尉迟威相信皇帝的人品，哪怕是仅仅许诺给于梁的口头支票，也不会食言的。
当然，于梁非常乐意看到这老将的干劲，毕竟他真有一件事情要对方去做，当下颔首道，“那么，咱们以半个月为限，老将军帮我做一件事。”
“……从这里，一直到边境，给我来一次大清扫。”
于梁掏出地图，在上面画了几道大大的曲线，尉迟威看得眼睛一亮，顿时明白了他的用意。
“你是要为商道扫清障碍了？”，尉迟威看着地图笑道，“这地面上流民，盗匪，还有些民风未开化的贫穷村落，都是潜在的危险份子，商队在他们眼中，的确是一块移动的肥肉。”
还是那句话，这片地盘太大了，人口比长安周边的关中腹地又少了许多，地广人稀的，官府就算想管，那也没有足够的控制力。
再加上突厥人长期骚扰，更让这片土地贫穷了三分，商道要从此处路过，怕是还没有到突厥边境，就要被抢得一干二净。
“我已经跟何慕白商量好了，隶属于他幽州的地盘，随便你怎么折腾，总之我要畅行无阻，绝对不能让我组织的第一只商队出岔子。”
顿了顿，于梁又道，“当然，至于商道建立起来后，那些企图过来分一杯羹的商贾们，另当别论。”
他笑容中带着狠辣，尉迟威微微皱眉，似乎不想做些阴谋诡计之事，不过很快的调整了心态，并没有反对，而是看着地图道，“这条商道要经过幽州和代州，何慕白可以给咱们放行，那代州刺史武亮可是宁王的亲信，这次宁王巡视边军，首站就是他那里。”
顿了顿，尉迟威压低声音道，“那人可不会配合咱们，说不定还得扯后腿。”
于梁并不意外，含笑道，“没问题，我来搞定，他武亮肯配合咱们最好，敢跟我对着干的话，他这代州刺史就算是当到头了。”
这自信的威胁让尉迟威眼睛大亮，伸出拇指道，“好气魄，那咱们就以半个月为期，各自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