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钰前往处置赖三时,赖三正被百姓按着打,一抬头,皮青脸肿的,看样子十分凄惨。
不时还有百姓骂他道:“大人为我们百姓劳心劳力,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竟然敢行刺大人。”
赖三被打得如此凄惨,还沙哑笑着回嘴道:“别在老子面前做这幅嘴脸,过几天你们大人也感染了瘟疫,到时候老子看你们这些人恐怕躲都都不及吧。”
听到这话,周围围着赖三暴打的百姓,眼神下意识地退缩了一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往后退了一小步。
只是还有少数人根本不听赖三的挑拨离间,上去就踢了一脚。
“先不提大人会不会感染疫病,你这种人,就该先被五雷轰顶。”
话音刚落,天上就响起了一阵轰鸣的暗雷,更是鼓舞士气,那些有些动摇的百姓也向前走了一步,义愤填膺的模样。
梅钰赶过来时,就正好看到这一幕,但与百姓不同的是,他的眼中却闪过一抹忧色。
险州这种情况,若是再雷雨交加,可就真的是雪上加霜了。
“王爷来了,王爷来了,大家伙都先散了。”差役大声说道,顺便也打断了梅钰的心思。
百姓一窝蜂地往后退,顿时空出了绑着赖三周围的一圈。
还是王爷呢。
这么年轻俊俏的王爷,这些老百姓哪里见过,全都接头交耳地窃窃私语。
梅钰却没有理会百姓的不敬行为,而是直接走到了赖三面前,先是瞄了一眼眼神晦暗的中年男人,才转身对周围的百姓说道:“本王知道大家都关心卢大人的伤势,只是之后的事情就交由本王来办,大家都先散了吧。”
如此平易近人的王爷,百姓纷纷点头。
一旁的差役又接着道:“大家都散了散了,回去后也不要听别人传些风言风语,有王爷在这里,大家难道还不放心吗,什么鼠疫,都是那些心怀叵测的人自己说的,我们险州从未有什么瘟疫发生过,这次也不例外,大家只需要定时检查,万万不能听别人乱传生事。”
听了这话,百姓纷纷点头,就是,他们险州可从未出现过什么瘟疫,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心眼这么坏,乱传些什么。
也有百姓出声保证道:“王爷放心,我等又不是那等人云亦云的人,赖三的话,我们大家伙都不会相信。”
“就是就是,刚刚老天爷都要下雷劈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可见就是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了。”
一牵扯到老天爷,在场的所有百姓都连连点头,他们可都是亲眼看到的,雷公都要劈赖三那个街边无赖,可不正说明了他满口假话,连雷公都看不下去了嘛。
差役松了一口气:“那大家就都先散了,剩下的事情,我们王爷定会处置妥善。”
老百姓都散了,而且还十分放心。
梅钰看着这情况,倒是给了旁边的差役一个眼神。
差役这时候也回过神来,就差点给了自己一耳巴子,连忙告罪道:“请恕小人无理,刚刚的情况……”
梅钰抬手,制止了他后面的赔罪话语,而是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差役先是顿了顿,随后才十分恭敬地回道:“小人柳年。”
“柳年。”梅钰点点头,眼中的笑意一闪而过,“你的处事能力不错。”刚刚若非此人,也不能如此快速地安抚好百姓,梅钰对这个柳年倒是有些另眼相待。
“嗤。”
正在这时候,赖三嗤笑了一声,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了过去。
“你们以为现在就没事了,等瘟疫整个爆发起来,老子看你们怎么收藏,王爷又怎么样,到时候还不是会吓得狗尿。”赖三的语气十分放肆,看来是底气满满。
一直安静的慕禅听到此话,顿时炸了,怒目而视:“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如此跟王爷说话。”
梅钰倒是没有生气,脸色还十分平淡,只说道:“看来,你背后还有些依仗,不妨说出来给本王听听,看看是不是本王所想的人选。”
赖三脸色微微一变,倒是抬头将这个年轻的宣王看了好半天,都看不出什么名堂,只当他是在诈自己,也就讽刺地笑了一声。
