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因为毒发而腹中绞痛、脸色苍白的姜琬,闻听此言,更是又白了三分,带着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挺直了腰背的侯夫人孙氏:“你们——”的主人是谁?
不等姜琬说完,就听见有伺人通报“陛下驾到——”
侯夫人孙氏的脸色苍白起来,身体隐隐发抖,而姜琬则是松了一口气,目光落在身穿明黄色龙袍的伟岸男子身上,以及男子背后的貌美宫妃。
皇帝名讳连明瑾,是姜琬的表哥,连明瑾早在过来的路上,就从宫婢那里知晓了一切,所以看到眼前的场景,并没有再次询问,一挥手,所有跪在地上的宫女有条不紊的退了出去。
整个寝宫只剩下了皇帝,皇后,孙氏还有那貌美的宫妃。
“孙氏,你可认罪?”连明瑾语气波澜不惊,可是无声的威压,仍旧让孙氏浑身忍不住颤抖。
“我何罪之有?不是陛下您的默认首肯,臣妇又怎能成功的毒害皇后?”尽管孙氏害怕,可是依然挺直了脊背,口中说出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尤其是那貌美的宫妃,听到如此密辛,自知活不长久,一下子瘫软在地,惹得连明瑾不悦的皱了皱眉。
“放肆——”连明瑾沉声呵斥,帝王身上的威压,如同无形的大山,压的孙氏喘不过气来,孙氏虽然身体颤抖,却仍旧梗着脖子朝着连明瑾冷笑:
“臣妇是放肆了,其实臣妇最该恨的人是您,若不是您兄夺弟妻,挑起纷争,连家宗亲又怎会自相残杀?我的夫君我的儿女,也不会死,所以我最该恨得其实是你。”
“你疯了!”连明瑾平平淡淡一句话,已经决定了孙氏的命运。
可是孙氏不在乎,又有什么好在乎?豁出去了一样冲着病榻上的昭华皇后冷笑:
“你也是个可怜的女人,被人算计利用尤不自知,明知道你这病受不得气,还带着自己的新宠过来,摆明了就是要气死你,你这一死,姜王的血脉才是真正的断了根,从此这世上,再没有了姜王的丝毫血脉留存,姜家的天下若不是姬仙芝那个妖妃,或许也不会这么早的灭亡。”
孙氏每说一句,姜琬的脸色就褪去一分颜色,直至面若死灰,被连明瑾看到,语气狠厉的开口吩咐外面的侍卫:“孙氏戕害皇后,午门杖毙,孙氏满门抄斩,鸡犬不留。”
侍卫进来拖走孙氏的时候,孙氏既不挣扎也没有反抗,反而哈哈大笑,声音凄厉却又带着大仇得报的解脱,仿佛不是赴死,而是得偿心愿的真正快活。
直到孙氏被拖走,整个寝宫只剩下压抑的沉默,姜琬腹中绞痛越加频繁,知道自己大限将至,苦笑着摇摇头,似自嘲般开口:“连明瑾,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动手吗?”
被直呼其名,连明瑾并没有生气,反而坐到了床榻上,目光复杂的看着病弱憔悴的姜琬,右手抬起,抚摸着姜琬的脸庞,语气沉痛:
“琬琬,我也不想这么做,可是没办法,只要你活着一日,姜王的旧部家臣,姬家的余孽就永远不会死心,这天下刚刚太平,到处苍凉,真的经不起任何打击了,你深明大义,会理解我的,对不对?”
姜琬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全部洒在了明黄色的龙袍上,连明瑾眼睛眯了眯,一丝脆弱出现在眼底“琬琬,我有些后悔了,我不该看着她下毒却不阻止,我不想你死。”
姜琬嘴角露出一个虚弱至极的笑,嘴角挂着的血迹更显得凄凉:“我父亲的家臣与旧部,你准备怎么安排?会全部杀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