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庄国的天啦,就如同女人的脸,说变就变。
几天前还是阳光明媚,一转眼就开始下急雪,冬天,它没有春天的鸟语花香,没有夏天的绿树青山,也没有秋天的果实累累,可是冬天,它有雪花从一望无际的天空中轻轻地飘落下来了,纷纷扬扬,飘飘洒洒,一朵朵,一片片,白的似银,洁的如玉,这一切是多么的令人神往啊!
还好刚一落白便又停了,到今日这雪也算是化的差不多了,苏木感觉这才是天时地利人和,当初掉进湖里,恍惚间被一群锦鲤包围,莫非被锦鲤大神庇佑。
如果今天一切都顺利,苏木就信了。
连子渝在门外等她,他穿一身墨绿长衣,头发以玉簪束起,身上一股不同于兰麝的木头的香味。天边晚云渐收,淡天琉璃。苏木轻快地跑出来,今日天气寒凉,但苏木只穿一身薄衣,脸如桃杏,姿态闲雅,尚余孤瘦雪霜姿,少年瞳仁灵动,水晶珠一样的吸引人,只是一阵寒风吹过,瞬间让苏木破了功。
“好冷,我的妈。”苏木一抖,赶紧冲进马车,催促着赶紧出发,今天连横陪着,苏木觉得格外放心。
一上马车,连子渝就把斗篷脱下给她披上,“这么冷的天,怎么不多穿一些。”
苏木狡黠一笑,把他的衣服往身上裹了裹,马车里放了炭盆,还算暖和,“为了显瘦。”
一路上苏木都有些紧张,也没有多说话,只是闭眼思考问题,连子渝玩弄着她的手指,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张家,这马车在张家不断,竟然有些堵车,又在马车上坐了会儿,才下车进了张家。
苏木不曾想,这张家竟比连家还要夸张,院外粉墙环护,三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五间抱厦上悬“怡红快绿”匾额。整个院落富丽堂皇,花团锦簇,剔透玲珑,后院满架蔷薇、松树,一带水池。
沿路小溪蜿蜒,迈进园林,那一株株高大得香樟宛如一把把撑开得绿伞,它们挨地开枝,枝干多得不计其数,枝上的叶子挤挤挨挨,一簇堆在令一簇上,摘一片在手心中一揉,强烈的叶香沁人心脾。。
小溪在这里汇合流近院前的湖,有一白石板桥跨在湖上,将湖一分为二,近日气温骤降,湖面结了厚厚的冰。
苏姥姥这是进了大观园啊,好奇的四处张望,内心一阵感慨,为官的家里比为商的家里都富贵,这代表什么?这连子渝刚进大院,立刻就有人迎了上来,招呼入座,张家小姐和萧素素一看到苏木跟着连子渝一起来,两人低头说着什么,苏木不甚在意,跟在连子渝后面入座。
宴会进行的热闹而流俗,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席间觥筹交错,言语欢畅,其乐融融。然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人人都无聊得紧,彼此之间不过寒暄敷衍,歌舞升平不假,却是都是些数见不鲜的东西,让人只烦不奇了。
苏木还是觉得十分新奇的,毕竟这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今天带了连横也十分的好,趁此机会被引荐见了十分多的达官显贵,对拓展业务上十分有利,加上自己也算风度翩翩,又深得连子渝的器重,这席间竟有人打探他有无婚娶,也算是一箭双雕。
宴会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苏木喝了些酒,瞥见院子里突然人头攒动,还有人抬着高跷,苏木心情大好,最近酒量倒是被练的不错,一喝完酒整个身体都热了,微醺地感觉真好,连子渝回头看了她一眼,看她喝着小酒乐的不行,也跟着她开心起来。
张家家主张岩一一看外面都准备好了,于是拍拍手,将客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他这里,“招呼不周,请各位不要客气。”张岩一举杯敬了大家,“请大家移步前院,府上准备了独门杂耍,还请大家前去看看,由小女颖儿先带女宾们到桥上一聚,咱们啦就等会儿过去。”