“你不说,本王也不勉强,不过你家侯爷没有提点过你,若是想杀本王,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吗。”梅钰一边说话一边观察着赖三的表情,任何一个微小的表情变化都不放过。
他也不过是想诈一诈,看这件事是否真的跟齐侯有关。
而结果。
赖三脸色大变,双眼瞪大地盯向了梅钰。
梅钰的虚诈也就落实了结果,果真是齐侯的手笔,梅钰本来还以为齐侯是冲着自己来的,一路上千防万防,却根本没有预料到,这人竟然将主意打到了无辜的老百姓身上。
并且,赖三的行为,应该是在他来之前,就已经开始布局了。
若是如此,齐侯如此大费周章目的就只是自己?梅钰觉得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
梅钰想到这里,也就眼神莫测地扫了赖三一眼,“是你自己说呢,还是本王帮你说。”
赖三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咬牙稳了稳心神才道:“就算你知道老子是侯爷的人又如何,反正计划都已经快进行到尾声了,就算少我一个人,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梅钰:“哦,是吗。”
“当然,除非你能治好鼠疫,否则别跟老子在这里扯淡。”赖三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脸上闪过一抹得意之色,说话也就更加的放肆了。
梅钰脸色未变,直接对慕禅说道:“将赖三压下去单独看管,本王还有事要问。”
慕禅领命,虽然心中满腹疑虑,但到底没有问出口,而是将赖三换了一个地方关押了起来。
直到这时候,梅钰的脸色才暗沉了下来,说道鼠疫,让梅钰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当年的兖州。
虽然说梅钰不赞成梅安当年的做法,但说到鼠疫的治愈办法,他却是完全没有办法的。当年梅安在回京途中感染上鼠疫,也只花费了三日,就开始发作起来。
全身脱水、高热、到最后整个人就像一块干木头一样倒在床上,连双眼都变得浑浊无比。
当年的太医说无药可救。
多年的在意,梅钰让邵普研究过鼠疫的预防工作,对于如何解救已经感染了疫病的人,邵普却并没有多大的进展,只说过若是感染的人是壮年,倒是有七分把握救治,但是换做了年龄稍微再大些的人,就是邵普都摇头叹气。
梅钰脸上的忧虑被柳年看个正着,柳年犹豫了许久还是说道:“王爷,不一定就真是鼠疫。”
梅钰:“太医已经确诊,的确是鼠疫无疑,你派人有序将百姓疏离,动静不要太大,就说是怕余震牵连,务必将未曾感染疫病的百姓有序带离险州。”
“可是王爷……”柳年面带急切之色。
梅钰却摆了摆手,先行离开了。
他还得回去写信让邵普过来一趟。
而且赖三口中的齐侯的计划,到底是什么,他一定得搞清楚了,否则还不知道会闹出多大的事端。
至于上奏将此事告知燕帝,梅钰却是想都没有想过,先不提他现在根本不在京城,证据不足,他那位父皇也不会相信的。
至于赖三口中的计划,也的确是实施到最后一步了。
只是现在赖三被抓,有人内心浮动,担心赖三嘴巴不牢靠,将计划和盘托出告知了宣王,那就不好了。
“头领,赖三都被抓了几天了还没有动静,会不会……”说话的矮小男子比了一个灭口的动作,“要不要我们先下手为强,要是计划被宣王知道了,侯爷的心血可就全白费了。”
蒙面男子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双眼中不时游移着一缕暗芒与阴森之气。
“我早就提过,侯爷下令让我们找机会在宣王刚刚抵达险州的时候就结果了他,到时候以难民动乱为由,朝廷肯定会派军队镇压,到时候激起民怨沸腾,其他各地再动乱起来,朝廷也肯定应接不暇。”他停顿了一下,“可是赖三却偏偏不听,非得想将事情闹大一些再动手,现在可好了,他自己作死被抓,若是破坏了侯爷的大计,我张虎第一个不放过他。”
蒙面男子依旧把玩手中扳指,对于张虎的话,似是充耳不闻。
“头儿,你倒是发话呀,再这么磨磨蹭蹭下去,到时候宣王将感染了疫病的人全部清点出来之后,再狠狠心解决了瘟疫,到时候我们以什么理由发动动乱。”
直到这时候,蒙面男子才发话了:“你觉得宣王身边的人能治好这鼠疫?”
