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影一眼看到夜无痕手里的玉石,不由得心里一动,随之有了匪夷所思的猜测,觉得可能是玉石作用。
这块玉石对夜无痕施展了惊心动魄的魔力,对体内冲击十分震撼,可怕至极,被折磨得生不如死,几乎失去性命。可怕的魔力重创了夜无痕,也可能无意中打通周身的经脉,积蓄一定内力,或许也有妖法作用。
如果惠影猜测不错,可怕的妖石无意识地给予夜无痕一点儿好处,在恐怖的灾难中,也是一点儿慰藉吧。
这种乐观的想法有些为时尚早,难说是件好事,不知道给他带来的是福还是祸。
对于惠影的分析,夜无痕难以相信,又无法否定,除此也没有其它外力能起作用,何况妖石还握在手里,那些“彩星”已在体内安营扎寨。
他回想着方才痛苦地折磨,那股强盛的洪流涌入体内,感觉十分明显,灼烧般的痛苦不堪忍受,恨不得死去。
那股洪流势不可挡,似乎吞食了自身气血,在体内不停地翻涌冲击,周身上下无处不到。那气势,那状况,那感受,十分明显,记忆犹新,令人生畏。
回想中,夜无痕有些醒悟,那些热浪在周身运转的时候,不是混乱无序的,都有各自路经,尽管在快速运转,却互不干扰没有冲撞,十分流畅。难道,那些运行的路经就是体内的奇经八脉?
他不能确认,也不能否认,只能认为是魔法的作用,除此无法解释自身发生的变化。
夜无痕不再为体内变化高兴,反而有了恐惧感。如此说来,他不止右手归玉石所有,整个身躯也被控制,随时会利用身体各个部分做不想做的事情,成为被驱使行凶的工具。
妖石已经和他成为一体,无力摆脱,或者说妖石占据了整个身躯,在体内布下妖法机关——那些彩光闪烁的“星星”。此后,他的意识不能自我支配,对妖石指令无力抗拒,只能被动执行。
夜无痕没有失去灵魂,还存留于体内,已被妖石完全架空。他很悲观,很痛苦,又很无奈,这种事情太可怕了,没有能力阻止,更没有能力夺回控制权。
惠影听了夜无痕的忧心之事,深感焦虑,的确是个大麻烦,很恐怖。她一直在想方设法帮助恩人解脱痛苦,始终没有可行之策。
她又想到弃手保命,立即放弃,妖石感知力太强,魔法无力抵御,不但不能为恩人解除痛苦,还会激怒妖石,继而给夜无痕和自己带来毁灭性灾难。何况,此时已不同于方才,妖法控制的不止一只手,而是整个身体,即使能砍断握有玉石的手,也无法清除体内的“彩星”,不能从妖法中解脱出来。
没有办法了,只能接受可怕的现实,走一步看一步吧,他二人还不知道存活几时,对日后的忧虑有些多余。
随缘洞里,昏暗沉静,恐怖的气氛越来越强烈,似乎要撕裂紧绷的神经。
夜无痕深感无奈,又很无助,陷入痛苦的沉思中……
昏暗中,夜无痕呼地一下站起来,看着手里的玉石,暗暗地哼一声。他看看一动不动的惠影,说:“惠影小师傅,我想把这块玉石除掉。”
惠影被惊醒,疑惑地问:“施主,你有办法了,你要怎样除掉它,需要我帮忙吗?”
随缘洞里昏昏暗暗,她看不清楚夜无痕的面容,却感受到了坚定刚毅的神情。她不知道恩人有什么办法摆脱妖法掌控,要怎样除掉可怕的玉石,有了祈盼,也有忧虑。无论采用什么办法,她都要尽力帮助恩人摆脱妖石,哪怕自己丢了性命。
夜无痕看着惠影,面容冷峻,语气坚定:“不需要你动手,不过要躲开一些。我现在有了内力,还能调动内气,尽管微不足道,也想试一试。我要把体内的先天和后天之气全部运到右手,希望能冲开五指把玉石抛掉。”
惠影闻言吃了一惊,立刻紧张起来,劝道:“玉石魔力强大,即使还没有占据你的身躯,起码也控制右手,用那点儿微不足道的内力没有办法冲开。这想法绝对不可行,弄不好会适得其反,很可能激怒妖石,带来不可想象的灾难。此事有害无益,施主不要做了。”
夜无痕叹了口气,语气依然坚定:“与其被妖石控制,还不如试一试,即使被它折磨死,也免得日后被它操控去害人。”
这是他深思熟虑后的决定,已经视死如归,不惜一切。
惠影劝阻无效,只好作罢。她叮嘱要小心谨慎,如果感觉不妙,就不要强行而为,立即停止。
她暗暗地做好准备,把夜无痕的钢刀握在手里,万一发生可怕之事,也好和恩人共同应对。
惠影想好了,恩人要是遭到玉石魔法的攻击,到了性命不保的关键时刻,要当机立断,“弃手保命”。
她深知,这想法很难成功,可能毫无用处,紧急时刻也管不了那么多,必须出手,不能有丝毫犹豫。她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这样帮助恩人,或许那一刻妖石无暇顾及,能偷袭成功。
她知道,凭借自己的功力,无法抗拒妖石的魔力,到那时已顾及不了自身安危,做最后一搏。她主意已定,立即做好准备,后果如何不管了,生死由天,把一切交给命运来安排。
夜无痕不相信命运之说,要不计后果尝试一番,努力争取一个好的结局,为达目的决不放弃。
随缘洞里,昏暗依旧,沉寂无声,紧张恐怖的气氛更加强盛,空气似乎在凝结,生命已被窒息,疾风暴雨般的巨变就要发生。
夜无痕来到角落处,想离惠影远一些,以免适得其反激怒玉石,引发灾难殃及恩人。
哪知,惠影随同而来,就在他身边,任凭夜无痕怎样劝阻都没有用。这是性命攸关的时刻,她不能离开恩人,否则一旦灾难突发,来不及出手相救。
夜无痕看着固执的惠影,叹了口气,只好随她去,但愿不要给恩人带来不幸。
他把惠影挡在身后,深呼几口气,平静一下紧张的情绪,然后站稳脚步开始运气。他感觉到气血在体内运转,而且越来越强烈,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有意识又有效果地调动内气。
他终于能调动内气,紧张不安的情绪里,有了初步成功的喜悦。当然,喜悦是短暂的,很快被紧张和渴望的情绪消融。
他试着把气血运向右臂,强烈的气流随同意识涌过来,进入手掌,既紧张又高兴,也有了祈盼和希望。
他深深地呼了两口气,让身心再平静一下,然后加大意念,把周身内气完全运转起来,都调到右手。他要让不多的内力发挥到极致,希望一击冲开紧握的五指,把可怕的玉石抛掉。
惠影全神贯注地伴随在恩人身边,应对不测,时刻准备断手除石解救夜无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