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千余乌桓降兵也早编入汉军骑兵之中由张郃统领驻守广宁,只留也力一人在中军之中。对于乌桓人,士徽不敢相信他们的忠诚,若任由乌桓人由也力统帅,留在中军还要防备战事胶着之时,那反戈一击不是闹着玩的,若放在外面则可能遁入草原之中。兵将分离才是上上之策。
两万的汉人,也被士徽命人护送前往沮阳。有些不愿意离开广宁的人们,也在广宁城中安置起来。
宁县距离广宁不过四十余里,上谷乌桓大人难楼率军进入宁县也不过两个时辰,幽州汉军已经抵达宁县城下。太史慈也不攻城,只是安营扎寨,寨前广布拒马、壕沟、陷马坑。
“这汉人真是无耻!”难楼回到宁县大帐听闻汉军到来,心中大骂不已。不过汉军说的也没错啊,没有追击,的确如此,人家也不过屯军宁县城下而已。难楼虽然郁闷但也不敢轻易发动攻击,先不说能不能打赢汉军先锋大军,就凭着自己先发动攻击,那幽州牧士徽就有了充足的借口攻击自己。
“也力在何处?连汉军一天都阻止不了,气死我了。”难楼突然想起断后的也力。
众亲卫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作答。
“嗯,怎么回事?”
“……”
“报!大人,也力大帅率众投奔了汉军!目前正在汉军营中。”正在此时,斥候来报。
“什么?你说什么?”难楼一把抓起斥候。
“也力投降,投降了汉军。”
“哼,那也力投敌,给我灭了也力的部落!”难楼大声道。
“大人,那也力部落不在城中……”亲卫道。
难楼这才回过神来,也力部众不在城内,城外汉军大军兵临城下。难道真的答应放了那十多万汉人奴隶不成?此时的难楼已经明白就算放了那十多万汉人奴隶,恐怕这幽州牧士徽也不会轻易放过自己!想了良久,难楼才命人召集各部头领。
乌桓各部头领早已得知汉军大军抵达宁县城下,一时间心慌不已,如今听闻难楼大人召见,慌忙出了各自部落前往。
“诸位头领,汉人欺我乌桓太甚,就算我等释放了那汉人奴隶,那汉军恐怕也不会就此罢休,诸位以为我等是战是和?”难楼把如今的情势大概说了一下。
“汉军势大,我等虽有心与之一战,但恐怕胜少败多,如此我上谷乌桓所部将不复存在。”
“我等与鲜卑皆出自一脉,不若趁汉军大部人马还未到来,弃城北去投奔,如何?”
“汉军如今就在城下,我部还有时间集结吗?待我等一去,恐怕我上谷乌桓部落尽归汉军……”
“大人,汉军乃礼仪之邦,我部既然可以在广宁要挟汉军让道,何不拿宁县城中的汉人要挟汉军?我听闻那幽州牧士徽对治下百姓甚为宽厚……”
“先时我部降于汉庭,此时再次降于汉庭也没有什么不可,待那汉军退去,我部还不是如过去一样?汉人奴隶放了就放了,以后还可以再抓,只是一时困难罢了。汉人曾说大丈夫能屈能伸方为好汉。”
“……”
乌桓众人吵吵嚷嚷,一时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意见一时也无法统一起来。难楼头都大了,不过这事情还是要尽快拿个主意出来。待到汉军围住宁县城四门,恐怕万事已迟。
“诸位,我部是降于汉庭,并非向幽州牧投降,我意派人向洛阳的汉庭投降,在汉庭旨意到来之前先与汉军相持,若汉军进攻,则以汉人奴隶为要挟逼汉军。”乌桓大人难楼道。
“愿遵大人之令!”众头领知此时也无好的办法。
“能臣氐为使节前往洛阳,其余诸位尽快集中汉人奴隶。”
“诺!”
……
能臣氐领命收拾完毕向难楼讨了降书,带了四个护卫,方才出了宁县城门。
城外太史慈望见城中出来数人,便命一屯长率百余骑兵拦截。
乌桓人不敢反抗,只得随汉军将士前来拜见主将太史慈。
“太史将军,我乃乌桓使者能臣氐,欲要前往大汉帝都洛阳,请将军放行。”能臣氐见了太史慈,挥动着手中的旌节。
“你为乌桓使节?那你前往洛阳何事?”太史慈问道。
“我奉难楼大人之命向大汉递交降书。”
“哦,是吗?拿来我看看是否属实。”
“这,这可是要某亲自曾给大汉皇帝的,将军如何看得?”能臣氐并不打算拿出降书。
“呵呵,既然是降书,那总得眼见为实吧,空口岂能作数。”
“这,这……”能臣氐无奈,若是硬撑下去,免不得一顿皮肉之苦,还不是要让汉军搜出来!我为鱼肉,人为刀殂,奈何!
“哦,这就对了吗。”太史慈接过能臣氐递过来的羊皮书,看也没看就让亲卫收了起来。
“将军,将军,不能啊……”能臣氐急了,但也不敢上前去抢。
“能臣氐,我看你还是暂时先留在营中,待我家主公到了之后自然会给你一个答复。”太史慈看了能臣氐一眼,随后令汉军将士押送出去。
……
夜,已经来临。
幽州大军屯集于宁县城外。
士徽的中军大帐还没有熄灯,戏志才、太史慈、黄盖等人还聚集在大帐之中。
典韦一直守在大帐门口,若要他进去,那是不可能的,文人的事情对于典韦来说,那是比毒药还要碰不得东西。
乌桓人的降书,士徽看了一遍后就传给了戏志才,然后传给黄盖、高顺等人。也力并没有参加汉军的议事,一则士徽等人并不十分信任乌桓人,二则也力也是为了避嫌。
“主公,这乌桓人还真没有新意啊,又想玩老一套。”戏志才笑道。直到此时,戏志才才明白士徽的想法,步步紧逼,待到乌桓人反应过来,已经失去了先机和手中的筹码。
“乌桓人想的是好,不过在我治下,却不向我投降,那就滚出幽州吧,明日黄将军领兵五千陈兵城西,高将军领兵五千陈兵城南,太史将军领兵五千陈兵城东,我亲率中军一万陈兵城北,各部深挖壕沟,围困宁县县城。我看着难楼有没有胆量一战。”
“将军!此事怕不合道义吧。”高顺皱眉道。
“伯平啊,你觉得乌桓人何时讲过道义?去年刚刚向我大汉投降,可今年却趁着我军南下勤王,从背后攻打,是何道理?伯平记着这句话,打蛇不死反被蛇咬,我们这次放过了他们,说不定什么时候会狠狠的咬我们一口呢。”
“谢将军教诲!顺明白了。”
“主公,那乌桓使者怎么办?”太史慈问道。
“乌桓使者?什么时候有乌桓使者了?你们看见了吗?”士徽笑道。
“这,不是好好的在我军中扣着的吗?”太史慈疑惑道。
“呵呵,子义,主公之意你还不明白吗?那乌桓人并没有派使者到我军中,至于那能臣氐吗,呵呵!”戏志才做了一个砍头的动作。
“哦,慈明白了。”太史慈恍然大悟,心道主公还真够无耻的,但太史慈也喜欢这样的无耻。
“先不忙,等到攻城之日再杀。”戏志才笑道。这乌桓人别的用处还真没有,用来祭旗也算是省却了一头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