“这倒不是。”这鼠疫每隔几年就发作一回,只要是感染上的人,除去身体强壮的人能硬挺过去之外,其他的也不过等死而已,宣王有再大本事又能怎样,“只是宣王若是将患者都隔离了起来。”
“隔离?”蒙面男子笑了一声,“那也得他有机会隔离。”
“什么意思。”张虎摸了摸头,完全没有听明白。
“现在城中染病的人都被宣王给接出去了?”蒙面男子问道。
张虎点头:“都接到城郊的一处医疗所救治了,头儿,您的意思是。”他揣测了半天,脑子里倒是闪过了一个念头。
蒙面首领也朝他看了过去,眼中的阴森之色展露无遗:“让手下乔装改扮成宣王的手下,给我全杀了。”
张虎听后,浑身一个激灵,下一刻眼中也充满了兴奋之色:“好的,那染病的人里面有一个人还是险州一名十分有名的教书先生,这些人一死,到时候民怨沸腾,根本不用我们出售,宣王都会被五马分尸了。”他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么好的办法,头领就是头领,脑子转的太快了,“那赖三那里,需不需要一起宰了。”他眼中凶光一闪,问着蒙面首领。
蒙面首领看了张虎一眼,那眼中满是森寒,让人胆寒。
张虎立刻就傻笑了一声,“我知道了,到时候一定将赖三给带回来。”马丹,他跟赖三平日里就有点敌对,现在还得去救人,只是想想,张虎就觉得难受得要死。
蒙面首领想得倒是十分周全,但是他也的确太过低估了梅钰,若是真当他只是一个怯弱且无所事事的王爷,那就真的是太过小瞧了梅钰了。
梅钰回去后先是飞鸽传书让邵普尽量赶到险州,随后就又写了一封信给博州驻军副将领武文德,请求军队支援。当年梅钰被罚看守皇陵时,曾对此人有过救命之恩。
“你直接越过博州驻军将领反倒给一位副将领写信,就不怕再被你那位父皇猜忌?”
说话的是席步芳,恐怕也只有席步芳才敢如此放肆地说话了。
先前席步芳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是张狂无疑,但梅钰却拿他毫无办法,而且目前的形势危急,他也就暂且眼不见心不烦,只当这人不存在。
席步芳却还像是不知道自己惹人烦一样,自己主动往梅钰跟前凑。
梅钰忍耐地捏紧了毛笔,精致的脸上面无表情,但是手上倒是重新拿出了一张洁白的纸张,开始写信给博州驻军主将,下令让他派遣副将领武文德前来险州支援。
席步芳“啧”了一声,一脸的玩世不恭,“这样倒是好多了,只不过你为什么非得要这个人过来险州,难不成景瑞跟此人之间有旧,可否能跟我说说。”
说!
说个屁!
要不是教养好,梅钰都想出口成脏了,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徒,简直就是刷新了梅钰的三观。
“怎么,景瑞在我面前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席步芳笑眯眯的,“我可是连底牌都露出来给你看了,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
他说得可怜兮兮的,梅钰却嘴角抽搐,敢情对自己放肆无礼,说一句“心悦”自己就是露了底牌了?
