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常说,时间是治愈伤痛最好的良药,可未必尽然,有些伤痛,有些人,会随着时光的流逝而变的更加清淅,更加痛楚,哪怕只是一丝丝淡淡的想念,却也能让人跌进无底的深渊。
比如那件事情,过去后三年……
台湾。
灵灵从厨房端了一碗养胎的药走到夏萌身边,“太太,药熬好了,趁热喝吧。”
夏萌接过碗一饮而尽,舌尖顿时充满了苦涩的味道,自上次不心动了胎气后,这苦苦的药每天都得喝一碗,阿信特第嘱咐灵灵,一定要亲眼看着她喝下去,夏萌笑他不必这么紧张,可阿信还是一天到晚的叮咛,阿信的这种过份紧张让夏萌半喜半忧,喜的是他如此紧张自己和孩子,忧的是正是因为这种紧张,更加证明了阿信心里的一些伤痛和回忆始终无法淡去。
当年的事情,夏萌并不是很清楚,只是曾经在长明斋的时候,听宅子里的人偶尔提起过几句,那段血红的历史,阿信从来不愿意提起,夏萌也不忍心问,因为她知道,有那么一个人,永远都挥之不去。
灵灵搀扶着夏萌从椅子上起身,已经七个月的身子了,行动起来特别不方便,不管去哪儿,做事都得要人陪着,“先生呢?”夏萌问灵灵。
灵灵想了想,摇摇头,“不知道,一个早上都没有看到先生了。”
夏萌的神色闪过一丝忧伤,她笑道:“我一个人去散散步,顺便去找先生,你去忙你的吧。”
灵灵连忙紧张的直摇手,“不行啊,先生特第交待无论太太去哪,都得跟着,否则先生会骂我的。”
夏萌无奈,“不要紧的,我知道他在哪,我去找他,你去忙吧,我有些事想单独和先生聊聊,你跟着不方便。”说着便松开灵灵的手朝花园的方向走去,灵灵见状只好远远跟着,不敢靠近。
自打三年前阿信带着夏萌回到台湾之后,阿信就时常一个人躲在那个地方,谁都找不到他,夏萌知道阿信虽然人一直在这里,但是心早就飞去那个遥远的北方了,这三年的时间里阿信很少出门,大部分都待在五味居。
三年前金娘撤了五味居所有的赏金印,如今这里成了名符其实的字画坊了,虽然日子过的清淡了些,但是却很平静,对于这个纷乱的江湖来说,五味居的平静便显的尤为珍贵,阿信的狼牙刺也早就被搁至高台了,也许此生再也用不到它了偿。
夏萌站在地下室的入口处,阿信从不让她下去,她也不知道底下到底是什么,但是夏萌知道,他一定在这里,她能感觉的到,女人的第六感往往就是这么神奇。夏萌盯着黑漆漆的楼梯口,许久入口传来脚步声,阿信从里头上来,见到夏萌一个人站在那,神色有些紧张,“你在这干什么?灵灵呢,不是让她陪着你吗?”阿信说着就走过去扶着夏萌,“一个人不要乱跑,万一摔倒了怎么办?”
夏萌笑笑,“我没事,走路的时候都很小心的,我特第来找你的,快吃饭了,回去吃饭吧。”说话间夏萌的眼神总是似有似无的瞟向地下室的入口。
阿信回头望了一眼阴暗的地道又问夏萌,“你很想知道底下是什么?”
夏萌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其实,知不知道都无所谓,我只是想弄清楚,你为什么总是在下面待那么久,我担心你,想替你分担一些
。”
阿信笑笑,搂过夏萌,“你把自己和孩子照顾好,就是替我最大的分担。”
夏萌点点头,没有再说话,阿信陪着她一起回去吃饭,见阿信陪着夏萌,灵灵便长呼一口气,转身回去准备午饭了。
……
北京。
绿儿神色忧愁的走进前厅,嘴里还嘀咕着什么,闻闻问她,“怎么了,你在说什么呢,脸色这么难看?”
绿儿摇摇头,“最近报来的几趟活都跟儿童失踪有关,找到的尸体都不完整,魂魄也是离离散散的,收不回来,派下去的赏金猎人们,大多都无功而返,我担心,会不会是晶石又在偷偷修炼禁术。”
“禁术?”二少听了,脸色有些难看,若的所思道:“这几年晶石似乎消停了许多,没有什么大的案件发生,而且纵观他这些年来犯下的案子,孩子不是他们的目标,我觉得可能性不大,最近报来的还有关于孩子的吗?”
绿儿摇摇头,“暂时没有,之前的活都已经结了。”
“如果再有关于孩子的你就直接告诉我,不要分配给他们了,我亲自去看看。”
“恩,好,我也是这么想的。”
说话间小花走进来,递给二少一封信,闻闻凑过去看,惊呼道:“一灯大师圆寂了?”