张岩一故意留了悬念,今日的宴会本就是为了招呼这些达官显贵们,联络感情,以往的一些节目也都让大家看不出什么花样了,为了今天这次惊喜,张岩一可是花了大价钱,费尽周折,必定是要惊艳四座。
女宾们随着张颖儿慢慢地走到了桥上,夜幕已至,但张府确是灯火通明,湖的两侧都点了造型各异的花灯,十分讨巧,湖上的桥也点了一整排的花灯,远远看去像是天空中的月牙,冰面本就光亮,在家上灯的照耀,美丽至极。
丝竹四起,男宾们也从大厅走了出来,聚集在湖边,湖边早已安排了座椅,从湖边看向湖面,女宾们站在桥上,桥与冰面只有半人高,花灯照着冰面折射出晕晕地光芒,姹紫嫣红的女宾们与冰面的洁白透明相互呼应,更加美了。
就在此时张颖儿,把女宾分成了两边,中间留了两米的空荡,就在此时,湖面有人穿着特质的冰鞋,在湖面上轻轻滑来。
众人一阵惊呼,他们如同低空飞行的燕子,身轻而迅速,排成不同的造型,有妖娆的舞者,配合着舞蹈,更加生动有趣。
冰面上有人一阵猛冲,踩着冰面上的踏板,一个翻身便翻过桥面,从女宾们的身边跃过,精彩到众人都不愿眨眼。
本以为这就是今晚最大的亮点,谁承想不远处,竟有人踩着高跷,徐徐走来,身边嬉冰者,快速的从他们身边穿越过来,整个湖面上热闹非凡,有一跃而起,身轻如燕的跳跃者。有妖娆的舞者,还有踩着高跷轻松行走的奇人,和穿梭在高跷脚下的滑行者。
这一幕幕都让众位宾客,目不暇接,张岩一一看达官显贵们都十分满意,心中着实佩服萧素素,竟能相处如此点子,也算是奇才了。
连子渝回头看苏木还在饮酒,便一把将他的酒夺走,“少喝点。”
“冷啊。”
“让你不多穿一点儿。”
“穿不得穿不得。”苏木边说边摇手,连子渝一看周边没人注意他,便一把捉住苏木的手,今天的苏木很乖,并未挣脱他。
连子渝心情甚好,看苏木这样子必然也是心情甚佳地,“看到想看的杂耍了,开心吗?”
“开心,不错不错。”
另一头,桥上的女宾们也被这精彩绝伦的杂耍震撼了,便不停地称赞萧素素和张颖儿聪慧。
这萧素素娇羞一笑,便向众人客套道:“其实这也是偷了师。”
“此话怎讲?”
“也是无意之间听说,连家有位小厮,十分聪慧,半月前巧遇这小厮,就听她说了一嘴,竟没想到能做出这般精彩。”
“这倒是奇了,真想见见这小厮。”
“是啊,是啊,素素颖儿,你们可别藏私,也让我们见识见识。”
“哈哈哈,既然大家如此这般热情,我这就唤人去请了他。”张颖儿让身边的丫头去请了苏木。
对于这样的邀请,苏木是无法拒绝,人在别人家里,吃了别人的拿了别人,自然要给三分薄面,就随着丫头往桥上走,临走时跟连横说了几句话,还递了杯酒给他。
走到桥面上就听到女人们的笑声,苏木一向认为,有女人的地方必定有是非,这是铁律,也是身为女人的自我认知。
张颖儿一看苏木过来了,便将他引到了众人的中间,“这便是我刚说起的妙人,苏木。”
“苏木?”一听这名字,人群里有人耳语,稀稀落落地讨论。
苏木一看这情况,就知道情况不妙,看来她早已成为八卦地一部分,名声在外了。
许是大家都不在搭腔,让气氛十分尴尬,萧素素为了缓解尴尬,便自顾自地说道:“连家有你这样聪慧妙人,子渝真是好福气呢?”
这话怎么听怎么奇怪,什么意思,本来连子渝与苏木的断袖传闻,就已经传的满天飞了,此时听她这样说,暧昧至及,更像是知道内幕做实了绯闻一样。
“我只是做自己份内的事,并无逾越。”苏木转身面对萧素素接话,也未经大脑,只是顺口而已,不过她这一转身,倒是引起了一些连锁反应。
这头张颖儿突然一个踉跄,险些摔下桥去,还好苏木反应快,立即拉住了她,张颖儿总算是稳住了身子,只是头上的金簪不小心掉在了冰面上。
萧素素一看这情况,俯在台阶上,对着张颖儿说道:“颖儿,你怎能这么不小心,这可是你母亲的遗物,这可如何是好。”
张颖儿一听这话,瞬间泪珠连连,嘴里一直嘟囔着,怎么办怎么办?
