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绣在引军准备进攻武关东城门时,因见得众军们抬木辛苦,且在方才折了一阵后士气便显得略有些低落。
乃在炽热的艳阳下,挥枪指紧闭的东城门放声大叫:“弟兄们!你们看那敌军的东城门像什么?”
“恁娘!那城门就是城门,还能像什么?难不成还能像你大爷不成?”
众军们正因大战临近而紧张,闻言皆不明所以的暗骂。
却听得张绣再次大吼道:“你们看,它的两边有门且中间还有一条细细缝,并且那上面还在滴着水,它像个啥玩意儿?”
“哈哈哈……”
众军们听得这话,细看之下登时心领神会的为之放声大笑。
“城门像那玩意,”张绣在众军的大笑声中,得意的挥枪再叫道,“而咱们正抬着这硬梆梆,粗滚滚的巨枪向着它捅去,你们说,咱们该不该把它捅进去?”
“该!”
“他娘的!老子一定用尽全力去捅它个……”
“老子就算是用尽吃奶的力气,也要去捅死……”
众军们皆是身强力壮的汉子,又哪有不好这一口的,闻言登时精、虫上脑的纷纷淫、声浪叫着纵声大吼,一时间紧张之氛尽去,而昂扬的士气飙升。
“好,那便听张某的命令,举盾护身,抬木离地,准备——前进!”
“呼——哈——呼——哈……”
张绣一声令下,兴奋得双目大亮精气腾的众军们,登时就高举大盾抬巨木的吼着号子,步调一致的向着东城门攻去。
“弓箭手——射击!”
“梆梆梆……咻咻咻……”
“弟兄们,敌军那帮龟孙子总算来了,都做好准备!”
“引燃火把……”
关上众军们见得敌军抬木临城,登时放声大吼声着箭下如雨,更有一部份早有准备的精英之士们,正奉了高顺的命令在关上忙碌准备着。
在密集的“叮当”声中,张绣等人顶着根根夺命利箭,终于抬拉着坚硬的巨木抵达了东城门的五十步外。
“弟兄们,准备捅破这娘们的玩意!”
“捅!”
“砸!”
“乒咛乓啷!”
张绣一声令下,众军们抬着硬梆梆的巨木,呼喝着便待要向着城门捅去,却不料头顶上一声令下。
登时无数黑呼呼的坛子,就由关上“呼呼”连声着腾空而起,随即凌空飞坠的砸得众军们一个个头顶开花,更有一丝丝粘稠的液体顺着盾牌滴下。
“他娘的!都说春雨贵如油,可现在分明是夏天,敌军们这是疯了吗,居然拿吃的油来淋吾等?”
张绣闻得到处油香四溢,心中暗自的诧异!正抬头观望时,却猛的惊声大叫:“天杀的!他们要扔火把,快,弃木急退,迟了的必成烤肉!”
大叫声中,无数艳红色的火把“喔喔”打着旋的凌空而至,张绣顾不得其它的急连翻带蹿着全力后撤。
翻滚中他只听得身后“轰”的一声炸响,登时火光大作得炽焰飙升。
“啊,啊,着火了!快,快来帮帮我……”
“苍天!你快在地上打滚,别向着老子过来,别找老子,别找老子,啊……老子也着火了,快来人救救老子……”
当张绣翻滚着站起身来时,只见得眼前无数身冒黑烟红火的火人,正在凄声惨叫着带火四处乱蹿的引得一个又一个的人燃烧。
“放箭,放箭,快把那些着了火的混帐全都射死,别让他们四处引火!”
“梆梆梆……咻咻咻……”
阵前张济一声令,被惨像给骇得心惊肉跳的众军们,生恐火人们会向着大军而来,乃登时乱箭齐发的,就把那些着火冒烟的士卒们全都射倒在地上抽搐惨嚎。
张绣与幸存的众军们,心有余惧的看着眼前的惨景,只觉得这心都“哧通通”的跳得两脚尽软是手足皆颤!
