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辰枫回來的时候,家里已乱成了一团糟,这是理所当然的。
他喊停可是两人打得愈猛烈,梅红苏还好想赶紧结束,可是袁紫诺怎么也不肯停手,誓非要分出了胜负不可,直到剑尖快要刺入霍辰枫胸膛之时,她才震惊地停了下來。
女人间的战争,男人们是永远不懂的,尤其是争风吃醋这件事。
身后的大夫早就吓得屁滚尿流,躲在一旁草丛中不敢露面,这种打打杀杀的场面,他一生中几乎沒有怎么看见过。
“霍大哥,这个女人太心狠了,望儿会成这样都是她害得。”扑向霍辰枫怀中,袁紫诺心里想的还是怎么陷害梅红苏,她的矛头,无时无刻不在指向她心里所恨的人。
“诺儿,望儿还沒有什么事情,你就在这里大哭大嚎的,成何体统。难道你希望望儿出事吗。。”霍辰枫心情本來就不痛快,此时遇见这种无聊的纠纷更是怒到了极点。
两个女人还真是不好养。
“霍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袁紫诺吃惊地抬起双眸,奇怪他竟对梅红苏一丝责骂都沒有,反而数落了自己一顿。
“够了,治病要紧。”霍辰枫不耐烦掰开袁紫诺附在自己腰上的手指,毅然决然地带着大夫往里去,袁紫诺在原地愣了半晌。
原來自己自始至终,都沒有占有过他的心,那么一丁点儿的奢望,也仅仅是奢望而已。
他肯看自己一眼,也不过是因为那个孩子,若是孩子沒有了,那他还会留下自己么。
这一切都是个未知数,袁紫诺现在只希望,一切都能够按照自己预期发展,成功让梅红苏下马。
看着眼前眼里满是悲痛与无辜的女子,袁紫诺不过认为那是装模做样,霍辰枫喜欢的,不过就是那种清新纯洁,真是矫揉造作,她轻轻唾弃了一口,便头也不回的转过身去,去看自己“伤重在身”的“儿子”。
“孩子这病,怎么样了。”一进门袁紫诺就听到霍辰枫关切的话语,接着又听到大夫的喟叹,她不禁喜上眉梢。
“回天乏术啊,这孩子小小年纪风寒太重,恐怕轻了也会迷失心智,哎,可以了。”
“那,最坏的结果呢。”
“命都很难保住。”
霍辰枫听后一下子就愣在了那里,与这个孩子,相处时日不多,可是从第一眼见起,就在心中下定了父子的关系,虽感情不甚厚笃,可血脉之亲,岂有相断之理。
“霍大哥……”袁紫诺闻言一下子瘫软到地上,冰冷的地板刺骨,她也是一副毫无知觉的样子,这模样,看得人真是心慌慌。
“恕我无能为力。”大夫拱一拱手,准备提着自己的药箱出门,“夫人还请节哀。”袁紫诺这番可怜模样,连陌生人见了也会于心不忍,丧子之痛,不是人人可以经受得起的。
“霍大哥,望儿他……”袁紫诺像是已经听到了死神公布的噩耗,满是沮丧与无助。
“别多想了,你这两天心力交瘁,理应多去休息。”霍辰枫扶起袁紫诺摇摇欲坠地身体,两人相伴去了别的房屋,梅红苏在身后如同摆设。
“枫哥哥,真的是因为,昨天的事么。”梅红苏心间的痛才是真痛,她满心期待地期望霍辰枫此时能够回头看一眼,能够给她一丝安慰。
可是他却只是身形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迈着执着的步子,扶着另一个女人,进了屋子。
“枫哥哥,你不用……我理解……”话语喃喃出口,梅红苏的心,此时被利刃切成了碎片,她能理解霍辰枫对自己的不理会,可是她却原谅不了自己的过失。
枫哥哥此时,心里应该是厌恶自己的吧,沒事,她的错,本來就该由自己承担,可是想想,心里为什么会这么难受,比三年前更甚,比每一次心痛都难受。
层层伤痕堆积到无以复加之时,人的眼睛会酸涩的哭不出泪來,此时梅红苏哭出了泪,可是已毫无知觉。
心上是血,脸上是泪。
她好后悔,她从來沒有这么后悔过。
她沒法去怨上天生出了个袁紫诺來对付自己,她只是后悔为什么自己要再次下山呢,让以前那个枫哥哥活在心中,不是很好吗。
现在该怎么办,枫哥哥要是一辈子不理自己了该怎么办。
她猛的想起了那个人,可是他早去了天的另一方,怎么样才能再见他呢。
只能策马去追,沒有办法就是办法。
于是匆匆牵了门外的一匹马,她骑上立马飞奔而去。
相隔不到一天的时间,她要是努力,上天会眷顾的。
屋内,袁紫诺依偎在霍辰枫的怀抱中,面上虽悲痛欲绝,可是心上却是喜滋滋的。
“霍大哥,你看她,畏罪潜逃了,是她害了望儿,她早就沒脸再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了。”
“请不要用我们,我跟你沒有任何可以牵系在一起的理由。”
“霍大哥。”袁紫诺再次抬起眼眸,看着这个阴晴不定的男子面孔,“你在说什么。”
霍辰枫起身,与袁紫诺保持一定的距离:“她不是畏罪潜逃,你永远不了解她,她跟你想象中,完全不是一种人。”
“霍大哥,我真的不懂你在说什么。”袁紫诺开始有些焦急,她就怕自己在霍辰枫眼前现了形。
“沒什么,我只是想说,你永远替代不了她在我心中的位置,那些小心思,你还是别白费了。”
“你……不在乎望儿么。”
“你问问自己在乎么。”霍辰枫直直出了房屋,又是一副冷冰冰的面孔。
为什么,为什么感觉自己不是在与梅红苏争霍辰枫,而是他一直注视着自己,了解着自己的一切呢。
这个人,还是霍辰枫么。为什么感觉,变了太多,变得愈摸不透。。
她突然抓起屋内的一件陶器,狠狠摔了下去,陶瓷碎了一地,她抓起其中一块,狠狠在墙上刻下了一个字。
“恨。”
袁紫诺突然有些看不透自己恨的,会是谁。
这一切,她也有些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