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听申申说明来由,还是迷迷糊糊,师爷清醒的,将申申的话记录下来,给县令看。
县令眼花,揉了揉,更花,根本看不清晰,于是先放到一边,问申申:“你想追回来什么?”
申申抑制心头的火气:“民女的货物丢了,请大人帮忙找回来,民女感激不尽。”
县令特别无所谓的态度:“什么货物,你们草甸村,怕是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丢了就丢了吧。”
师爷也说:“这是县衙,办案的地方,非给你们这些刁民寻物之地!”
申申怒视于他:“难道货物遗失非案件的一种?师爷之意,何为案子,非人命放火不能来?”
又看县令:“民女一直以为大人为人正派,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找您解决问题,您是我们的父母官,帮助草甸村不少忙。没想到,今日您却令民女心寒。若是您不想管,民女也不能勉强,哭哭啼啼求,民女也做不到。”
申申说完就走,孙婶跟上,问她:“不能这么走了啊,没有大人派人帮着找,咱们要找到猴年马月?”
申申小声:“婶,莫要吵嚷,听我的。”
然后一面走一面大声说:“条狼氏大人要来村里,我身为里正得回去迎接,此事就与条狼氏大人讲吧。”
师爷一听条狼氏大人,反应了一会,急忙过来,赔笑:“条狼氏大人,也不管这事,不好麻烦。”
“有何不好麻烦,条狼氏大人不会装聋作哑,找回来就有希望。”
“大人也不会装聋作哑,他是喝多了,醒酒就好了,你等他醒酒再说。”
“师爷您也没少喝吧。”申申似笑非笑。
师爷皮笑肉不笑:“喝了点,确实喝了点。”
申申道:“那就等大人和师爷醒酒,我再过来,若是时间太久,我还是要回村告诉邵大人的。”
县令立马喊道:“沈姑娘,大老远来,莫要再折腾了,本官派人帮你找就是。”
申申撇撇嘴,低声对孙婶说:“若是还不帮我,我就去皇州!”
孙婶乐了:“婶相信你一定会去。”
申申转身,大大的笑容,眸中却是星光一般:“民女代表草甸村,代表几位婶子大娘,代表婶子大娘的家人,谢谢大人。”
县令忙道:“应该的,应该的。”
这姑娘不太好惹,若是让上头知道,他恐怕就要回家种地去了。
这样不负责任的官府查案太慢,虽说答应了,申申也信不着,还是自己找更靠谱。
她腿脚不方便,孙婶和无巍都让她不要乱走,她也不听,让她干等,她得上火长一嘴大泡。
拿了货,有一种可能是卖钱。
申申看过布料的颜色和样式,一眼就能看出来,找到自己织的,其他的找到也就不成问题了。
申申拄着双拐,模样俊丽,非常有回头率,就是皱眉东瞧西看,让很多人不太明白。
申申专门看卖衣裳布匹的地摊,还有店铺,只看不买,引起了很多商贩的不满。有人听说她丢了东西,表示同情。而有人就以为自己被怀疑,非常不高兴,不愿再同申申多说一句废话。
这么找,也不知道何年何月。申申腰酸背疼,饥肠辘辘,又看过一个摊位,还是没有。
摊位不远就是一个馒头炉,炉子前站着一个慈眉善目的大爷。大爷将热乎乎地馒头夹到一个大铁盘里,稍微晾了晾,趁不凉不热,切成厚片。
这样吃着更方便,一个馒头还是那些钱。
申申很久没有吃馒头,家里的白面不多了,只能吃疙瘩汤。
她边看边流口水,一个个客人都买了离开,吹着馒头,咬下去,烫的呲牙咧嘴直跳脚,也不吐出来,嘶嘶哈哈的咽下去,一脸满足。
申申径直走过去,但到跟前又犹豫了,她只有一个铜板。
“闺女,你买几个?”
申申摇了摇头。
“两个一个铜板,馒头大,又暄乎又甜,好吃还不贵,要整个的还是切片的?”
申申慢慢拿出铜板:“大爷,我要两个,切片的。”
申申也想体会一下,烫到嘴却觉得很香的那种感觉,但切片的就没有,申申吃了两片,就发现吃不下去了。
似乎只是一时想吃,得到了发现也不是很想要,而且,还是忧心忡忡之时。
拿着馒头没办法走路,她正想着应该怎么办,突然有个胡子拉碴的乞丐过来,紧紧盯着她手上的馒头。
申申递过去,他瞅了好一阵,才敢伸手拿,狼吞虎咽的吃起来,边吃边偷看申申。
申申总觉得她在哪见过这个人,刚想问,他已经走了。
可能认错了吧。
申申想,还是找到货物要紧。
然而,两天两夜过去,没有任何进展,县衙那边也没有消息传来,申申非常怀疑他们有没有尽力帮忙。
反正,一开始就没抱太大希望,因此也不是觉得很失望。
而且,虽然货物没找到,也有意外收获。
这两天通过走街串巷,攀谈聊天,申申看到很多,也学到很多,感受到温暖,也有世态炎凉。
若是她自己的东西,她会想,吃一堑长一智,丢了也就丢了。
可不是她的,这无异于在说风凉话。
因此,还是要接着找。
前两天是兵分三路,但今天无巍说什么也要孙婶跟着申申。
申申起先还不同意,说兵分三路找的才快,后来一想,还真必须如此,若是那人跑了,她不能追。
街上的人太多了,没大声说话也像吵吵嚷嚷似的。
申申还是像前两天一样东张西望,有的商贩看到她好几次,早就见怪不怪,还会关心的问上一句,听她说还没找到,也挺为她担心的样子。
申申不知真心假意,出于礼貌还是道声谢谢。
孙婶看到有个女子穿的裙裳面料很像自己织的布做成的,拉了拉和一个小贩唠嗑的申申的衣袖:“孩子,你快看,你看那个是不是?”
申申急忙回头,“哪个。”
孙婶指着一身天蓝裙裳的女子。
申申皱眉眯眼,越看越模糊。
“太远了,看不真切,咱们过去问问。”
紧走慢走,终于追上。
孙婶激动地说:“这就是,我的手艺,我不会认错。”
申申:“姐姐,您这衣裳,是在哪儿买的。”
女子回头,竟然是余娣。
“余娣姐姐?”
“申申妹子。孙婶。你们怎么来县里了?”
申申看她挺正常的,就同她讲了自己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