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玨皱眉,他没想到辛夷如此的明言拒绝,脸上显现出阴霾之色,转身即逝。
辛夷仿佛没看到一样,在一旁煽风点火,语重心长地规劝明玉玨,
“恕我直言,玨少爷,你的身份还不够格!”
辛夷礼貌地笑了笑,看上去神色缓和,措辞却锋芒毕露,
“不论人品,能力,性格,家世,你都差得太远了。”
这些年跟着老夫人学习,不要以为是吃素的,其实她可是厉害的小脑斧。
她身上的柔软都敞开给了特别的人,面对看不对眼的人只剩冷漠和锋利。
她连康平郡主那样身份的人都直接去怼,更何况区区明玉玨。
就算他如今手握着阴谋,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怕谁呢?
辛夷看了看明玉玨,又风轻云淡地补充,“哦,还有相貌。”
不求有五哥那样的盖世容颜,明玉玨可是连顾四少爷都比不上呢。
顾四少爷她说推水里就推水里,明玉玨真以为她会留情面么?
不过是一个心怀叵测之人,一个想抄近路的偷猎者,竟然敢用喜欢和钦慕做伪装,掩盖他那令人作呕的内心!
明玉玨这个人如何跟她无关,可他千不该万不该把主意打到她身上,简直是种玷污。
更不要说如今他做的事情很可能对辛家有伤害。
辛夷冷静甚至冷酷地看着明玉玨,语气不急不缓,
“我不是你花言巧语,断一两条腿就能哄骗的,如果你执迷不悟,下次我们就不会如此的好好说话了。”
明玉玨脸色一变,他这些年在外人的面前形象一直很好,又因为当年明家是在抵抗暴乱而亡,更是给他加分不少。
辛夷话里话外就是再纠缠就把事情告诉长辈,让他们来定夺咯。
他不怕其他的,就怕到时候才刚进去翰林院做庶吉士,到时候一个调令,让他去偏远的县城做县令,那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明玉玨轻哼了一声,带着些嘲讽,
“你以为你的秘密没人知道吗?你不是辛微微!你到底是谁?如果我把你的身份告诉老太爷,你觉得以为如何?”
“玨少爷,看在你也是在辛家长大的,我劝你还是做个人吧,没办法到底是一条活生生的命,怎么也得给明伯父留点血脉。
不做人,做狗,我怕你做狗狗会嫌弃,你的嘴实在太臭了。”
辛夷的态度,不卑不亢,她垂下眼,说出来的话却异常诛心。
明玉玨那温润的脸终于绷不住,变得铁青,他没想到辛夷一点都不怕,一时竟说不上话来。
良久,他终于冷笑道,
“辛微微,你只能是我明玉玨的人!”
从前,他忍辱负重,他接近辛七,不过是为了好方便计划,可现在,他觉得把辛微微捏在手里的感觉应该很不错。
他要如何的摆弄就如何的摆弄!
面对明玉玨的豪言壮语,辛夷很平静,她感慨,“玨少爷,今日的景色不错,是个死人的好日子。”
随着辛夷话音落下,紧跟着的是一声沉闷的‘啪’声,是重物击打在肉上的声音。
一根拳头粗的门栓砸在了明玉玨的小腿上。
随着‘啪’声后,又有‘咚’声,是明玉玨双膝跪地的声音。
辛夷想到了当初她挨徐氏家法的时候,那一声声,好像成了她的阴影。
不过今日阴霾散去,果然什么规矩礼仪,穿衣见人,都见鬼去吧。
辛夷将手中的门栓甩了甩,扔在地上。
真是感谢今日开门的锦秋,她的习惯是开门后将门栓放在门外,等到辛夷早上的功课做完,早膳用完后,才会将东西收拾起来。
否则今日她怎么能够让明玉玨的腿再断一次呢?
锦秋正带着辛竹走进院子,惊惶的看着这一幕,下意思的捂住嘴,同时脑海里控制不住地蹦出一个念头
“下次要把门栓放好一点才行!”
辛竹同样被惊吓住,她想着,幸好院子里的都是辛家的下人,应该能够封住嘴的。
今日辛家嫡房嫡女办及笄宴,正宾是冷老太太,到场的宾客全部是高门贵妇。
辛竹作为亲姐姐,头天就已经带着孩子住在了娘家,就想今日帮忙。
没想到,她不过是哄了下孩子,再来就看到这样突如其来的一幕。
她看着跪在地上,疼的汗如珍珠般落下来的明玉玨,头疼地抚额,嘀咕道,
“也不知道将来的妹夫会是谁。”
这么皮的妹妹,什么时候才能有一个降的住的人出现啊。
可眼下是要封住这件事不漏出去,否则不出明日,辛家嫡女及笄之日将家中兄长打的满地找牙。
这次就真的不是送到祖母那里那么简单了!