若非武力值不及,梅钰真想动手抓花眼前这张洋洋得意的脸。
可能是梅钰太气愤了,所以心里这样想着,嘴里也就如此问了出来。
席步芳挑了挑眉毛,一脸严肃地回答道:“当然是底牌了,景瑞知道我的心意后,就可以尽情地使唤我做事情,而且我心仪殿下,以后怎么可能还会对殿下不利呢。”他说得温柔缱绻,就像是真的对着自己心仪许久的对象一样。
只是手却一点都不老实,趁机就搂住了写信的梅钰,还十分留恋地捏了捏,手感不错。
梅钰气得捏着毛笔的手都抖了抖,“你不要动手动脚。”
席步芳耸肩,无辜地眨巴双眼,随后就松开了手,说道:“听你的。”还宠溺一笑。
梅钰觉得心好累。
眼前的男人就是个蛇精病。
席步芳可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腹诽成了蛇精病,还一脸认真地对梅钰说道:“其实你又何必麻烦别人,皇帝虽然授权你调动周边部队,但是你也清楚,他也只是说给文武百官听的,若是你当真调动了,哪怕你这次险州的灾情处置的再好,回去后也少不得会被诟病。帝王心思,可不是这么好琢磨的。”
梅钰写信的手停顿了一下就继续舞动,却是一句话都不想跟席步芳说。
“你完全就可以依靠一下我呀,我可是很好用的。”席步芳一点都没有介意梅钰的沉闷,梅钰低头写信不看他,他就伸手抬起了对方的下颚,笑眯眯地看过去。
梅钰精致的脸庞上面无表情,脸颊往左边一侧,就将下颚移开了席步芳温热的手指。
席步芳也不在意,只是摩挲了一下指尖的温度,就再接再厉:“难道殿下到现在都还不相信我吗?”
听到这话,梅钰放下了笔,抬眸就是一双温柔似海的双眸,他敢确定,若是自己说一句拒绝,席步芳就有那个胆子再来一次欺君犯上。
所以,梅钰的嘴唇抽动了几下,总算给了席步芳一句话:“你既然这么闲,这几天不妨去医疗站守着,免得有人多生事端。”
总算给回应了,但是却根本不是席步芳想听到的,不由得垮下脸来,“你就只想跟我说这个?”
梅钰双眼一闪,语气却很平淡:“你不去?”
席步芳抿了下唇,再次扬起笑来:“我去。”
只是在离开前,席步芳走到床榻旁,用麻布口袋将昏迷的魏冉给装了进去,才出去的。
梅钰见此,薄唇动了两下,却直到最后都没有说出来,只是低头将两封信写好,分别装好,派人送了出去。
回来后,梅钰蹙眉看了一眼魏冉坐过的床榻,到底无法忍受,唤了慕禅进来换了床单之后,才松懈下精神,躺在了床上。
也只到这时候,精神完全松弛下来,梅钰才伸手抚摸了一下薄唇,想到了之前就在这里,席步芳肆意的行为。
席步芳竟然说心仪自己吗?
排除席步芳戏耍的成分,那他说的话就是真的了?
梅钰脸色有些复杂,被一个太监喜欢上,哪怕对方是一个能力非凡之人,那也无法掩盖对方只是一个太监。
……太监?
梅钰刷地坐起来,想到之前自己被席步芳拉着手触摸到的地方,顿时脸都青了。
席步芳根本就是假太监!
梅钰神色莫测,挺直了身体想了半天,一会儿是险州鼠疫的问题,一会儿又是赖三口中的齐侯的幕后计划,更多的却是席步芳侵略的眼神以及气息,他拉着自己的手摸向了男人都会有的部位。
脑子里的思绪太纷杂了,梅钰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只是梦中纷杂,第二天一早起来,他感觉到身下那处的湿润时,却脸色难看地唤了慕禅打水沐浴,至于昨晚才换过的床单,也被他用水打湿,揉成一团,让慕禅拿去清洗了。
至于指责席步芳隐瞒假太监的事情,梅钰现在一点都不想见他,只能暂且压下了。
至于席步芳,昨晚被梅钰打发出来后,却摸了摸自己光洁的下巴,觉得军师的法子倒是挺有用的,至少脸皮厚一点,告白对象哪怕真的想拒绝,也没有太直白地表现出来。
席步芳也不是不知道梅钰的心思,不过是顾虑眼前的形势严峻,怕惹怒了自己,自己给他拖后腿罢了。
他又不是真的没脑子,也不想将情况变得更加恶劣,所以接下来几天,梅钰不想见他,他也就不惹人讨厌,躲着走了。
