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弓弦特有的弹声响起,天空中布满了瓦菲俄长弓手们精心准备的大礼,无数箭矢遮云闭日般从天而降,让战场亦为之一暗,然后带着惯性重重地扎进斯巴克冲锋步兵的队列,发出混杂着惨叫的砰砰响声。
也就是此时,新丁们终于看到了传闻中斯巴克人的素质,弓箭刚一射出,领队军官一声号令,这些排列紧密的冲锋步兵们便同时高举盾牌相互掩护,让蓄力一击的瓦菲俄长弓手们的攻击如同石沉大海,只有极少数能够幸运地穿过盾牌间偶然出现的缝隙,夺去其中不幸者的性命。
完全无视于斯巴克人的表现,随着漫天的弓矢,头脑发热的邓思伟冲出阵列发出一声中气十足的呐喊,反手持枪,用尽全身力气,将长枪当成掷矛扔出,狠狠地扎进了斯巴克人严密防守的阵营中,立时盾裂枪碎,随着轨迹扎出一串血沫,四五个斯巴克人立刻同时应声倒地。
扔出手中长枪的同时,邓思伟亦拔出背在身后的双手巨剑,继续向前冲去。老精灵艾西斯看见邓思伟根本就没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不由得暗暗叫苦,转头给了玛特一个暗示,便一并跟随在邓思伟的身后冲了出来。
而他们的动作,对于这群已经被嗜血冲昏了头脑的陷阵营士兵而言,无疑就是一曲嘹亮的冲锋号,那边甫动,这边便不顾鼓令的进退,口中发出高声呐喊,跟着就冲向敌人,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如同翻滚的洪流,与斯巴克人狠狠地撞击在一起,展开了最直接、最血腥、最残酷地近身搏杀。
冲至阵前,邓思伟拖着手中的巨剑,对面前举着盾牌意欲格挡的斯巴克人直接就是一记由下而上的横扫,立时木片碎裂声、钢片扭曲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首残忍的战场绞肉大合唱。这一剑,引起周围的斯巴克人阵阵惊呼,谁也没想到这厮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居然连人带盾牌都给劈成了两半,而一个斯巴克矮人战士,用尽自己的蛮力向邓思伟劈去的斧头,竟然会因碰上了邓思伟挥舞后余韵未尽的巨剑而反弹回来,将自己的脑袋开了花,来了个一分为二。
这一击别说斯巴克人不敢相信,就连邓思伟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力量会有如此恐怖。事实上邓思伟没想到的是,他本身就拥有着相对这个星球原生态生物九倍的力量,在此又接受了大力、蛮牛等多种法术加持,力气较之以前,更是增大了三倍不止。这相对于其它人而言,虽然同为接受法术加持,但由于本身基础底数的不同,同样力量增加三倍,但之间的绝对力量差距不是缩小,而是变的更加恐怖。如果说以前是100公斤对900公斤的力量差距,那现在则是300公斤对2700公斤的力量差距,在如此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别说是一幅盾牌、铠甲,就是多来几幅也能在瞬间给劈成两半。
“我就知道我老人家不会看错人。”老精灵艾西斯一边低声嘀咕,一边乘着面前的斯巴克人一时诧异所带来的呆滞,手中长枪,如白蛇吐信从邓思伟身后伸出,一个闪烁,就直接便在两个斯巴克人的喉咙上各自绽开了一朵鲜艳的红色梅花。
重挫,绝对的重挫,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轻易地夺去斯巴克人的性命,而不付出任何的代价,邓思伟的蛮力或许还能接受,但艾西斯的趁火打劫就让人忍无可忍,倒下的人已经无法言语,但活着的人将用手中的武器为他们讨回公道,与勇士争斗,无论生死,都是斯巴克人最崇高的荣誉。或许邓思伟是很残忍的,但这吓不倒在他面前的斯巴克勇士们,无穷斗志在他们的身上涌现,高声嚎叫着向面前的矮胖子前赴后继的扑去。
挥击、挥击再挥击。邓思伟用手中的巨剑高速挥击,翻来覆去就是那几招劈砍削扫,但也挥舞得剑风呼啸尤似剑气纵横,一时间所向披靡。凡是敢跟他进行直接对抗的人都被他给劈成了两半,哪怕仅仅是被这把巨剑擦了下边,也得落个肠穿肚破的下场。让斯巴克人闻风丧胆,试想一下一个接近三吨的铁球在100KM/S的高速运动下,撞上人回是怎样的情景?更何况这只是一把横截面很小的铁剑,一但碰上谁能又能全身而退?