二少放下信,脸色沉重,“保龙一族的秘密一灯大师始终没有说,灵越一族,保龙一族和赵玉海,金娘之间的关系,现在恐怕再也搂不清了。”
闻闻道:“我们与一灯大师也算有缘,他还曾经救过金娘,如今他西去,我们是不是该去送送他?”
二少点点头,“这是自然的,信是万龙寺送来的,信上还说一灯大师有东西留给我们,我们当然是要去一趟的。”
“二哥,我能跟你们一起去吗?”绿儿问道。
二少笑笑,“你也是该跟着我们一起出去走走了,长明斋未来的当家,也该磨练磨练了。”
……
秋天到了,叶子都黄了,满地的落叶让人看着萧条,池塘里长着绿绿的水草,底下的鱼都被养的又肥又胖了,只是不怎么吃钩了,商六已经好几个月,一条鱼都没钓上来了,经常是举着竿一坐就是一整天,闻闻时常在想,这到底是商六的问题,还是鱼的问题?
突然水面冒出了几个泡泡,二少笑笑,最大的这条鱼要上岸了。
不一会儿,突然从水里冒出个头,玉儿冲二少挥挥手,游上岸,二少将一旁的干净毛巾递给他,“天凉了,不要总下水了,小心感冒。”
玉儿傻笑,“没事的。”
二少半开玩笑道:“你要是感冒,北京城可就得淹了。”
玉儿擦干身体,将一旁的睡袍套在身上,见二少盯着池水发呆,便问道:“你想什么呢?”
二少苦笑,“有句话说的真好,这个世界离了谁,地球都照转
。”
玉儿当然能听懂他的意思,便摇摇头道:“不一样,阿姐走后,这宅子里冷清了,我心里的某个地方也空了,前几天晚上我做恶梦,突然惊醒,抓起衣服就往阿姐房间跑,到了房门口才想起来,阿姐不在里头了,那种落寞感,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玉儿转过头看着二少,眼神很纯真,充满了期待,“阿姐还会回来的对不对,她说过会保护我一生一世的,她不会骗我的对不对。”
二少揉揉玉儿潮湿的头发,“把自己照顾好,别让她担心。”
一滴的眼泪从玉儿的眼角流出,“阿姐不会回来的对不对?”
二少叹口气,“你还小,好多事情不能理解,你阿姐太累了,老天爷只是给她个机会让她好好休息。”
玉儿仰头浅笑,“不知道阿姐现在在哪,希望她能过的比以前幸福。”
……
夜深了,可长明斋还是灯火通明,廊下的花灯依然亮着,不知何时这已成了长明斋的习惯了,仿佛这光亮是为了给离家的人指点迷路,希望有一天她能顺着这光明重新回来。
青姨坐在窗下,远远的看着这些花灯,脑子里浮现出往日的一片欢声笑语,她还记得那个晚上,那个瘦弱的身影,独自一人站在那,那时金娘还是钟翎。
青姨起身关起窗子,从架子上拿出一封信,这是金娘走之前留给她的信,信里的内容让她的神色非常凝重,虽然这信大家都已经看过了,可是这封信背后的秘密却只有青姨一个人知道,烛光的加热下,信的背面出现了另一段文字,这才是金娘留给青姨真正的信。
……
酆都。
这个充满死亡与离别的地方,每一段路,每一个故事都在诉说着生死的悲伤,生命在这个地方体现出了时间的价值,不知道有多少魂魄踏过奈河桥,渡过忘川河却还是没能找到自己最终的归宿。
黑色的长裙,一双空洞的瞳孔,没有眼泪,没有悲伤,没有离别,孤单的身影站在奈何桥上,四周没有任何人,风打乱了她的头发,空气中有咸咸的味道。
一场葬礼,她是唯一的参加者,她从未想过有一天离别会来的这样快。
去年下雪的时候,哥哥走了,整个吴家只剩她一个人,她缩在郭峰的怀里哭了整整一夜,这世上唯一的血亲已离她而去了。
可没想到短短一年的时间,那个将她搂在怀里百般宠溺的人也走了,这片土地彻底只剩她孤单一人了。自郭峰和吴越在一起以来,他的身体就每况俞下,虽然当年金娘也曾跟她说过,身为引药人,是不得善终的,可是这样的结局实是太快了。
郭峰的离去让她无法接受现实的残酷,一度崩溃的她,将自己锁在屋子里,直到尸体已经开始腐烂,她才意识到,郭峰是真的死了。
哥哥死了,郭峰死了,师傅也消失了,这个世界她到底该何去何从?
