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走到门口，就被砚书抓住了。
砚书急吼吼叫道：“你怎么在这里呢？叫我好找！快，公子唤你过去服侍！”
林菀一想起昨晚的事情，就有些不想看见那个疯子。
说起来，她能开启空间实验室，还真是要感谢楚凌风在她手上咬那一口。
虽然她一点也不想感谢他。
“你发什么楞呀，公子还等着呢！”砚书拉住她就跑。
“这次又要使唤我做什么？”林菀警觉问道。
“服侍公子喝药！”
“喝什么药？”林菀如今对药这个字敏感。
楚夫人那个疯女人，她都能给自己亲儿子喝春药，谁知道下次她又会给儿子喂什么。
砚书顺口回答：“当然是补身子的药啊，这可是京都御医开的药，公子每天都必须服用！你身为公子的侍婢，这些事是你应该做的！”
林菀硬是被他拽到小院门口。
“快点进去！”
砚书就差拿脚把她给踹进去了。
“我自己有脚，会走路！”林菀回头瞪他一眼，不情不愿的挪进去。
小院里还是一如既往的静谧清冷，加上天一直飘雪，显得更加冷寂，就像这里的主人一样。
林菀扶着拐杖，抬脚跨上台阶，站在廊子下，思想斗争了许久，才道：“公子，奴婢小菀来服侍您用药。”
屋里立即传来楚凌风悦耳却冷漠的嗓音：“进来。”
林菀慢慢蹭进去，站在门口就不动了。
“走近点，本公子会吃了你不成？”楚凌风坐在桌子旁，穿着件有一圈毛茸茸白毛的对襟袍子，衬托的那张脸蛋粉雕玉琢，面如冠玉。
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美少年。
然而想起昨晚的事，林菀还是觉得心里一阵膈应，根本不想抬起头看他。
“把头抬起来。”楚凌风却不打算放过她，冷冷的命令道。
林菀知道早晚躲不过，便干脆抬起头，正大光明与他对视。
两双眼睛对视，视线凝滞。
是了。
就是这双眼睛，与梦里的一模一样。
楚凌风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到林菀面前，居高临下低头看着她。
他的气场太强大，压迫感十足。
林菀下意识后退一步。
“你昨晚为什么在我床上？”楚凌风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不许她后退，“还有，后来发生什么事？”
“奴婢不知道公子在说什么……”林菀垂下头，装作一副毫不知情的受害者模样，弱弱道，“公子是不是做噩梦了？”
楚凌风死死盯着她：“你再说一遍？”
“昨天公子没有传唤奴婢，奴婢昨晚一直在屋里睡觉，满月和我在一个屋，她都知道的。”林菀有些惧怕的说道，“公子能不能先放开我？”
楚凌风看了她许久，慢慢松开她的手腕。
细细的手腕，已经出现了红色的指印。
林菀揉着手腕，垂着头。
难道真的只是做梦？
看她这样，楚凌风又有些不确定起来。
料想她这样的一个农户出身的小农女，也绝不可能有胆子做出这种事……
而且昨晚她的模样，和现在的差别也有些大……
楚凌风闭了闭眼，坐回桌子旁，语气恢复了冷漠：“过来。”
林菀早就注意到桌子上摆着两只小小的瓷碗，里面是黑乎乎的汤药，散发着刺鼻的难闻味道。
作为一个纯生的西医，林菀虽然并不排斥中医，但也从不认为中医有用。
对于中医用的那些稀奇古怪的花花草草，混在一起煮成汤喝，她实在不认为能有什么用。
简而言之，中医太不严谨。
真正要治病，还是西医更有效果。
抱有这种想法的林菀，看见那两碗黑乎乎的汤药时，本能的就皱起来眉头。
“你每天都喝这个？”她问道。
她做惯了医生，问这话的时候，语气不自禁的就带上了前世做医生时的冷静和沉稳，以及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自信。
楚凌风听到这句话，忽然有一种感觉。
说话的，和站在自己面前的，并不是同一个人。
他抬眸看了眼林菀，把这个有些荒谬的想法从脑海中摘除，淡淡道：“治病，不喝这些喝什么。”
喝了这么多年，他早就习惯了。
再苦的药，他也只当是白水一样的喝下去。
林菀走过去，端起一碗药，凑到鼻子下面闻了闻，摇头道：“你还是别喝这个了。”
楚凌风抬眸冷冷扫视她：“你是不是还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
林菀冷静的说道：“我知道我只是个你买来的奴婢。但是，如果我可以治好你的病呢？”
“你？”
“是，我可以治好你的病，让你变得和常人一样，可以再活三十年，五十年。可以和别人一样跑，跳，甚至是成亲生子。”林菀说道。
她早就看出楚凌风得是先天心脏病，这在西医外科只能算是个小手术。
只不过她先前是苦于没有条件做这个手术。
但，昨晚她拥有了那个手背上的空间实验室，对于这种级别的手术，成功率很高。
楚凌风那双黑翟石一般的眸子，一瞬不瞬盯着他。
“莫非那位游方郎中，还给了你什么药方？”他想起她说过的关于退烧药的来历。
那退烧药，他让砚书去跟满月询问过了，的确效果奇佳，服用没多久就退烧了。
所以，楚凌云对于她的话，并不是完全不信。
这世上有本事的能人异士数不胜数，只是少有人运气遇到罢了。
见他这么淡定，林菀倒有些惊讶，道：“至于是什么方子，恕我不能告诉你。”
楚凌风没有说话。
人都是自私的，得了神奇的药方，不想拿出来也是正常的。
“如果你不能治好我呢？”他的目光在林菀身上扫视着，不紧不慢的说道，“你能保证吃了你的药，一定会好？”
林菀沉默片刻，道：“我不能跟你保证会百分百的成功。”
任何手术都是有风险的。
她是个严谨的医务工作者，必须告知对方这种风险的存在。
楚凌风冷笑起来。
“所以，你是想故意激怒本公子，让本公子赐死你么？”他的声音，已经有了怒意，“区区农女，口出狂言，不知天高地厚！既然你这么想死，本公子就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