……
徐氏和三老爷辛季春,以及大老爷辛元春,大夫人洛氏过来的时候,明玉玨已经痛昏过去了。
正躺在院子的地上,谁也没敢动他,只等着大夫过来才能移动。
“谁能跟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辛元春面无表情的注视着辛夷,努力镇定地发问。
他真的是努力了,今日是什么大日子,她到底知道不知道,在别院三年,今日是她改变众人眼中印象的日子。
今日过后,辛家七姑娘再也不是从前那个骄纵跋扈的姑娘了,而是一个端庄大方的贵女。
他以为今日过后,他就能好好的睡觉了,毕竟辛家乃至上京城有名的‘鬼见愁’改头换面拉。
可他万万没想到,他美丽的梦想还没来得及实现,就被无情的破灭了。
辛季春见兄长如此的淡漠,又见女儿一脸无辜的站在那里,一腔父爱涌上来,为女儿辩解,
“大哥,微微肯定是有苦衷的。”
辛元春‘呵呵’一声,“把人好不容易养好的腿又给打断了,如今还不知道会不会瘸,听上去确实是挺苦的。”
他的母亲出自郑氏,别看她如今仿佛被关在别院一般,可那是她自己要求的,不知道多少人求着她出山,求着她给自家姑娘一点点教导。
毕竟‘郑家姝妍’的称号不是随便就能有的。
她教导出来的人,她那么喜爱的人,怎么可能是一个随手就将人腿打断的人?
嘴上叭叭就算了,没想到还能再现三年前那一幕!
“大哥,要不等玉玨醒来了再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微微肯定是因为今日及笄礼太紧张了,你不要怪他!”
辛元春,“我当然不怪她,我只怪自己,没有吸取教训,就不该让父亲把她身边的暗卫给撤了!”
辛夷原本有些耷拉的头顿时昂了起来,瞪大眼睛,神马玩意?她身边有暗卫?
窝草,男的女的,她如厕的样子,她打呼噜的样子有没有被看过去?
幸好幸好已经撤了,否则今日她就不能如愿了,不能如愿她的阴影就不能消散,不能消散她就会忧愁,所以说明玉玨还是做了件好事的!
辛元春无力的问道,“问你为什么你不说,如今玉玨昏迷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能不能和伯父说说?”
辛夷无奈的捂脸,被一个狗东西求娶,这样丢脸的事情怎么能广而告之?她只能呐呐地道,
“伯父,你罚我吧。”
三房从老爷,夫人到出嫁的姑娘,乃至未来的状元公辛小公子均是焦急道,
“那怎么行?”
不是他们不厚道,今日是辛夷的及笄日,前头那么多的客人呢,怎么受罚?
主角不上场吗?
辛元春对其他人的话置若罔闻,认真的问辛夷,
“你是真心感到愧疚吗?”
辛夷心想怎么可能感到愧疚?愧疚能让她挨打的阴影散去吗?
况且,她觉得从前的辛七和她一样,都是个嫉恶如仇的,说什么明玉玨断腿就嫁给他,这样一个烦人精,谁嫁谁倒霉。
所以还是打倒了再说。
辛元春仿佛能洞悉她的想法,面无表情的盯着她。
辛夷被看得被针扎了一样,立刻改口,
“绝对真心愧疚,大伯,我为今日的冲动行为感到后悔和后怕!”
辛元春这才满意,“好,前头的及笄宴不可能停的,前面如何准备的就如何的进行下去。”
“等到玉玨醒来,我会和他好好沟通的,到时候希望这事不要闹大,当然,只能去求老天保佑玉玨的腿不会残了。”
到时候还不知道会朝哪个方向发展呢。
辛夷乖巧的听辛元春的吩咐,只求不要问她出手的原因,真是此生的耻辱。
辛元春当然会竭尽全力的去说服明玉玨别把事情给闹大,不过另外一方面也确实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比起来,辛夷才是亲侄女!
辛夷的视线有些漂浮不定,小心翼翼的问,“伯父,你不骂我了吧?”
辛元春揉着发疼的太阳穴,觉得自己都要老了十岁,他望着辛夷露出‘原来你也知道会挨骂’的表情,波澜不惊地道,“不骂了。”
骂有什么用?难道和上次一样,骂的小姑娘去撞墙?
也不知道一个姑娘家家,哪里来的胆子一而再,再而三的砸别人的腿。
看来上次顾四少爷被扔在水里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辛元春努力的不让自己崩溃,不仅如此,还要做出一副和蔼的样子,
“行了,今日是你的大日子,你去好好的准备,等着时辰到了就行礼。”
辛元春看了看四周,跟来的好像都是下人,卖身契捏在手里就能让他们闭上嘴巴。
大夫很快就来了,看着地上癞皮狗一样的蜷成一团,很诧异,辛季春挺身上前解释道,
“他不小心从台阶上摔下来,不知大夫有什么法子能让他醒来。”
“还有他这腿会不会有危险啊?”
