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转念一想,宁云现在也不能死,孙子这么想也没错,没好气的说道,“也不一定,这种巫术不是随便就可以施展的,需要条件一定很苛刻,绯雪能成功一次,不一定能继续第二次,而且施术被破,元气大伤,没个几年恢复不了。
我看现在她估计是不甘心失败,躲在什么地方,准备再做一笔大的。
对我们来说,这样的绯雪不足为患,只怕她现在也已经逃回了黄龙城,目前对我们威胁不大。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你要做的是,怎么拿到金圣果,阻止宁征解毒!
确保宁征必死无疑,我们才能展开下一步的计划!”
“今天的事情,要不要告诉宁承甲?”薛勇看见爷爷,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也敢在他面前展现自己的犹豫和软弱。
在父亲战死之后,所有人都以为薛家已经败了,但只有家族的人自己知道,祖父薛豹扛起了家族的大旗,抚养着遗孤,静静的雌伏起来,耐心的等待着东山再起的机会!
他的这个提议,薛豹只一思考就摇了摇头,“先不要说,咱们静观其变。
宁云并非为绯雪所控制,张倪两家不知是不是故意将这个消息隐瞒下来,还用宁云就是绯雪这件事来误导我们,先看看他们会面之后,会怎么说再决定下一步。
宁云没什么胆子,宁承甲吓唬几句估计就算了,我们只消看看宁云和你说的,以及宁承甲和张倪两家和你说的有什么不同,就能知道,到底是哪边在搞鬼了!”
薛豹宝刀未老,几句话就拨开了薛勇的迷雾,让他茅塞顿开,抚掌说道,“妙!妙!
宁云没什么胆子,她那种人又经不起吓唬,宁承甲如果看出破绽来,又不告诉我们,就说明他们在暗中筹备其他的计划,我们也要小心提防这两家才是!”
点点头,看着自己的孙儿,薛豹满意的笑道,“现在就是要小心张倪两家,宁承甲和我们一样,都不想宁家马上垮掉,只是想着自己能尽快上位就好,只有张家和倪家是想搞垮宁家,自己上位,我们不过是暂时结盟,要小心被他们当枪使!”
“爷爷放心,孙儿谨记在心!”薛勇马上拍着胸脯保证道!
薛豹看着薛勇,眼前却浮现了自己独子的脸,忍不住的热泪盈眶,看着佛像前供奉的牌位,心智坚韧如薛豹也是老泪众横,颇有感触的说道,“孩子,你一定要成功!
我们薛家忍辱负重了这几百年,终于得到了现在的位置,也得到了被宁家信任的机会!
马上,就是我们报仇雪恨的时机了!”
颤抖的手伸向了儿子的牌位,上面明晃晃的薛字刺痛了他的双眼,让他昏黄的双目,霎时变得血红起来,咬牙切齿的捏着手中的牌位,伸出拇指,死死的按住了牌位上的薛字,恨道,“可恨我家牌位,竟不能光明正大的写上自己真正的名字!”
含恨的举着牌位看着薛勇,苍凉的声音问道,“勇儿!你父亲的牌位上写着薛字!可在你爷爷我死后,我希望我们能正大光明的写回自己的姓氏!
你可还记得,你姓什么?!”
这是他发自内心的嘶吼!
那一刻,他不再是潜心礼佛之人,而是回到了之前血战沙场,被人称为血豹子的那一刻!
狰狞的面容、迫人的气势顿时向着薛勇压了过来,逼得他不得不起身,后退几步避开锋芒!
“从不敢忘!”说起这件家族几百年的伤心事,薛勇的双目也变得赤红,低声咆哮道,“我姓徐!
家族世代镇守镇南关,为国杀敌,镇守边疆!
离朝灭亡之后,天下五分,我们依旧效忠天顺周家,掌管镇南关,与蚩尤人年年征战!
四百年前,宁家和周家勾结,诬陷我们徐家通敌卖国!
周家趁机将我们抄家灭族!
是徐家最忠心的仆人,拼死用自己的孩子换下了徐家还在襁褓中的嫡四子,也就是我们薛家的先祖,偷偷的送到了外地养了下来,才逃得一条性命!
仆人对先祖一直视若己出,精心抚养长大!
直到先祖成年,才告知他自己真实的身份,也告知他这段被天顺刻意遗忘的历史!
自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先祖就从未忘过这笔血仇!
成年之后,先祖就借着之前的一些同情徐家的旧部之力,到南域关宁家军效力。
先开始不过是十夫长,然后因为作战勇猛,变成百夫长、威武校尉,终于在宁家有了一席之地。
后来的时间,子孙也争气,慢慢的,家族里开始出现裨将和副将,几百年间,薛家也变成了南域关里的大家族,旁人不敢小觑。
但我们一日都不曾忘记过!
我们姓徐,不姓薛!
宁家从徐家手里拿走了兵权和镇南关!
为了掩人耳目,他们没敢直接取得镇南关,而是拿到了南域关!
这笔血仇不共戴天,我们要抢回南域关做补偿!”
嘶吼出来的这些都是薛勇懂事以来,不断被祖父耳提面命要记牢的家族秘密,每一次说出来,都让薛勇对宁家的恨意更深了几分!
南域关的一切,都本该是他的!
宁广现在享受的一切尊敬和众人的恭维,都应该是他徐勇应该享受的!
他才该是少帅,等他成年之后,南域关守将的位置就应该是他的!
他自信绝不会比宁广差!
宁广现在被人夸赞年少有为、颇有宁帅之风,他就偏要带宁广去青楼楚馆,用女人和酒来消磨他的意志和精力!
不仅如此,他还要大肆宣扬宁广迷上了花魁白蕊的事情,也让众人看看,这名不副实的少帅,到底是什么德行!
一想到这里,薛勇的双目几欲滴血,咬牙道,“然后,等我们有了南域关,我们就要和蚩尤联合,引兵进攻天顺!找周家算算我们徐家这四百年的血泪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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