却听得张济气急败坏的怒吼:“绣儿,给老子再领人抬木上前的看看那鬼叽叽的混蛋们,还有多少油坛可以砸的?他娘的!三九天的驴子还不过河喽?老子偏就不信这个邪!”
“天杀的!吾这才刚逃得一条小命回来,你就又让老子上,感情侄子不是子?”
张绣闻言大怒的在心中暗骂,却眼珠急转的急速想着辙,或许是因为眉头一皱计上心头的原因,却让他想了一个好办法,乃在焦臭的燃烧味中对张济开声道。
“叔父,敌军既然把油坛子众天而降,那吾等何不速令人去制成大板,而后在上面胡乱的垫些草皮什么的,再令众军们举于头上,一来可做挡箭之用,二来要是着了火也可迅速抛弃。”
“好!吾的绣儿果然不愧是个有勇有谋的豪杰!”张济闻言放声大赞着,随即传令命众麾下们依计而行。
于是,众军们纷纷依令而行的“铸铸铸”连声砍伐巨木,一时张济的大举攻城之举,便因高顺的计策而被迫的暂时停歇。
待得艳阳转红时,众军们终于制好了数块又长又宽的巨板,张济乃迫不及待的下令就命张绣引军上前,再攻武关。
“叔父,”张绣对张济抱拳开声道,“只有这么几块板只怕济不得什么事,不如先等众军们多造一些出来,再做攻城之举?”
“无妨!”张济却挥手高声道,“你可一面引大军们佯装攻城的去引得敌军们乱掷油坛子,吾自一面督促众军们制板,如此一来你便可连续有板可用。”
“天杀的个老乌龟!老子不是你亲儿子,你便老子当牛使?”
张绣闻言心中大骂,却也无法可施的只得令众军们在板下按上树枝,而后在板上多放草皮的令众军们一分为二的抬起木板,遮挡着中间拉绳抬木的众军。
却又在细细的检查过后,才对众军们高声吼道:“都给老子记住喽,一会儿要是再着火的话,听老子的命令把板前低后高的向前推倒,全军弃木急逃,谁要是慢了的话,那可别怪老子没有提醒你们。”
“喏!”
众军的高应声中,张绣咬了咬牙不再吭声的转身提枪,浑身肌肉紧绷的引着抬板提木的队伍便行,却只行不得上百步,就忽然听得身后传来了张济的大叫声。
“督战队给老子出列,凡是俄延不前而掉队者——全部射杀!”
“喏!”
震天响的高应声里张绣回头望去,正见得那本该是紧随在自己身后的众军们,正放步急奔而来。
却原是那帮奉令随自己出阵的众军们,因为皆知此去凶多吉少,所磨磨蹭蹭的掉了队的引得张济大怒的令亲卫督战队出列,这才惊得他们放步急追。
“他娘的!这帮囊兮兮的怂货,竟然敢放老子独自一个前行!”
张绣在暗骂声中,引着众军们迎着如血的残阳逼近关城百步,登时关上一声令下,油坛复落火把飞,红火再起黑烟腾,却因张绣等人早有准备而没能造成太大的伤亡。
是日,张绣索性不再提着巨木,而是引军往来搬运木板的去诱惑关上的守卒们掷油坛子。
高顺在东风渐凉的关上见了此等情况,脸上虽依旧呆板得没有一丝的神色,嘴里却只觉得满是苦涩。
他知道敌军们这是在消耗自己的守城材料,然而他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是尽力让众军们抛掷着火把与油来坛纵火击敌。
因为不这样子做的话,一旦让那勇猛至极的张绣引军撞破城门而入的话,只怕就只能是拿这守关的七千五百士卒们的命去填了。
他回头望了眼关上那渐显稀落的油坛子,只觉得这心里头都为之沉甸甸的,因为他看得出来,这些守关卒们并不是精锐之师,只怕再怎么拼命也不一定挡得数万敌军们的狂攻。
万幸的是夕阳就快要落山了,夜色一旦降临的话,劳累了一天的敌军们也该休息了。
只是油坛已尽,没有油的话,却又要拿什么来引火抗敌,要是明日敌军复来的话,又该如何是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