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之裔带人打扫战场,共擒获土匪二百三十六人,加上上次水战擒获的,共计是五百三十六人。现在留在紫石山上最多就有六七百人。可以说是给了敌人连续两次沉重的打击。只是可惜粮食有一半被白巨雕抢跑了。看来他们还能再支撑四五个月。
这时李大人带着大量的酒肉,率领一队亲兵过来犒赏三军。在几个副将的陪同下,李大人进了军帐。龙之裔和韩琦向大人施过礼之后。
李大人先说:“贤侄,咱们的人死伤多少?”龙之裔如实禀告:“我们两次作战,共战死二十三人,伤二百零七人。都怪在下料事不周,请大人降罪!我实在是对匪首的情况不了解,不知道他还会召唤禽兽。”
“不怪你!有哪家打仗不死伤人的,你还擒获人家二百三十六人,贤侄不必过于自责,我们全县的百姓还要感谢你们呢!所以我带来了酒肉,来给你们庆功呢!今晚我们要开庆功宴,来鼓舞士气!”李大人笑着说。
放眼望去,无论是江面上的军营、江边上的军营、还是山脚下的军营,今天晚上都是一片欢笑声,庆贺声。让紫石山上的土匪都听得真真切切的。
龙之裔不放心的问道:“大人今晚如此狂欢,不怕敌人来偷营吗?这样做到底有何用意吗?”
李大人说:“贤侄,放心吧!我在白天巡视各军营时,早已经做了部署,咱们尽可放心。我这样做,一方面是在鼓舞我军的士气。
自从这帮土匪来到这里之后,上一任县令殉职,军民都被吓破了胆。这两次胜利真是给咱们官军露了大脸!增强我军必胜的信心。
另一方面,就是土匪的两次失利,必然士气低落,兵无斗志。我们在山下越热闹。越能衬出他们的冷清。此乃瓦解敌人斗志的攻心计。”
飞儿在一边眨着大眼睛说道:“李叔叔,我看呢,仅仅这样还不行,我们还要再加一招更狠的!”
李大人微笑着问道:“什么更狠的?你这个鬼丫头,快说呀!”飞儿说:“我们现在一共抓获了五百三十六人。叔叔您作为一方的父母官,一定要恩泽于百姓,才能受到百姓爱戴。
您现在派人带上这些被捕者的家乡地址和姓名到醴陵地区,请求醴陵州的知州大人帮忙,找出这些人的家人。让他们的家人到这里认亲,大人您在县城大造声势,当场释放这些土匪。
并和这些土匪定下盟约,如再次为匪,定斩不饶。这样醴陵的老百姓会对您感恩戴德,当地的百姓也会佩服您的治政以宽怀为本,必会赢得了人心。
同时在山上的土匪就会想到自己如果再和官府一直斗下去,一定是失败,如果回心转意,官府会既往不咎,无罪释放。他们还会为那杨焕之兄弟卖命吗?”
李大人和龙之裔听完后,相视一笑,齐声叫好。龙之裔说道:“还是飞儿想的周到,我看此计策可行,大人赶紧执行。还要加上一点,不单单让被抓获土匪的亲人赶来,更要让山上土匪的亲人一起来。
等他们到了山下,大人晓之以利害,动之以情理,鼓动这些土匪的亲人,在山下唱起家乡的乡曲歌谣,召唤他们的亲人投降官府。”
李大人笑道:“好!好!怀柔政策加上四面楚歌,定会让这帮土匪斗志瓦解,到时这杨氏兄弟就算再有什么本领也无济于事了。
大头领是个细心人,他更不敢以杀戮来镇压自己人的,因为那样做会更危险,容易引发兵变。
我明天立即动身回县城,马上布置此事。这里就交给你们和四位将军了,一切都要小心谨慎,切不可掉以轻心,这个杨焕之不是个简单人物。”
二人同时一拱手,说道:“领命,谨遵大人教诲!”然后,三个人开怀畅饮,有说有笑,非常尽兴。李大人看出来了,侄女喜欢着俊朗又多才的龙之裔。心里也替自己的老朋友高兴。
再说紫石山寨里,大头领带领众人回来后,看到四五千白巨雕已将四五千石粮食堆在了大厅外面的广场上,他装出来非常高兴:
“弟兄们,我们有粮食了!不用再发愁了!这次打败仗是我的料敌不周所致,我向弟兄们请罪了!”说完,当众深施一礼,一鞠扫地。
他很诚恳地说道:“从明天起,我除了严密巡查各个防区的情况外,就是亲自和弟兄们一起捕鱼,现在是秋季,正是捕鱼的黄金季节,我们不光有粮食吃,还要有鱼吃。我一日三餐所吃饭菜和弟兄们都是一样的!”
