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老先生摆摆手算是受了这一礼,又让她起身,“若是老夫身上才学十分,你如今也算学了七分,倒是可以出师了。”
沈昭正色道:“先生谬赞了。学生所学不及您十分之一,学生的路还长着呢。”
“你啊倒是谦虚得很。”关老先生笑着摇摇头,又想起一事来,“松雪那丫头近来可安稳?”
“行事举止倒是微小谨慎,多教几日该学的就都学会了。”沈昭笑着说,“只是先生这里少了个服侍的人倒叫学生过意不去了。要不然改日给您送个丫鬟过来。”
“那倒不必。”关老先生摇摇头,“她年纪也不小了,总跟着老夫也不妥当,早就想放出去。如今跟在你身边老夫倒是放心得很。”
“先生只管放心,学生会好好照看她的。”沈昭脸上露出笑容来,又提起一事,“京都的铺子也开了许久了,学生这些日子正打算拜访一下惠州府同知陈适大人,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老夫远离朝堂数十年,对这些晚生后辈并不清楚,不过想来你准备许久,时机也该到了。”关老先生轻声道,又忍不住嘱咐。
“但是你要切记,行事不可莽撞,这可是谋者大忌。虽说你也是巾帼不让须眉,但毕竟是女子,行事还是谨慎为上,定不要让人捉到把柄。
虽则今上这位子是靠血脉之缘得到的,但天家无情义,未必心存多少感激。大长公主对于今上又一向是苛责多于关怀,摄政期间也驳了今上不少决策,尽管是为了江山社稷,可到底让今上不悦。
今上也非心胸开阔之人,否则不会将大长公主替他求娶的皇后置于宫中不幸,而独爱郑氏女。更是在大长公主退居别院之后,关了京师的女子学府。
虽未明令禁止女子,其意却不言而喻。可想而知,若是让他知晓有女子敢插足朝政,必会心生不悦。”
“请先生放心,学生心里头有底。必定是事事谨慎小心。”沈昭颔首,又道,“先生虽不知陈适,但想必他的老师次辅窦敬言是熟识的。”
“广平窦氏的子弟?”
“正是。”
“老夫刚来惠州那会儿,他还是个小小的六科给事中,如今倒是官至次辅了。到底还是得到了重用啊。”关老先生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声里充满了欣喜,又带着些许感慨,怕是忆起往事了。
“他这人别的不说,至少性情端正,又很有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