身后一阵躁动,不知是谁说了句:“苏木,你小厮怎的如此无礼,推了张小姐不说,还害她丢了亡母遗物。”
啧啧啧,苏木在内心啧了一百遍,女人啊如此擅长无事生非的吗?她就转个身,挨都没有挨到这张家小姐,怎么就是她推了她,难不成是苏木腰间自带内力,刮了腰风吹到她了不成。
身后的女人们也不管发生了什么,直接就开始谴责苏木,本来这些人就对苏木有意见,十分不齿她的各种行径,勾引主上,断袖之癖,正好想趁此机会整整她。
“你快下去,替张小姐去寻了金簪来。”
“是啊是啊,你这不懂规矩的狗奴才。”
苏木无奈只好跳下桥去,幸好这桥高只有大半个人高,对于苏木来说不算太高,踩高跷的人一步一步向她走来,她一心帮张颖儿寻找金簪,倒是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突然发现金簪就在桥下,便立刻捡起来递给张颖儿。
正在此时,踩高跷的人一个不稳,仰身摔向苏木,众人一阵惊呼。
苏木一扭头就看见一个黑压压的身影向她压来,她赶紧侧身躲开,吓了一大跳,那高跷的人身子没砸到苏木,却直直地摔向墙面,一瞬间鲜血不止,那人头都被摔歪了,一瞬间便断了气,倒在了苏木脚边。
这一幕不仅把众位贵妇人,吓得不清,就连有无数心理建设的苏木,也被吓得半死,万万没想到,这些人如此之狠,苏木恶狠狠地看着萧素素和张颖儿,他们故作惊慌的跑开了,唯有苏木留在冰面上,苏木镇定心神,爬到那人身边探了探他的鼻息,确定他是死了,苏木无力地放下手。
湖边的人看到这一幕,也被吓了一跳,万万没想到,这时外面突然浓烟滚滚,有人在大喊:走水了,走水了。
这些达官贵人自然惜命,一听说走水了,立刻开始逃窜,苏木站在冰面上,感觉很无力,她从未想过,会有人就这么死在她的眼前,她听到冰面有咔擦咔擦的声音,远处连子渝与连横正在向她跑来,但是人多有乱,他们算得上举步困难了。
冰面上咔嚓咔嚓声愈渐响,苏木看着连子渝他们离她越来越近,便想跳到桥面上,但这桥,跳下来容易,爬上去却很难,苏木低头看了看冰面,裂痕明显,一咬牙便想向湖边跑去,想离连子渝他们更近一点,就在距离连子渝不远处,冰面越来越薄,冰面突然裂开了,苏木一脚踩空,掉下了水。
外面十分吵闹,冰下的水冰凉刺骨,苏木一下子被惊的大声呼救起来。
远处的连子渝一发现苏木落水,加快脚步,他没想到苏木刚刚躲过一劫,就迎来了第二劫,心慌不已,他不通水性,但也心急往护理走去,身边的连横赶紧拦住他,“公子我救不了两个人。”一边说一边快速向湖里走去。
连横尽量用最快的速度,向苏木游去,但是身边总有些碎冰阻挡他,还好苏木身子轻,也冷静下来不再过多挣扎,连横顺利的拉住苏木的身子。
一上岸,连子渝就一把接过苏木,将她搂入怀里,苏木此时还有意识,轻轻地说道:“实施计划,带我离开。”
连横一听这话,赶紧跑出去,安排马车来接应他们,冷风一吹冷的不行,但是连横还能扛得住,刚刚喝了不少酒,还能抵住些寒气。
此时张府人散的差不多了,张家父女站在门口送客,查明了浓烟来源,竟是墙外有人再烧桔梗,张家妇女急的一身汗,这宴会算是被毁了,贵人们大多受了惊吓,都十分气愤。
连子渝抱着苏木,路过张家父女身边时恶狠狠地说道:“如若苏木有任何闪失,我必不会让你们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