众头领和手下都从心里越来越尊重和敬佩自己的大哥,真的都拿他当成自己的亲大哥对待。正向李大人所说的,这个大寨主真是不简单啊!在打败仗之后,更加得人心了。
第二天,果然大寨主说到做到,划着他的巨大的楼船,船上有八门火炮,竟然当作捕鱼船用。他还亲自撒网在江里捕鱼,一网下去,捕获二十多条大鲤鱼,一个个活蹦乱跳的,大概都有十几斤重。
杨焕之当即就递给了几个小喽啰,这几个人感激的不知如何是好。大头领拍着他们几个肩膀说:“弟兄们,我杨老大别的什么都不看重,就看中兄弟情义,为了弟兄们,我两肋插刀都无所谓!这几条鱼又算什么!拿着。”
过了十八天后,从醴陵来了约有一千多人,大都是老人及妇孺,年轻的男子很少。李大人心里非常高兴,立即写信向醴陵知州大人深深地表达谢意。
又从牢房里把五百多土匪全都放出来,当时就有师爷和差役阻拦,他们害怕这些土匪贼性难改会有危险,而李大人蛮有把握的说:
“在父母、妻儿面前,没有人会动杀念。如果有少数的几个敢动手,逃跑或攻击县衙,他们会有内讧的,谁都不想让自己的父母、妻儿受到伤害,所以,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不用担心!”
真如李大人所料,这些平日里蛮横粗暴的土匪,一见到自己的亲人,个个泪如雨下,扑倒年迈的父母面前,跪倒在地,一声声的痛哭或是小声的抽泣,引得自己亲人的眼泪止不住地流。
一千多人的认亲场面,简直感天动地,一家人终于又在一起了,“离别好几年,亲人不相见。如今变容颜,泪下如流霰。”这一千多满脸泪水的异乡百姓,齐刷刷全部跪倒在李大人面前。
齐声喊道:“青天大老爷!您真是我们的观世音菩萨!我们的大恩人啊!对我们孩子的罪责一点都不追责。您放心李大恩人,如果我们的孩子再做土匪,我们做老人的也绝不会在放过他们。”
这时李大人也禁不住双眼也淌出了泪水,如此场面,什么人能不落泪呢?李大人也跪倒在众人面前,声音颤抖地说道:“李某人,何德何能,得乡亲们如此抬爱!各位快快请起!
本县宣布:凡是有心改过者一律罪过不予追究,可以各自回家务农或经商。如若再当土匪,一旦抓获,立即问斩。没有亲人的现在到本县的户口薄上造册登记,从此属于本县的子民,定要奉公守法,做一个安善的良民。如若再次犯法,定斩不饶。”
看到别人一家人团圆,高高兴兴地回家去,那七百多还没有找到自己儿子的老者妇孺,心里更是急切的盼望早一日和亲人相见。当晚李大人安排这些人住在官府的官驿和客栈里。
第二天李大人亲自带领三百名亲兵,护送这些人到了澜沧江渡口。水军派出了四十艘大船送他们到了紫石山下面的江面上,他们都站在船的甲板上,眼泪汪汪的望着紫石山,想到自己的亲人。
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都大声地呼唤自己孩子的名字,声音太吵了,太乱了。任谁也听不见。干脆集体唱起了醴陵的乡曲民谣,带着乡村野味的乡音,不是很动听,但是很动情,唱得江面都为之动容,荡起了层层的涟漪,那淳朴的歌声一直飘荡到紫石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