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振东,你要逃到哪?哈哈,他奶奶的,你也有今天啊!”
狂妄的笑声还在林里回荡,“砰砰砰”的枪声就响起了,震得林里的鸟惊飞四散。
然后“轰”一巨响,是吉普车掉进陷阱里的声音。
黑帮内讧,寻仇?这枪声,是真家伙。严文哲眉头锁起,给郑涛做了个按兵不动的动作,自己反而爬了上去。
就在郑涛瞪大眼,有点不知所措时,杜铭志跟着爬了上去。
卧槽,这家伙真的粘上去了。
严文哲趴在路边,瞄着。吉普车的前轮栽进了他们挖的坑里,车里的四人东歪西倒,骂声四起。
再看前面不远的陷阱,有一个男人掉了进去,挣扎着要从陷阱里爬起来。
来了四个猎人,一个猎物。猎物是什么身份严文哲不知道,但猎人有枪,一定要先制服,说不定和走私客有关,抓住这四个人再说。
他们四人,严文哲一行十三人,三对一,绰绰有余。
严文哲给郑涛做了要开始行动的手势。
蒙上脸,冲!
就在车里的四人还在骂声连连时,十几支枪把他们包围。当然,如果不细看是不会知道他们手上的枪原来是气.枪。
四人难以置信地瞪着眼,惊慌地举起手。
“我们是三爷的人,你们别乱来。”
果然!严文哲的眉间浮起笑意。
郑涛的手却抖了一下,真撞上了走私大王的人。阿弥陀佛!
“你们是谁?你们想干嘛?”
严文哲哼了声:“我是你二爷!”
郑涛等人拿走了這四人手上身上,和车里的枪。
“你敢得罪三爷,你死定!”
严文哲嗤了声:“二爷我你都不认识,还出来混,我看你还是去投个胎。”
他拿出手机给四个各自拍了大头照。郑涛和杜铭志面面相覤,他这是在玩什么?
就在郑涛等人把四人绑起时,严文哲走到前面的坑里,看见掉在里面的一个二十来岁的男人。
“你就是骆振东?”
骆振东抬头看着他,目光冷锐:“你是谁?”
面对他的冷静,严文哲有点诧异,却也一眼看出他不是普通人。
严文哲:“二爷。”别人叫他二少,他叫自己二爷也没错。
骆振东:“……”
严文哲也给骆振东拍了照,然后把五张照片一起发了送出去,“查这五个人的身份,速度!”
捕猎四人被严严实实地绑在树边,眼睛蒙起,嘴巴塞上,耳朵堵起。
严文哲把骆振东救了起来,拿走了他的枪,但就没绑着他。
“有吃的吗?”骆振东毫不客气地问。
严文哲给了他一些干粮,骆振东大口吃了起来。
严文哲问:“你从三爷的村里逃出来的?”
“是。”
严文哲眼一亮:“那你一定知道三爷的村怎么走。”
骆振东瞥了他一眼:“拿着气.枪抓了三爷的人,还要去三爷的村落?你们知道这是在玩命吗?”
“我有个朋友被三爷的人带进了村,我要把她救出来。”严文哲看着他,“你是什么时候从村里出来的?”
“三天前。”
“有没有看见一个女人被带进村里。”
骆振东皱眉:“女人?”
严文哲急说:“长头发,鹅蛋脸,白白净净,模样挺标致的一个二十来岁的女人。”
骆振东回想:“我离村时,没看见陌生女人。但如果是被关了起来,我就不知道了。”
“你带我去到村落附近,我把人救出来,就放你走。”
骆振东愣了一秒,失笑:“你打算怎么救人?冲进去?爬进去?你还没去到村门口就成了射靶。”
“所以你要告诉我怎样才能进村。”
骆振东嘴角扯起:“如果我不说呢?”
严文哲淡淡一笑:“那我只能把你绑了,送给三爷当礼物。用你来交换我的朋友,三爷应该会同意的,你说对吗?”
骆振东的脸色陡然变了。
“他派出四个人来追杀你,你的身份一定与众不同,也一定很值钱。”
骆振东冷哼一声:“行,你既然不要命,我带你去。”
严文哲的手机响了。
“严先生。”
“瞿峰?”
“我是瞿峰的上司魏安杰,请把手机给那个掉进坑里的男人。”
严文哲惊讶地看了骆振东一眼:“他是谁?”
