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浴室门被锁上,傅斯年知道强闯是没希望了,躺在床上,盯着那扇门,他脸上浮出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容。
心心相印,两情相悦,岁月静好。傅斯年对上苍充满了感激。
季半夏刚洗完澡,正在往身上涂润肤露,闻声回道:“那你帮我接一下。”
“……”电话那端的人似乎是愣了一下,随即很快道:“我是欧洋。傅总,麻烦让半夏接一下电话。”
“听着,以后离季半夏远一点。如果再被我发现你骚扰她,你不会有活路。”傅斯年淡淡说完,就挂了电话。
傅斯年扭头看着她,眼里一抹探究:“欧洋。”
季半夏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他说什么?”
“没说什么?”季半夏疑惑地看着傅斯年:“什么都没说?”
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季半夏走到梳妆台边放下梳子,走过去拿手机。
季半夏被他的语气弄得一愣:“是的。怎么了?”
季半夏这才想起忘记跟他说郑爱莲的事了,顿时好气又好笑,斜了他一眼:“傅斯年,你是在吃醋吗?”
季半夏心里略微不爽,好歹是她爱过的男人,傅斯年这种态度,是连她的眼光也一并否定了。不过,转念想想,她当初确实是瞎了眼。
“所以你准备去探望她?”
“不准去。”傅斯年直接命令。
“欧洋不是什么好人。这种人,你最好离得远远的。”傅斯年也盯着季半夏的眼睛。
“他妈妈是否平安,与你何干?”傅斯年的眼神淡漠无情。
“能养出这样的儿子,我看她品性也好不到哪里去。”傅斯年对欧洋的妈妈是否病重毫无兴趣,他不想让季半夏再和欧洋见面,也不想就这个问题再纠缠下去了:“去换衣服吧,我们去吃饭。”
傅斯年蓦然转身,一双眸子波澜不惊地看着她:“初恋"qingren",果然这么难忘?”
季半夏被傅斯年的话彻底激怒了:“傅斯年!你能不能讲点道理,有点人性!”
人们都说傅斯年为人寡淡无情,她以前一直不信,现在她信了。探望一个快要告别人世的老太太,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对,竟让傅斯年说出这么刻薄的话来。
“我确实没有人性。对欧洋,包括对他的亲人,我永远不会存有半点怜悯之心。”傅斯年扔下这句话,转身朝门外走去。
季半夏忍住心里的愤怒,拿起手机拨通了欧洋的电话:“欧洋,阿姨怎么样了?”
季半夏的眼前忽然又闪过那只摔裂后又修补起来的廉价玉镯,她红着眼圈飞快的换好衣服,看也不看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傅斯年,径直冲出门去。
在季半夏心底最深最深的角落,在她没有意识到的角落,还住着欧洋的影子。
傅斯年在沙发上坐了很长时间,直到窗外日影西斜,他才缓缓起身走到书房。
窗外红尘万丈,他爱的女人在为别的男人奔波,也许还在哭泣。此时此刻,在她的心里,欧洋才是世界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