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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匪徒家人齐团圆 匪首湛卢换息壤(1 / 1)

紫石山上的土匪们在这两天里,慢慢地恢复了心神的宁静。出现了往日里的欢笑。虽然他们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被四面围困了,犹如瓮中之鳖。他们坚信只要有大头领在,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在今天龙熙、龙照兄弟二人巡查江面时,看到远处飘来了几十只官军的大船,开始他们以为是官军要攻击水寨。马上命人吹动金螺号,嘹亮高亢的声音穿透云霄,震动了每一个土匪的神经。

负责把守江面的二头领杨显之、八头领刘斐、九头领许鑫、十头领许虎个个面无惧色,摆好阵势,等待反击。就连大头领的高大的楼船也已经飞速地驶来。

龙熙的眼睛非常敏锐,他看到官船行进的速度不快,不像是要进攻,再仔细一听隐隐约约好像是在唱什么歌。心里非常纳闷,扭头问龙照:“兄弟,你听到他们在唱什么吗?”

龙照今年刚刚二十二岁,耳力超强“哥哥,我听得出来,是咱们家乡的父老在唱‘我哩满哥哥鬼也(噢咿呀),昨日搭个信那,害得你的妹妹(那咿呀支哟),眼望穿那你只鬼也。’这是咱们醴陵民歌——《思情鬼歌》呀!”

说着龙照也忍不住唱起来;“我哩满哥哥鬼也(噢咿呀),望你望不来也,害得你的妹妹(那咿呀支哟),好心酸那你只鬼也。”唱着唱着,双颊流满泪水,一边抽泣一边唱。

他们手下的弟兄们也听得越来越清楚,都是醴陵土生土长的人,有谁不是听着这样的民谣长大的?可是现在一个个背井离乡,远离亲人。

有多少人在寂静夜晚孤枕难眠、魂牵梦萦的依然是自己故土--醴陵。有多少人默默地站在山顶上远望着家乡方向默默地流泪,想念着自己年迈的父母、无人照顾的妻儿。

今天终于又听到了家乡的歌谣了,几乎在场的所有人无不满含泪水。纷纷跟着唱起来:“我哩满哥哥鬼也(噢咿呀),昨日望你来呀,害得你的妹妹(那咿呀支哟),眼望穿那你只鬼也。”

官军和土匪已然在江面上距离非常近了,双方都没有开战的架势,就在这时,后面极速冲来一艘巨大的楼船,旗帜飞扬、兵士林立,八门黑洞洞的巨炮甚是吓人。

“本人就是大寨主杨焕之,对面谁是官军的头领,请站出来说话。”大头领从容镇定,手握宝剑站在楼船的甲板上,大声问道。

李大人巍然站在第一艘大船的甲板上问道:“我就是玉溪县新任知县李颀,大头领有何见教。”杨焕之圆瞪双目愤愤地说:“李大人,我也曾听说你是进士出身,熟读圣贤书的长者,德行高尚。

今天怎会做出如此卑劣之事,要拿我手下弟兄的亲人来要挟我们吗?这岂是大丈夫所为?有本事在战场上,咱们拼个你死我活!那才是英雄所为!”

李大人微微一笑:“大头领你误会了,本县绝不会要挟谁,这些醴陵的父老乡亲,只是听闻本县全部释放的前几日擒获的土匪,让他们一家亲人团聚,这才来到敝县境内,想要劝你的手下弃恶从善,能够使一家人团圆,从此过上安稳的日子。”

“李大人!李大人!您既然说让我们一家团聚,那为什么不放我们的亲人过来呢!求大人开恩!放我们的亲人过来吧!”众土匪纷纷下跪,一边哀求一边流泪。

人心都是肉长的,都有怜悯之心。更何况是父母官李颀大人呢。“好!本县就答应你们!我这次本也是为了让众位团聚而来的。来人!把所有的船划过去!”

听到大人发话,很多土匪心里无比激动,齐声喊道:“李大人真是好人!.......李大人万岁!.........谢谢李大人开恩!.......”李大人高声喊道:“各位壮士,本县历来说话算话!

只要你们从此放下屠刀,不再为非作歹,本县上奏朝廷恩准,赦免你们的一切罪过,从此以后好好做人。我们的王朝现在如此兴盛,皇上如此圣明,天下的百姓都尽享太平。你们造反,能成功吗?