当然斯巴克人也并不愚蠢,没有人愿意用自己的血肉来白白填饱邓思伟这个有着无尽黑洞的战场绞肉机。早有身手高明且经验丰富的人看出眼前的敌人是个仅有着一身恐怖蛮力的矮胖子,除此之外,便一无是处。当即便有人依靠自己傲人的功夫,避开硬拼,尽可能地趁着邓思伟挥剑的空隙,对着邓思伟浑身上下露出的破绽欺身而上。
但艾西斯建议邓思伟选择双手巨剑也不是一时冲动,又或是突发灵感,而是一种蓄谋已久的阴谋,这种连柄长达一米八的武器在挥舞中有效的保护了自己与敌人的距离,没有人能轻易地突破这段看似相近实则遥远的距离,尤其是在邓思伟这种超强蛮力单手持剑的高速强击之下,连着臂长看似短短的两米一竟成了无数斯巴克勇士们的不归之路。一具具残缺的尸体,圆睁的双眼,以及难以置信的表情奠就了这个战场屠夫的残忍传说。
当然也有一些艺高人胆大的斯巴克勇士们踏着同伴们的血肉用诡异的身法,扭曲的身形,或底盘或空中突破了这道难以逾越的防线,无论是矮人们的地滚欺进还是精灵的空中高跃强击,都是能够拉近与邓思伟距离的有效途径,然而让他们始料未及的是,一杆长枪使得是出神入化的艾西斯,始终躲藏在邓思伟的身后,充当着生命的收割者,每当有人用各种方法辛辛苦苦突破这道血腥防线时,总会有一支长枪恰到好处地等在那里,轻轻一点,划开他们的喉咙、点破他们的胸膛,让激速喷洒出来的鲜血成为这个血腥战场的花边点缀。只有极少数身手高明的勇士才能幸运地躲过这一劫,扑至邓思伟的面前,而此刻艾西斯又总能收枪身后,及时地用一种诡异的身形乘对方连躲两次后还有些立足未定、避无可避的时刻欺身而上,将自己的左手印在对方的脑门,一发劲,只听见几声脆响,这些斯巴克精英便面色苍白、神情委顿,直接瘫倒在地。
这是艾西斯身为精灵的种族异能,一种能发出强烈冻气的种族异能,正是它将这些拥有傲人身手的斯巴克战士的脑血管瞬间冻住,造成脑溢血阵亡。
而身后偷袭更是难上加难,除了艾西斯,还有个同样手持双手巨剑的壮汉严密地守在邓思伟的身后,在看了毫不起眼的邓思伟都能拥有如此蛮力,再看看玛特那暴涨的身材,纠结的肌肉,以及眼角油光闪亮的伤疤,任谁都相信这是一个比眼前的矮胖子还要残忍的恐怖存在。更何况那还有大群瓦菲俄战士存在,没有人能有这份自信去尝试这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就这样,在连接付出近百人的惨重代价后,斯巴克的勇士们终于明白这对杀戮组合是难以战胜的。再是坚强的战士,看了那不明就里便丧身刀下连反抗都做不倒的一地碎尸,也忍不住胃液翻腾,心生胆寒,下意识的躲开邓思伟,又或者远远地进行牵制性骚扰,以避免被嗜血冲昏了头脑的邓思伟造成更大的损失。
然而就象战术上的胜利不能代表战略上的成败一样,个人的勇武也不能决定全局战况。邓思伟与艾西斯再加上玛特固然让斯巴克人损失惨重,但那也仅仅是战场上的一偶,放眼这场上万人的大厮杀中,就是微不足道的存在。
斯巴克人就是斯巴克人,从小的武技训练和长年的军营生活,让他们顺便拉出几人都是让外界垂涎的优秀战士,那敏捷的身手、娴熟的配合更不是瓦菲俄这群临时组合而成的乌合之众所能比拟,战斗甫起,高下立断。前排几个大圆盾一挡,后排则见机行事,与前排突然移形换位,手中阔剑迅猛一击,让瓦菲俄人非死即伤,然后又迅速举盾,后排变前排,防止瓦菲俄人的可能反扑,将自己重新隐入盾阵,如此反复下来,斯巴克人就如同极有效率的杀戮机器成功地换回了瓦菲俄人流下了的大量鲜血。