风,停息了。眼泪也被吹干了,这片故土,从今往后便再无留恋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
。
吴越转头,看到清平苍白的脸,他的眼睛正注视着自己。
“你怎么来了?”吴越看清平的样子跟以往不太一样,嘴唇毫无血色,看起来像受过伤。
清平笑笑,淡淡道:“我一来到酆都就听说了你的事,大家朋友一场,怎么着也得安慰安慰一下啊。”
清平的语气让吴越有些不自然,习惯了他的不学无术,满嘴油腔滑调,突然见他如此严肃,便猜到,他必然也经历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你脸色不好,是受伤了吗?”
“不碍事,一点小伤,倒是你,心里不痛快,我可以借你肩膀靠靠。”
吴越苦笑,“难得你还这么关心我,我没事,慢慢会好的。”吴越发现清平似乎有什么话想对她说,眼神一直闪烁不定,“你特第来找我,是想跟我说什么吗?”
清平叹口气,慢慢道:“这世上的事真的很难说清,就算我现在不告诉你,以后你也会知道,与其你自己听信他人的话,倒不如我现在跟你说实话了。”
“你想说什么?”吴越隐约有种不详的预感。
“我占过郭峰的命运,他的阳寿应不止于此。”
吴越自然知道清平的本事,他可不是那种普通的占星师,连欧阳雨的大限他都能算的到,他说的话必然是可信的,她一把揪住清平,“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郭峰不是病死的,只是他的阳寿被人转接到另外的一个人身上了。”
清平的话差点让吴越没有站住脚,“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要杀郭峰?”
清平摇摇头,脸色有些沉重,“不,她不是要杀郭峰,她是要救人。”
“救谁?”吴越激动的叫道:
清平叹口气,看着吴越,“救你。”
时间嘎然而止,记忆的碎片在脑海里拼接完整,往事历历在目,眼泪悄然而下,吴越喃喃自语,“师傅。”
……
农庄。
夕阳下,成片的玉米堆成山,丰收的果实让人产生无比的幸福感,人们坐在玉米堆前,有说有笑的剥着玉米,每天这个时刻是最热闹的,东家长西家短,是这些女人们最爱聊的话题,一根根玉米在娴熟的手里变成一堆堆的玉米粒,远处孩子们正哄在一起玩闹着,身上脸上都是灰,可是却盖不住灿烂的笑容。
围坐在一起的人群中有一个年轻的女子,扎着马尾辫,穿着格子衬衫,眼睛大大的,鼻梁挺挺的,笑起来份外甜美,她坐在那,手里剥着玉米,嘴上正跟她们聊天,她叫黄念念,是这个农庄小学里的老师,她每个星期六,星期天就会来这里教孩子们学习。
庄外停着一辆车,车上下来一个男人,他是来接黄念念的。
黄念念洗洗手起身,笑着跟他打着招呼,然后跟孩子们道别便跟着他上了车,刚关上车门,那人便笑道:“严队给我放了半个月假,趁这个机会,我们出去玩玩吧,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念念眨巴个眼睛看着他,“案子结了?”
“结了,所以,我现在可以好好陪陪你了,说吧,想去哪儿玩?”
黄念念想了想说道:“想去有海的地方
。”
那人点点头,若有所思,“那我们可以去青海或者三亚。”
黄念念摇摇头,一脸不情愿,“难得有半个月的时间,我不能去远一点的地方吗,比如我们可以出国啊,我想去看看异国风情,像东南亚的国家,我很想吃新鲜的榴莲,喝刚摘下来的椰子汁。”
“出国的话,现在申请签证可能会浪费些时间。”
“那我们可以去那些免签,或者落地签的地方啊,这样就不用耽误时间了。”
那人笑笑看着念念,“你拐弯抹角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是想去哪儿啊?”
黄念念一脸傻笑,“被你发现了。呵呵,我想去泰国。”
“为什么?”