徐氏从得知消息到如今一言未发,只是神色复杂的看向辛夷。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怕一开口就变了味,让好不容易改善了的母女关系又恶化。
等辛元春吩咐及笄礼照旧后,跟大夫人洛氏一起带着辛夷去了正院,又让下人把需要用到的东西都搬了过去。
这样的皮,这样的会闯祸,还是放在眼皮子底下吧,好歹把今日平安度过。
仪式还没开始,洛氏和徐氏带着辛夷先去前头见客,才刚进花厅,冷老太太招手把她叫道面前,仔细的看了看她,
“咱们娘俩许久没见了,长高了,也漂亮了,就是太瘦了,我这次来带了些上好的补品,你到时候记得要吃。”
冷老太太本来是在绍兴的,这次为了辛夷的及笄宴特意赶到上京,就为了表示冷家确实是很看重这个干女儿。
也是为了弥补当年闹得那样大的退亲之事。
“多谢干娘牵挂,我身体好着呢,不过干娘给的东西肯定要吃的。”
辛夷柔声的答道,不仅如此,还腻在冷老太太的身边。
冷老太太松了口气,“那就好,你从小就身子弱,好孩子,有什么想要的和干娘说就是。”
“咱们娘俩不用客气。”
老太太握着她的手看向众人,
“我的身子多亏了微微,不然哪里还能和你们在一处聊天哟,这孩子我太喜欢了,脾气性格都很招人疼,孝顺一条就不说了,最难得的是懂事识大体,凡认识的女孩子都跟她要好。”
“她除了不是我生的,可是比亲女儿还要疼呢。”
这一番话连赞带夸的,把外头传的那些流言给击的粉碎。
再加上进门的时候,一言一行无不是进退有度,举手投足之间是出尘的飘逸飒然。
那张小脸儿也是清荷含露一般清丽,让人感叹一声好一个美人儿。
也不知道会便宜了哪家儿郎。
一想到这个,众人看向冷老太太那笑的满是皱纹的脸又有些暧昧不明了。
这样好的姑娘错过了,也不知道冷家后悔不后悔,听说冷家公子三年过去了还没有说亲呢。
辛夷始终面含微笑的站在徐氏身边,和各色的人见礼,到了最后感觉面肌都要僵硬了。
人群里有一位贵妇的面容好熟悉,辛夷想了想,这不就是前两天在清书真人面前碰到的美妇人么?
美妇人正一脸温和的看着她,等到徐氏带着辛夷走近的时候,美妇人拉着徐氏的手,笑的极为亲善,
“七姑娘还未定亲吧?”她问徐氏。
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却让辛夷后背一凉,她知道及笄后婚事会再次摆上议程,没想到来得这样快。
美妇人笑的模样让她想起了一个话本子里的反派,装扮成婆婆的模样想要吃小姑娘的狼外婆。
七姑娘定亲没有?
七姑娘当然没定亲啊。
原本京城高门是有一个圈子的,她们会参加各种相看宴,看中了谁,并不会贸然接近,反而是私底下议亲,如此方显得矜贵。
这位妇人却反其道而行之。
辛夷负责羞涩的低下头,徐氏负责温婉的道,“家里想多留她两年,故而还没定亲呢。”
美妇人看着羞涩的辛夷,一颗心仿佛被融化了一般,利索的撸下手腕上的羊脂玉镯子,麻利的套在辛夷的受伤,
“没定亲好,没定亲好……”
“反正京城也没什么好货色……”
呀,不对,还是有的,那个刚刚带着大军还朝的大将军。
“到底年岁还小,才刚及笄呢,是要擦亮眼睛慢慢找。”
她的儿子二十一,小姑娘今年十五,哎哟,相差六岁,好,好,能抱两个金砖呢。
镯子很贵重,辛夷不敢收,于是看向边上的老母亲。
美妇人眼眸如弯月,抓着她的手,“别管你母亲,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又不是贵重的东西,唯一好的就是清书真人开过光的。”
“清书真人知道的哦,一定能保你平安的,说不定还能保你得到如意郎君呢。”
辛夷微笑,她不太想要如意郎君呢。
她修仙的时间都不够,哪里还要什么如意郎君哦,谁爱要谁要去。
不过美妇人的热情让辛夷招架不住,徐氏更是,忍不住说道,
“周夫人,你太客气了,微微年纪还小呢,这东西也用不上。”
周夫人一脸的不赞同,“现在用不上,以后就能用得上,好了好了,今日出门匆忙,这东西我都不好意思拿出手呢。”
“微微啊,我这样叫你可以吧?你知道京中明珠吧?你觉得燕无名怎么样啊?”