“他叫骆振东,是我的下属。他的身份曝露了,我要安排他尽快离开。”
草!误打误撞,又救了个国际刑警探员。
严文哲把手机递给骆振东,骆振东细细听着,回了几句简单的话后,睨了严文哲一眼:“严先生要我带他进村。”
这话说完,就把手机递给严文哲:“我老大找你。”
魏安杰:“严先生,那个地方太危险,我建议你先离开。我会安排人在村里打探消息,帮你找人。”
严文哲断然拒绝:“不行。人没找到,我绝不会离开。”他的话没有尾音,没有退路。
魏安杰怔了半秒:“好,你今晚留在原地,我尽快给你消息。”
“谢谢!”
电话挂了,严文哲看了骆振东一眼,转身对郑涛说:“今晚在这休息一晚,明天见机行事。”
骆振东说:“看你们的装备,你们是在这林子里玩wargame,结果你们的女队员走丢了?”
“不是。她是名记者,进山是想报道留守儿童。”
“你怎么知道她被人带进村里?”
严文哲突然想起了他的梦:“村里有没有一个叫州哥的人?”
骆振东的脸上再次变了,没回答,只是他脸上的表情变化就是答案。
严文哲还是有点惊心,真的有这个人?“如果我没猜错,就是州哥救了我朋友。”
骆振东斟酌片刻:“如果是州哥救了她,她现在应该安全。”
“州哥也是你们的人?”
骆振东扫了追捕他的四人一眼,凝视他:“为了州哥的安全,你以后不要再提他的名字。”
严文哲郑重地点头:“好。”
这个州哥应该也是国际刑警卧底探员。看来他就像梦里一样,是个好人。
但是,他怎么会梦到一个他从没遇见过的人?
在梦里看到的,到底是真事,还是只是想像出来的幻像?
**
仙女湖。
贺彦州在湖里不停歇地游了一个多小时,上岸时,累倒在石滩上,喘着大气。
振东出事前他竟然没有察觉到一点蛛丝马迹,到底是振东大意了,还是三爷在哪得到了消息?
他的心里一阵火一阵冰,一时沉一时空。命途遽变,却容不得他悲伤消沉,他身上还背着难言的重负。
一直坐在岸边等他的阿萌舔着他的脸,像是在安抚。
贺彦州摸摸它的头:“阿萌,我没事,别担心。”
“呜呜……”阿萌继续舔他。
“如果我真的出了事,你要照顾好涵涵,ok?”
“汪。”
“不过在她离开之前我不能出事,我要带她平安离开这里。”
“汪。”
他翻身而起,看见安以涵坐在木屋窗前,遥望着他。他深深地吐了口气,向木屋走回。进屋时,他的面容平静,仿佛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幕从来没发生过。
安以涵默默地看着他忙着捣弄屋子里的水电。水管漏水了,他一手握住,拿起胶带缠好。
她欲言又止,他心里的伤口还是让他自己静静地修补。
**
夜幕降临,贺彦州又在石滩上生火烤肉,这次,他带上了啤酒。
安以涵小心翼翼地问:“你有话想说吗?”
贺彦州静默地看着火堆,过了好一会才开口:“我看着我的兄弟死在我面前,我却无能为力,我还要说什么?”他努力说得平淡,但却飘着压抑不住恨。
“州哥,这不是你的错。”
贺彦州没吭声,视线聚焦在烤肉上。
“你会救一只抓伤你的狗,你会救一个从山顶滚下来的陌生人,如果有人你救不了,那就是他的命。”安以涵伸手抚在他的手背,“这不是你的错。”
他的心背是粗糙的,她的手心是温暖的。贺彦州慢慢抬起头,对上她的眼,她的眼里有种温柔的抚慰。
他举起酒瓶,面向星空:“兄弟,安息!”他把酒缓缓地倒在石滩上,淅淅沥沥的声音如同一声声悲泣,飘向夜空。
过了良久,贺彦州说:“我把你带进村,就是错了。”
“如果你把我留在玉池乡,我再遇到像杨之胜这样的人,你会不会说把我留在玉池乡,就是错了?”
贺彦州噎住。
“我进玉池乡,从山上摔下来,遇上你,再进了这个不知名村,再来到仙女湖,这一切都是我的命,绝不是你的错。而且,你已经救了我两次,你是我命中注定的……贵人。”
就算心情糟透了,贺彦州也禁不住失笑:“贵人?”
“不喜欢可以自己填充。”安以涵耸肩。
“换一个字。”贺彦州饶有深意地说。
“什么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