“最近看了一部关于泰国的电影,所以很想去看看,这个国家充满了神秘感,我好奇的不得了。”
男子沉默了一会,才笑道:“好吧,那就去泰国,晚上我就回去订票,你准备准备收拾东西。”
黄念念一脸满足靠在椅子上,车子平稳的行驶着,可开车的人却没有她如此轻松的神情了,隐约透露出淡淡的担忧。
三年了,平淡如水,一日一日就这么重复的过了,有些事,有些人,有些地方,既然选择遗忘了,一切就不要再回头。
但是呢,老天爷是很调皮的,他总是喜欢捉弄人与人之间的缘份,你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你就碰到了谁,也不知道会在哪一个瞬间又想起了谁,这也正印证了一句话,命运从来就不掌握在自己手里。
……
河北,龙关。
自出生以来,白玉堂的印像里似乎就成天是在跟棺材板打交道,长年在地底下活动,不见阳光,白玉堂的皮肤比常人就显的更白一些,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闻闻总嘲笑他是个小白脸,而现在这个小白脸正站在一个墓前,可今天他不是来盗墓的,因为墓主人是他亲眼看着下葬的,他蹲下身,石碑的温度从指尖传遍全身,这个名子,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年轻的笑脸还是那么灿烂,白玉堂笑了,流下了眼泪,三年,这是金娘最大的努力了,秦诗,你一路走好。
当年金娘曾说过,秦诗最多活不过三年,如今也确实了,白玉堂按秦诗的意愿将她送回了老家,她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出国工作了,她是奶奶带大了,后来奶奶去世了,她便被舅舅接到了北京,秦诗说过和奶奶在一起的时光是最快乐的,所以她希望在她死后,可以魂归故里。
白玉堂轻轻掸去墓碑上的浮尘,突然他神色凝重站起身,走至墓土,他看了一眼四周的土堆,顿时神色大变,他是个摸金校尉,专职盗墓,无论外界怎么传他们的流言,他都无所谓,祖上他就是干这个的,他也从来没觉得有什么对错,可是今天,他是头一次,憎恨这个职业,憎恨这些盗墓的人,头一次对自己感到羞耻。
秦诗的墓被人动过,白玉堂是什么人,自然一眼就看出来了,昨天下葬的时候他在一旁全程看的清清楚楚,秦诗的墓里没有任何陪葬,这是当地人的习俗,未出嫁的姑娘如果不幸死亡,是不能有任何陪葬品的,否则就会带走娘家的财气,给娘家带来霉运
。
墓里没有陪葬品,那么这帮人的目的就是秦诗,他们要的是秦诗的尸身。
怒火充满了白玉堂的整个身体,他气冲冲的回到村里,村长见他这样心里便也猜到八.九分,还未等他开口便问道:“可是秦家那小丫头的墓被人动了手脚?”
“你是怎么知道的?”白玉堂语气很是不好,若非村长年事已高,这会子白玉堂一定已经揪起他的衣领了。
村长抽了口烟,无奈道:“你也别急,急也没用,这帮子人啊,良心都让狗给吃了,胆大包天的,昨儿才下葬的,今天就给盗了,造虐啊。”
“你赶紧给我说清楚怎么回事?”
“十有八.九是给人挖去配冥婚了,像秦家丫头这样的,刚死,又年轻漂亮,尸体又完整,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早早就盯上她了,就等着她下葬。”
“配冥婚?”白玉堂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在一些地区里,仍然流传着这一个丑陋的恶习,谁家的子女不幸死亡了,父母都会花钱买尸为他们配个冥婚,让他们合体下葬,否则按照传言,孤坟是会给家人带来灾难的。在山村里,受封建思想的影响,男女比例严重失调,男孩多女孩少,所以也就造成了,谁家如果有个男孩死了,父母就会想尽办法去为他配了阴亲,而女尸的价格便昂贵了很多,有的人甚至花重金连骨架子都买不到,更别说像秦诗这样的,刚死,尸体新鲜,又年轻貌美,自然会成为哄抢的对像。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早早告诉我?”
村长摇摇头,“没用,我告诉你了又怎样,这些人无孔不入,无所不用其及,你还能整天都守在墓前不吃不喝,不离半步吗?”
“告诉我,那帮人在哪儿能找到?”
村长叹口气,无奈的看着白玉堂,“我知道这事搁谁身上都生气,死者为大嘛,可是你找到了他们又怎样,这帮人都是亡命徒,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以前也有人家上门找他们,可除了吃了闷头亏,什么用都没有,这些王八羔子你惹不起,听我一句劝人死都死了,就随他们去吧,活人才是最重要的。”
白玉堂冷笑,“哼,我白玉堂活了大半辈子了,还从来没听说过,有谁敢盗我的墓,惹不惹的起,我说了算,你只要告诉我在哪找他们。”
“东头的山里,那帮人就住在那,你要真敢去就快去吧,去晚了,尸体就被他们给卖了,到时候可就真找不着了。”
白玉堂听完转身就离开了村长家,远远的他看到山里起烟了,他朝着烟的方向走去,普通人在这山里可能找不到路,但对于白玉堂来说,却畅通无阻,不消一会儿他便找到了这伙人的窝居地,没有任何的废话,没有任何的拖拉,当即打断了他们其中一人的一只手换来他想要的答案。没有血,但却已让他们六神无主,惊魂未定,吓的都缩在角落里,更别说白玉堂脖子上的血玉堂已经显露了他的身份,虽只是一帮盗尸体的小毛贼,但摸金校尉的大名,他们还是知道的。
秦诗的尸体连夜就被送走了,这帮人也不知道具体被送到什么地方,只知道接头的人叫阿木,是个泰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