辛夷羞涩的垂着头,细声细气的回答,
“燕大人很好,风度翩翩,不愧是京中明珠之一,就算站在萧大人的身边也毫不逊色。”
周夫人两眼放光,真是个好姑娘。
听听她说的,哎哟喂!
就算站在萧大人身边也毫不逊色,真是个好姑娘,真是太聪明了。
其实应该是逊色的。
顿时周夫人仿佛心里吃了蜜水一般,幸好她回来的及时,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可不能便宜了那些不解风情的。
周夫人笑盈盈的模样,让辛夷觉得很是面熟。
这是哪家的美妇人?
好不容易从周夫人的热情里脱身出来,辛夷和徐氏都有些狼狈。
“这位夫人是泰安侯夫人,是京中明珠萧五郎的母亲……”
额?辛夷吃了一斤!
五哥的母亲可真是不走寻常路的贵妇人呀。
那样的容颜,姿态,好像一朵绝世的白莲,简直不敢相信,她能养出那样出色的孩子来。
哪里好像不对啊,祖母早就把京城世家谱给她了,泰安侯姓张,五哥姓萧……
她是不是遗漏了哪里?看来她真的有必要好好的把世家谱给背下来了。
又有贵妇上来和徐氏打招呼,辛夷就来不及问里头的蹊跷之处,心里猫挠的一样。
今日来的不仅仅有贵妇,还有满城的贵女。
辛府今日是热闹非凡,不仅仅请了戏班子,院子里更是各种布置,让贵女们游玩。
徐氏带着辛夷认了一圈的人,就放她去招待那些贵女,等到了时辰再开始仪式。
宝平郡主见到盛装的辛夷连忙怪叫起来,甚至吹了声口哨,
“可以啊,七姑娘,长大了哟。”
这些年两人已经成为了无话不说的蜜友,她才会如此的调侃。
辛夷挑了挑眉梢,“比我大的人也会比我先老。”
哼哼,敢用长者的身份来调侃她!
果然宝平郡主跳了起来,要挠她的咯吱窝,被边上的姑娘一把给蜡烛了。
几个人低低的说了好一会闲话,宝平郡主是个跳脱的性子,就说要让辛夷带着她去别处玩。
其实辛家她来了很多次,哪里好玩不好玩,也是知道的。
辛夷带着她走了一圈,
“哎呀,不行了,累坏本郡主了,带我找个地方歇一歇。”
今日人多,几乎没个空闲的地方,两人只好往辛夷的院子去,正好歇歇脚,仪式开始的时辰也快到了。
经过小路的时候,两人正好碰到一群送东西去花园的粗使丫头婆子,她们手中捧着汤盆,菜品之类的。
插簪的仪式过后,也到了吃席面的时间,这会这些人应该是去准备。
辛夷牵着宝平郡主的手经过哪些人的时候,不知怎的,原本安静站在那里的一个丫鬟脚突然一歪,人差点倒在辛夷的身上。
幸好边上的锦秋眼疾手快,扶住那个丫鬟。
“你怎么当差的,站都站不好。你是哪处的?”
锦秋有些恼怒,如果只有自家人还好,这里可是有宝平郡主,外人面前,这简直就是出丑。
那个丫鬟被吓的抖如筛糠,手上的托盘早就摔在地上,幸好东西没淋到辛夷的身上,鞋面确实必不可及的被汤汁给溅到了。
辛夷倒没发怒,看了眼吓的面无人色的丫鬟,止住了锦秋的训斥,
“算了。”
现在就是把这个丫鬟打死,该发生的也还是发生了。
今日要用的东西已经送到正院去了,她让锦秋带着宝平郡主去她的院子,自己则带着锦春去正院,先把鞋子给换了。
为了节省时间,辛夷带着锦春穿了条小路,路上都是高大的树木,遮挡了部分的阳光和光线。
她们还没出这一段路,就见到路边站了一个人。
他的手上捧着个匣子,正望着辛夷笑。
嗯,很好,辛夷就觉得自家的丫鬟能够被调来宴会上服侍,肯定不是冒失的。
原来这都是有预谋的哦。
辛夷看着对面笑得盛世安好,笑得时光已逝的男子,真想高声大喝。
人人夸赞的萧大人,竟然能用如此粗暴简单的手段。
她家小丫鬟是被他迷住了还是被他威胁了,才会帮着她将之引过来。
等到走近了,萧五郎眼神亮晶晶的看着辛夷,
“我是来给你送生辰礼的,微微,生辰快乐。”
辛夷仰头看着面前的男子,笑了,她那个稳固的道心,竟然要被生生的撬开了。
这样的美男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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