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纪北终于回来了。
对于自己的归来,他自己都很意外。
因为名单上的人,才找到了三个。
时间对于他们来说,是极其不充裕的,因为根据最新的报告,魔阁的主事阁老已到达了洛城,而神宗的年轻长老鸣泣也早已在明城等候。
相信真正的大战,很快就会爆发。
明义山的山殿内,颜纪北刚刚吃过早饭。
萧飞宇两手伏在案桌上,看着混乱大陆位于中部的详细地图。
他道:“新的名单看过了吗?”
颜纪北放下筷子,道:“自然是看过,不过我不明白。”
萧飞宇道:“之前的那些人,你搞定了三个,已经很出乎我的意料了,那七个人,个个都不是好相与的货色。”
颜纪北奇道:“是吗?徐盛还好吧。”
萧飞宇失笑道:“这个酒鬼徐盛固然好,等到日后,你估计就头大了。”
颜纪北道:“哦?”
他倒是很期待,徐盛日后会出现什么的第二条命,第三条命……
他忽然又道:“张显扬呢?他现在在何处?”
萧飞宇道:“他自然是在该在的地方,他反正你不用管了。”
颜纪北已从餐桌上站起,走到萧飞宇身旁,道:“我们不会就这几个人吧?我们要做的大事,这几个人恐怕还不够一支仪仗队的。”
萧飞宇笑着瞧了他一眼,道:“我刺客团副团长难道是白当这么多年的吗?若是只有这么几个人,还干什么大事?”
颜纪北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道:“那人呢?总该让我瞧瞧吧。”
萧飞宇道:“他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你就别瞧了,你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时间对于你我,都是非常紧迫的。”
颜纪北道:“徐盛和金宝兄弟到哪里了?”
萧飞宇没好气道:“我不是说了他们都有自己的任务要做,你以为那件事情就那么好做么?那件事情是我们的最终目的,在那之前,我们还必须完成前面一大堆的事情,比如渗透,贿赂,间谍,暗哨……”
颜纪北听到那一大堆的词汇,头都大了。
他道:“行啦行啦,说到贿赂,我给你弄到了一大笔钱。”
萧飞宇笑道:“不就是那个大善人陈开在新阳城那边的钱嘛,张显扬已经告诉我了,现在那笔钱已经到了我的宝库里了。”
颜纪北拍了他肩膀一下,笑道:“可以啊速度够快啊,告诉我,那到底有多少钱?”
萧飞宇想了一下,道:“也没有多少,足够我们兄弟会维持两年的经费吧。”
颜纪北失声道:“这么少?那陈开还说堪比那个什么金钱帮的钱多多呢!”
萧飞宇道:“那笔钱的确很多,但是我们的运作也需要很大的经费!我们的每一个行动,在执行之前,都花费了巨额的金钱,你以为要干事情都是这么容易的?”
颜纪北道:“好吧,这种事情,你自个搞定,反正我是搞不来的。”
萧飞宇笑道:“那名单上的人,因为时间不多,所以只能列出三个,只要你成功刺杀其中一个,都能够获得高级刺客的头衔。”
他说完立马接着道:“你放心,这三个人物,都是隐藏起来的大奸大恶之徒,我已仔细核对过了。”
颜纪北顿时不好意思起来,道:“我也并非是只杀坏人的。”
萧飞宇顿时停下手头的工作,望着他,道:“哦?正义的颜纪北怎么变了?”
颜纪北摸了摸鼻子,笑道:“因为我发现,坏人也不全坏,好人也不全好。”
萧飞宇吃惊地看着他,故意地拍手道:“可以啊,这么快就见识到了?”
颜纪北叹息了一声,道:“坐而言不如起而行,走得多了,自然会碰见许许多多的人物,不学着点,怎么在江湖上混?”
萧飞宇忽然郑重地点点头,道:“很好。”
颜纪北道:“很好什么?”