等朝廷的天兵一到,你们还有活路吗?难道你们忍心看着你们白发苍苍的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

杨焕之明白现在的情形越来越对自己不利,赶紧抱拳当胸,深深地鞠了一躬“万分感谢李大人开恩!我代替弟兄们谢过了,我们的弟兄都着急,要好好地见见亲人,招安一事咱们以后再谈,告辞!”

说完一转身,对他的手下喊道:“弟兄们,带上咱们的亲人,回山寨,回去之后再和亲人好好团聚。开船!”他抽出腰间宝剑只在空一举,军令如山倒,除了守卫江面的军船,其他的船只悉数掉头回营。

无论去留的船只都没有一点慌乱的迹象,船只阵形依然是带着慑人的杀气,可见大寨主的威信之高,无人可及。真是一个将才。

官军这时也撤军了,飞儿和龙之裔就凑到李大人跟前,问道:“叔叔,这样会不会有些欠妥当,他们能够归顺朝廷吗?人家可是已经一家人团聚了,再无什么顾忌了。”

“做人就应当有悲天悯人情怀,何况他们是外乡人,离家多年,应该让人家团聚团聚!自己的家人要是真心劝说他们投降,不是把握更大一些吗?”

龙之裔说道:“还有一点,这次他们运走了四千多石粮食,现在又加上着七八百口子人,他们山上最多能维持两个月,我们继续封锁重围,给他们施加压力。”

众土匪欢天喜地地带着各自的亲人,回到了山寨,大头领看起来也是和弟兄一样高兴,并且命令今天杀猪宰羊,大肆捕鱼捞虾,要好好地为这七百多父老乡亲接风洗尘。整个山寨都沉浸着一片喜庆祥和的气氛之中。

龙氏兄弟陪着自己的父母、龙熙的妻子回到了营中,一路上也是一会哭一会笑。为远离家乡四年而伤心,也为这意想不到团聚而喜极而泣。

龙氏兄弟的父亲龙钦老先生是一位乡绅,在地方有一定影响,他对哥俩说道:“你们两个落草为寇,只因一时打抱不平,失手伤了人命。

后来新到的江明峰知州对此事进行调查,弄清楚之后,把我叫到府中,说此案从此不再追究,必定是死者为非作歹在先。你们两个的杀人罪就不了了之了。

你们俩能不能劝劝大头领,一起归顺朝廷啊!这个李大人,我早就听说,他多年在朝廷为官,是一位德高望重的清官,是值得我们信赖的。”

二人一听到这个好消息,都很高兴。“爹!爹!要不是被逼得走投无路,我们才不当土匪呢!只是因为那个狗官张纨珈,仗着是李林甫的亲戚,残害百姓,我们才打抱不平的。

但是要劝降大哥,恐怕不大可能,您也知道大哥是隋炀帝杨广的后代,他一直想着推翻大唐,不可能投降的,这事啊!得从长计议,万万着急不得。”

这样官军和土匪双方相安无事,相持了将近两个月。山寨的粮食已经快要不够的时候。大头领又一次来找龙氏兄弟,带上了自己最心爱的宝剑---湛卢,传说是欧冶子在福建北部松溪县铸造的。

龙之兄弟把闲杂人等支开之后,大头领杨焕之紧皱双眉:“二位兄弟,哥哥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我们山上的粮食已经不多了,此事也隐瞒不住,请二位想想办法。

我这把湛卢宝剑是祖上传下来的,切金断玉、削铁如泥、价值连城,我愿意奉送给二位兄弟,只求你们能借我‘息壤’一用,救救我们山上的弟兄们和家乡的父老吧!”

说完双手奉上湛卢宝剑,龙照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宝剑,恨不得马上就拿到手里,他是习武之人,对宝兵器那真是爱不释手。这一听说,大哥要送给哥俩湛卢剑,高兴地连北都找不到了。

迫不及待的一伸手就把宝剑接了过来,正要抽出宝剑看时,帐外一人猛地窜了进来,一把夺过宝剑:“哼!你们兄弟二人还是不是我们歃血为盟的弟兄,眼看着山寨缺粮却毫不理会。

还想得到我们杨家的传家之宝,做梦!我杨显之羞与尔等为伍。咱们现在就割袍断义!”说完,剑光一闪,衣袖飘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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