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懋苍白惊慌的脸在灯光的交织下变换着色泽,那个隐藏在那副病弱躯体之下的灵魂,腐朽又丑恶,散发出难闻的阴谋气味,元濯定定的望着他,悄然往后退却了一步之远,微微抬手将剑尖指向元懋,他的眼前蓦然浮现出飞白的背影。
莫要着急,今夜,我便去寻你,唇角弯出哀伤的角度,元濯的眉眼里潜藏出一地寒殇,深渊深处的心思如水泠泠,吐出的字句似与黑暗相融,鬼魅又颤抖,他提着刀,一步一步的迎向元懋。
“大哥,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从未想过我今夜能够成功,也从未想过自己能够登上帝位!”
“那你……”
元懋对元濯的话感到无比惊讶,他诧异的张开嘴,讶异的问话还没完整的说出口,元濯便猛然扑了上来,锋利的刀刃浸入肺腑之中,鲜血奔淌落到地面上,血腥味无所掩盖的扑鼻而来,元濯凝神望着元懋的眼睛,一点一点闪亮的光色从他的眸中剥离开,灰白的深渊将他吞没下,瞳孔最终散开。
生或不易,死却无声。
元濯用力的将刀从他的身体里抽出,失去支撑的元懋颓然跪落在地上,须臾之后,鲜血流尽,神志不在,元濯静静的立在他旁边,静静的望着他离开,他并没有意想之中报仇的快感,反而有了一种感同身受的剧烈悲伤。
无望的抬眸,他再不忍心看元懋的死状,虚无的掌心里紧握着武器,他匆匆忙忙的想要离开,靴底不小心踩到了元懋的满地鲜血,鲜红的脚印显眼的落在黑色的地面之上,生生割裂出生死的分界线来。
推开门,激烈的光亮闪了元濯的眼,他从容的走出来,清风掀起衣摆,飘飘荡荡的发丝使他如霜雪般高洁,这是一场注定失败的斗争,元濯的脸映照在刀剑之中,面对着围困着的四面人墙,内心反而异常的安静下来。
“逆子!你拿太子怎样了?”
气怒相交的靖帝站立在人群前方,胡须微微颤抖着,更加使得整张脸都在扭曲翻转的样子,靖帝越是生气,元濯反而越是开心,他冷淡的回答靖帝:“死了!”
随即,他扬天长啸,沁没荒凉,他笑到眼泪都从眼角淌出来,酸涩的的流进唇角。
“逆子!逆子!给我拿下他,杀无赦!”
靖帝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他暴跳如雷的嘶吼着,像是一只穷凶极恶的野兽,元桉不知从哪里冲了过来,拉住元濯的衣袖,满眼带泪的慌乱催促道:“三哥,投降吧,只有投降你才能活下去!”
元濯轻笑着,推开元桉的手,“他不可能再放过我了,六弟,我没有照顾好飞白,对不起,你要替我照顾好我的母亲,我在世上能信任的人只有你了!”
箭已在弦上,若不是元桉的适时出现,那道利箭现在已经贯穿元濯的身体,元濯很清楚,杀了元懋的自己不可能得到靖帝的宽恕,所以,他将话说完,猛然推开了挡在自己身前的元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