而且他也不是没有事情要做,魏冉是在第二天清醒过来的,席步芳给他化了一个妆,又点了周身要穴,直接就给安了一个小厮的身份,不时就逗一下,哪怕不能撬出宝库的下落,日子也不那么无聊。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席步芳太无聊了,他被指派到医疗所,身边就只有一些老弱病残以及大夫,日子都快淡出鸟来了。
也只能没事逗逗魏冉,还给他普及了一下鼠疫。
吓得魏冉两眼一翻,两天就昏厥了三次,就怕席步芳真的让他感染了鼠疫,他才逃出了赵显那个贼窝,可不想感染鼠疫没命。
至于席步芳的冷眼旁观,他也不敢再发表意见,明明每天看着别人因病痛受折磨,脸上都没有丝毫动容,这样冷心冷肺的人,魏冉也学聪明了,虽然对于宝库的下落抵死不说,但也不敢没事去招惹他。
而席步芳觉得无聊,梅钰却是都快忙疯了。
有人感染鼠疫的事情被人疯传了出去。
险州百姓开始躁动起来,更有人开始煽风点火,鼓动百姓挑事。
鼠疫,这两个字能让所有人闻风丧胆,不少人只是听到了些传言,就胆小地收拾包袱准备离开险州,更多的人却是留了下来,准备找卢大人问个清楚。
而卢大人极有可能也感染鼠疫的消息也顺风传播了出去。
形势恶化得如此之快,简直就出乎了梅钰的意料,他这时候也大概能猜到齐侯的目的,不由得心里一沉,下令道:“将那些想离开险州的百姓挨个检查,排除感染危险才能放他们离开,至于那些煽风点火的人,给本王一个不少,全抓回来。”
“可是王爷,闹事的人太多,若只是我们这几个人,恐怕并不能控制。”柳年面带为难之色。
梅钰自然知道,可是眼下的情况,武文德起码要后天才能赶到险州,而他却不敢将时间拖延到后天,一旦鼠疫的消息传得满城风雨,到时候就是武文德到了,恐怕也不好控制,更有可能的是一场暴乱。
那般后果太过严重,是梅钰根本不想看到的,暴乱镇压起来轻松,但受苦的却是无辜百姓。
所以梅钰想了片刻,就又对柳年说道:“你将本王身边的侍卫都调过去支援,不能让百姓闹起来。”
“万万不可啊王爷,您身边的侍卫不能调离出去,否则您的安全谁来保证。”说话的是太监朝治,要是宣王有个三长两短,他回去也没有活路。
梅钰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直接就对柳年下令:“还不执行。”
柳年游移片刻,咬牙就离开了。
梅钰却没有闲下来,他也跟了上去,现在卢大人去不了,他这位王爷过去,恐怕才能起到一丝震慑作用。
身后,慕禅却没有跟上去,王爷下令调离侍卫们,到时候王爷的安全又有谁能保证,现在也只能去找席步芳保护王爷安全。
虽然这几天,慕禅也察觉到了王爷跟席步芳之间的不对劲,但并没有猜到,席步芳会有胆子跟王爷坦白心思。
而等慕禅赶到医疗所看到无所事事的席步芳时,那心里是憋了好大一口气,过了老半天才忍下去,走过去让席步芳去保护殿下。
席步芳挑了挑眉:“殿下让你来的?”
慕禅没表态。
“看来不是。”席步芳眼神一闪,却明白了过来,不过他也并不意外,将手中再次晕厥过去的魏冉朝他一丢,“给我好生看着,我去去就回。”
慕禅被砸得眼冒金星,再睁眼看去,哪里还有席步芳的身影。
而这时候,正有太医从医疗所里出来,神色慌张,“坏了坏了,是老夫诊断错了,王爷在哪里,快带老夫去见王爷。”
慕禅神色一凝,双手一松就任由昏迷的魏冉摔在了地上。
“太医为何如此着急,什么坏了。”
太医见是慕禅,连跺了两下脚,“老夫之前诊错了,这些人不是鼠疫,而是被人给下了毒了。”
“下毒?”慕禅虽然脑子不太灵活,听了这话,也觉出了一点阴谋的气息。
一直被派遣到医疗所帮忙的周尧也出面了,“我的动作快,我去告知殿下。”
慕禅这时候也稍微冷静了一点,其实这些事情是该慕禅去得,但是,慕禅看向了脚边昏迷的人,席步芳让他看着这人,一时之间,慕禅有些游移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