萧飞宇笑道:“你现在已很好,你快去执行你的任务吧,还有,尽快在一个月之内,将你残影分身的距离延长到两丈远。”
颜纪北含笑道:“你到底有什么样的计划啊,我实在很好奇。”
萧飞宇神秘一笑,道:“那绝对是一件可以将世界格局改变的事情,同样也是一件我们兄弟会重新站在世界舞台上的机会,我们绝不可错过。”
颜纪北道:“好吧,我等着看你表演。”
说罢他的人已向外跃起。
马蹄声已去,颜纪北的人已远去。
过了半晌,萧飞宇喃喃道:“你错了,不是我表演,而是你,颜帝之子!”
蓝天碧云,黄沙漫天。
这世上有很多奇怪的地方,若是没有亲眼见过,绝难相信,竟会有这样的一个地方。
这里位处南边,颜纪北花了七日的时间,从流光城一路南下,才到达了这里。
他是从一片森林到达这边的,实在很难想象,森林的旁边竟有一处沙漠。
这沙漠却不知有多大,颜纪北已走了一天,却还是未见到名单上所标记的客栈。
所见到的,不是黄沙,就是黄沙,就连那些植物也很少见到一个。
他从不知道,沙漠竟是如此可怕的地方。
此时正值春季,天上的太阳并不那么强烈,但他还是不仅感到饥渴,也很劳累。
好在来时已准备了足够的水和干粮,一时半会还没有生存之忧,但若是一直寻常不到名单上的人,那么这沙漠,将会比地狱还要可怕。
现在已到了晚上,月光格外得皎洁,也格外得冰冷。
颜纪北寻着一处背风的岩石下窝着,身旁的营火还在燃烧,但不久就要熄灭。
他愣愣地瞧着那燃烧的火焰,忽然听见一阵喘息声从身后传来。
这声音虽然非常得轻微,但在这沙漠中,在这深夜里,就算是一根针掉在沙里,也会造成很大的声音。
那声音现在由远及近,颜纪北没有动,他只是耸起耳朵去聆听着。
这喘息声是人的声音,但此刻听来竟仿佛是狗的声音。
随着这声音渐近,一个人踉跄着从岩石旁走过,向着沙漠更深处前进。
营火虽然小,但毕竟还在燃烧,但这人却一点也没有察觉,好像除了远方的目标之外,他什么都看不见。
颜纪北一瞧见这人,眼睛都瞪大了。
这人虽然是个人,但全身上下,都已瞧不出半点人的模样了。
鲜血已染红了他的全身,黄沙又染上了鲜血,使得他的模样模糊不清。
也不知道那鲜血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他的脚步虚浮,前进的动力好似是他身体的重量,也许只要脚下的沙子一滑,他的身体就彻底倒在黄沙中,永远站不起来。
但他的人却能够从很远的地方踉跄着走来,必然也能够坚持着向远方走去。
颜纪北扫了地上的黄沙,将营火熄灭,在后面不疾不徐地跟随着这人。
跟得久了,颜纪北发现这人的背影竟好像有一点熟悉之处,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两人走了大约一个时辰,那全身被黄沙包裹的人竟还未倒下。
先不论这人的身份,单凭这份意志力,颜纪北已高看了他几分。
突然间,身后竟又传来几声飞鹰的叫声。
颜纪北回头一望,远远瞧见一艘船疾驰而来。
他震惊地多瞧了两眼,那飞驰而来的,的确是一艘船,一艘本应该在海上航行的船。
他急忙在身旁的滑坡下伏下,却见那身染黄沙的人不仅没有停下来,竟还疯狂地向前奔跑。
好像那艘船就是幽灵的化身,要夺走他的生命和希望。
那艘船已快速接近,颜纪北爬上了一个山丘,却见船上有一群飞鹰,每只飞鹰和船都用一根绳子系住。
再一回头,船只前进的方向上,赫然有一家客栈屹立在这无边无际的黄沙之中。
飞鹰拉着船只已快速前进,那人徒然呐喊了一声,竟发足狂奔,好似要在船只到达之前抵达那客栈。
难道这人是在和船只比赛吗?
若是如此,他又为什么要和这沙漠的船比赛?
难道他不知道,稍有不慎,他都可能死在奔袭的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