幸运的是,由于得到瓦菲俄长弓手们的支援,斯巴克人也同样在付出不小的代价,不时有几支精准地弩箭穿过人群,夺去不及防范的斯巴克人性命,让战线勉为其难的维持在势均力敌、相互胶织的地步。但这种均势在斯巴克人的弓箭手赶上来后也濒临崩溃。
如果说斯巴克冲锋步兵高举圆盾,手持阔剑对瓦菲俄的长弓手们具有较强的免疫力的话,那么瓦菲俄挤在前面的陷阵营士兵对斯巴克的弓箭手而言,就是完全不设防。除了极少数人象邓思伟般装备着盾牌外,绝大多数都手持长枪,带着近战武器踏上战场。此时面对斯巴克人的弓矢,只能闷身挨打,凭借着身上的锁子甲硬抗,但这又岂是长久之计?不一会便有多人被钉倒在地,而更多的人则选择捂着自己受伤的部位向后撤去。战线顿时岌岌可危,面临着崩溃的危险。
战线上的压力也表现在了邓思伟这队杀戮组合当中。周围支援的减少,直接导致更多的斯巴克人喊着口号加入了对这个战场屠夫的讨杀,而随着瓦菲俄人的后撤,有斯巴克人甚至捡起尸体上遗留的长枪,怀着满腔的仇恨一并加入对眼前矮胖子的围攻。
或许先前斯巴克人对这帮刺猬般的小团伙束手无策,被邓思伟杀了个血流成河,但现在有了长兵器帮助,再加上弓箭手对邓思伟不停地骚扰、偷袭,让邓思伟开始那股大杀四方,睥睨群雄的架势立时便被逆转,被斯巴克人杀了个手忙脚乱,不得不随着人流节节败退,若不是有着艾西斯一杆长抢左挑右拨苦苦支撑,再加上依旧没有人愿意靠近邓思伟,接近那意味着惨死的两米一,否则就凭着邓思伟一件锁子甲、一面骑士盾的拙劣防御恐怕早就横尸当场。
进攻,进攻,再进攻是斯巴克人在战场上的信条,他们相信最好的防守就进攻。在经过一段艰苦的战斗才获得战场优势的斯巴克人齐声欢呼,随着鼓点以咄咄逼人的进攻向瓦菲俄人发动一波又一波的攻势,随着步步推进,敌对一方的士兵们终于力不能支,接近崩溃,让每以个斯巴克士兵都似乎看到胜利的曙光已经划破天际照耀在他们的身上。
然而就这即将到来的胜利前,随着曙光一起落下的,还有在邓思伟眼中最神秘的魔法军团们所发出的万道火光。火球、风刃、闪电如山洪奔腾般直接宣泄在这些以为胜卷在握的斯巴克人头上,击碎了他们即将胜利的幻想,也打掉了他们对胜利的渴望。这是一直在后面忍隐不发的魔法军团用手中的魔法所发出的怒吼。他们将用强大的魔法火力再次扭转胜负的天平。
他们是瓦菲俄的骄傲,是在西拿这片土地上也能排得上号的强大武力,他们就是由西拿七大贤者之一克里奥布拉所带领的瓦菲俄魔法法师团。作为享有盛誉的秘密武器,从战争开始,他们就在等待,如同猎人等待着猎物一般,静静等待着斯巴克人的集结,等待着尽可能多的斯巴克人进入他们的射程,然后用天地之威来惩罚面前的敌人。
钢铁能够挡住敌人的武器却挡不住闪电的攻击,木盾能够挡住弓矢的侵犯却挡不住火焰的肆虐,这集中了瓦菲俄魔法法师团倾力一击的魔法攻击,在斯巴克人密集的人群中大片大片收割生命的同时造就着无数的孤儿寡女。
看到瓦菲俄法师团愤怒之火,斯巴克一直处于静默的法师们也开始了毫不示弱的反击。但这种所谓的毫不示弱,与其说是魔法火力,还不如说是精神气概。由于众所周知的理由,斯巴克人极度注重武技上的修炼,这就注定了在魔法上的欠缺。如果说斯巴克人是优秀的战士,那么在另一方面也可以形容为斯巴克人是垃圾的魔法师,数百年间不仅没出现过贤者,甚至连大魔法师都难得一见,大多数时候,偶尔出现的法师多集中为普通的魔法师一级,更多的仅仅是见习法师而已,至于大贤者那更是斯巴克人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可以说在魔法资源上斯巴克人与瓦菲俄相比完全是天壤之别,甚至于与西拿的任何一个城邦相比拟都相差甚远。
