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风盯着她的眼睛，薄唇慢慢吐出一个字：“说。”
“我只是告诉你，我不能完全保证成功，但是有很大的几率！你若是就这么下去，你活不过二十岁！与其苟延残喘这几年，受别人的牵制和算计，最后郁郁而死，难道你连放手一搏的勇气都没有？若是成功了，迎接你的就是无比广阔的天地和人生！”
林菀一口气说完，差点把自己给憋死。
她张着嘴喘大气，脸蛋通红，活像一条被扔到岸上的金鱼。
看着她的模样，楚凌风莫名就想到了昨夜的那场旖旎的梦。
他的唇角不由自主微微上翘，随即意识到自己失态，立即恢复冷然，道：“你的一句还真不短。”
林菀喘完气了，绷着脸，神情严肃：“你决定好没有？”
“如果你敢骗我，不仅你自己，你的朋友满月，还有你的家人们，我会让她们付出惨痛的代价。”楚凌风淡淡道，“现在，你还坚持要为我治病吗？”
他的神情极为冷酷，表示他说到做到。
林菀也相信这一点。
她有些厌恶他这一点，但还是点头：“你用不着威胁我，我为你治病，是有条件的。”
“哦？说来听听。”楚凌风很想知道，这么一个不怕死的小农女，她能为自己提出什么条件，“不过我先提前警告你，就算你治好我，我也绝不会留你做我的侍妾。”
林菀一愣，随即有些恼怒。
“你以为你身份高贵，就人人都稀罕你？”她微微嘲讽道，“我要的很简单，你把卖身契还给我，还我自由。”
这次轮到楚凌风有些意外了。
他没想到，她竟然只是想要离开。
“你想回家？”楚凌风淡淡道，“本公子劝你想清楚，以你家中的情况，你回去也是挨饿受冻。还不如留在这里，起码能吃饱穿暖，有片瓦遮身。”
“在这里吃的再好，住得再好，也不过是个卑躬屈膝的奴婢罢了。”林菀淡道，“我要的是自由，拥有自由，才拥有无限的可能。至于我离开后会怎样。这就与公子无关了。如此，不知林菀是不是可以得到公子的些许信任？”
楚凌风看着她，看了许久，似乎要把她这人完全看透。
“好，本公子且信你一回。”他缓缓说道。
林菀心内有一丝欣喜。
万里长征总算走了第一步。
只要治好了楚凌风，她就可以离开，回到当初她摔下的山，也许在那里，她能够找到回去现代的办法。
想到这里，她的脸上不自主露出一丝笑意，眼神也明亮起来。
楚凌风看着她，黑眸流转。
林菀没有在意他的神色，她笑道：“这些汤药你先别喝了，等我给你做了详细的检查，然后制定手术……然后制定治疗方案。”
她说漏嘴了，有些紧张的朝楚凌风脸上看了眼。
楚凌风却只是低头，把玩手里的一只茶杯，并没有注意到她说的话。
林菀微微松了口气：“那我就先出去了。”
“等一下。”楚凌风忽然叫住她，“你要给我做什么检查？”
“这个……”林菀不知该怎么解释。
在中医里，无非就是望闻问切这几样。但她要做的检查，却是利用实验室里的仪器来做，自然不能教他知道的。
倒是要想个办法才好。
“我的检查方式，也是那位游方郎中教的，我需要在你睡眠状态下，给你检查，你同意吗？”
林菀等待他的回答。
楚凌云的眼神有些怪异：“你要在我睡着的时候检查？”
“是啊……”林菀有些尴尬的笑道。
她怕对面的暴虐狂想歪，怕他不同意。
没想到，他几乎没什么犹豫，就同意了。
“也好，反正本公子的屋里，已经许久没有人守夜了。你愿意，就慢慢守着吧。”楚凌风漫不经心的说完，站起身，回自己书房去了。
这次他倒是没有一直窝在轮椅里不动。
林菀很高兴。
不就是守夜吗。
她在住院部轮值的时候，整晚不睡是家常便饭，早就习以为常了。
于是当天晚上，她早早就候在楚凌风屋外，等着他安寝。
楚凌风睡前有看书的习惯，一盏蜡烛散发着橘黄色的温暖光芒，透过帘子，印在林菀眼中。
她以为古人都是睡很早的，没想到她站在帘子外面足足站了一两个小时，他也丝毫没有要睡的意思。
她慢慢抬起腿，揉捏着酸胀的小腿，左右张望着寻找能休息的地方。
她记得看过的书里或者电视里，古人房里的守夜丫鬟，好歹也是有张床睡觉的啊。
这里怎么什么都没有？
“别看了，府里的规矩，守夜丫头只能和衣坐在外面，等着主子随时召唤。”楚凌风的声音，从帘子里头淡淡的传来。
原来他早就看见了她的小动作。
真是恶毒的封建地主阶级！
林菀愤愤不平的去找来一只板凳，坐在帘子外面。
帘子里头的楚凌风，手执书卷歪在床头，看着坐在小板凳上的少女托着腮儿，小鸡啄米似的不停打瞌睡，嘴角还流了点口水。眼里忍不住带了丝笑意。
他想了想，开口道：“小瘸子，倒茶来。”
没反应。
楚凌风挑眉，手里的书卷直接扔了出去。
啪！
书册准确的砸到林菀的脑门。
林菀惊呼一声，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哈哈——”
楚凌风大笑起来。
林菀气的恨不得一把火烧死他：“你干什么？”
“本公子让你倒茶来，你听不见，本公子只好亲自把你叫醒了。”楚凌风慢吞吞说道。
“喝茶？好，公子稍候。”
林菀温顺的转身走到茶桌前，伸手倒茶，从兜里摸出一粒药片，想了想，掰成两半，扔一半到茶水里。
等药片完全融合在水里，她才端着茶杯，送到楚凌风跟前，柔声道：“公子，温度正好，您喝吧。”
楚凌云还没见过她这么温柔恭顺的模样，心内有些疑惑，但还是接过茶杯喝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