在这样匮乏魔法资源的土地上所勉强组建的魔法法师团,其效果可想而知。
就如同没有人相信瓦菲俄的步兵能够战胜斯巴克的勇士一样,同样也不会有人相信斯巴克的魔法师能够压倒瓦菲俄的法师团。炮灰终究就是炮灰,只要一开火就能高下立见。
或许是出于斯巴克的血性的传统,看见瓦菲俄的法师团开火后,斯巴克的魔法师们也毫不犹豫的挥舞着手中法杖进行反击,但这星星两两的苍白表述在战场上完全就是中看不中用的样子货。看似来势汹汹,还没飞出自己人的队列,就被瓦菲俄的魔法师们迎头截下,爆成团团闪亮的火花,直接砸在了斯巴克冲锋步兵的头上。
没有人能接受这样的无情打击而能面不改色,就算是骁勇善战的斯巴克人同样不能。眼看到手的胜利如同煮熟的鸭子飞掉,这种心理失落就已经不是一个正常人所能坦然接受的,再加上铺天盖地、躲无可躲的魔法打击更是让人痛不欲生,而在这种情况下看到遍地的同伴被瞬间烤熟、烧焦,所带来的视觉和心理上双重冲击,就算没有当场心灵崩溃,恐怕事后也只会给自己留下一段终生难忘的苦涩回忆。
邓思伟和陷阵营残剩的士兵们站在高地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刚刚杀得他跟着艾西斯和玛特拔脚就逃的斯巴克人,在经受了一场猛烈的魔法洗礼后,就这样轻易地崩溃,留下一地尸体,头也不回的向着自己的大营奔去。
难道胜利就来得这样戏剧化?
但指挥官的做法却不是一个小兵所能猜度的,相对于身临其境,从全局出发要求有近乎残酷的冷静。
还在小兵们刚刚从惊魂未定的溃逃中还未回过神时,瓦菲俄的中军大帐吹响了最后的总攻击号令。
终于轮到一直摩拳擦掌、养精蓄锐的精英们——突击营上场表演的时间了。
他们手持各种稀奇古怪的利刃,吹着嘹亮的号角,口中高声呼叫着胜利的口号“啦赫啦”,向着敌人高速追去,他们要驱赶这股残余的斯巴克人,冲散他们的阵列,冲跨他们的营盘,然后直扑中军,活捉那自称西拿新一代军神的格利高里,将那自以为高傲的称号,践踏在自己肮脏的脚底之下。
然而斯巴克人的苦难并没有因此而终结,更强大的敌人,贝西克.菲格雷精心打造的西拿最强骑兵兵团——急速龙骑兵团,早已在森林中隐忍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突击营虽然都是由真正的格斗高手和无数有着强大种族异能的精灵组成,但贝西克不相信仅凭借他们就能打倒心目中永远的敌人格利高里,如同那些陷阵营的炮灰,他们也将是自己成功的踏脚石,可有可无的弃子,真正能给格利高里致命一击的还是自己手中的最强武器:急速龙骑兵。
随着悠久而雄厚的冲锋号角,大地亦随之轻轻震抖,幅度越来越大,如同地震,发出阵阵滚雷般的轰轰雷声。这是急速龙骑兵前进的号角,这是急速龙骑兵团冲锋时所发出的脚步声。
“他们为什么这样?他们为什么不早点这样?”回想起惨烈的战斗,残酷的牺牲,邓思伟面对艾西斯,指着遍地的残缺尸体和哀嚎不已的伤员愤怒的发出了自己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