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咣,传来了敲大铁门的声音,她穿好了衣服,袖袖去开大铁门。是她二弟和小弟还有二弟媳来看她,她两只手拽着二弟和小弟,二弟和小弟眼泪就是断线珍珠一般掉着。可她就是没有眼泪,还安慰起了二弟,她又拽起了二弟媳的手:“你也回来了,我二弟对你还是有感情,又回到一起,相互多担待点,多谅解,就好好过日子吧!”她劝着二弟媳,一个想法从她大脑闪过,不能再在兰河呆了,走到哪,都得背一个杀人的罪名,也肯定给李锐戈名誉造成影响,自己也觉得再也没脸面见李锐戈了,去一个陌生的地方,也去绥芬河,和二弟二弟媳她们在一起,于是她问道:“二弟媳!绥芬河那地方好吗?钱好挣吗?你们在那干啥?”姐,我在一个农家乐酒店给管前台,管吃管住每月给八百元工资。二柱还干粉刷的活,哪天也挣个30到50吧!绥芬河现在是边贸口岸,发展挺快,挣老毛子的钱还挺好挣的。”她点点头,心里拿定主意就去绥芬河。
二弟媳她们很快就走了,她的心也犯起了寻思,她们的脸上都隐藏着一种愁思,二弟有时说话吞吞吐吐的,二弟媳还总给二弟使眼色,一定有什么事瞒着她。
她拿起了镜子照照自己,头顶的头发脱落的可清晰见到白黄的肉皮,在也遮不住海子和二维给打到V字型伤疤了。本已黑色占主导地位的秀发,已被白色的替代了。眼角已爬上了细细的皱纹,还长出了似斑一样的暗点。本来就略尖的下卾,又拉长了拉尖了。身体瘦得没有骨头还得往里瘦,体重能达八十斤就不错了。更重要的是她绝经了,刚进监狱时还来了一次,就没再来过,才45周岁啊!这可是女性衰老的重大标志,这次打击太大了。是一生一劫啊!还能缓过来吗?还几天回去看看爸爸,现在这模样能让爸爸看见吗?然后就去绥芬河谋生,怎么也饿不死吧!
老赵是还在监狱,还是判刑去劳改队了?判刑判了几年?答应退给他3万元钱,自己挣钱慢慢攒吧!不欠他的,等他回来也差不多攒够了,想啥办法也还给他。
老都也一定吓跑了,也绝无希望再走到一起,还有买房子交的14000元预交款,收据是她的名字也在她这,房子不买了,得去把预交款退回来。
迎雨下班又来了,还买了很多好吃的和袖袖忙做饭,吃过晚饭,天渐渐黑了下来。“妈,你自己先等着我,我送送迎雨,过一会儿就回来和你作伴。”袖袖和迎雨走了。
她仰面躺在炕上,掠过屋的过堂风吹去了闷热的温度。“家!”哪也没有“家”好啊!这个破损的“家”躺着也是这么舒服啊!这个破损的“家”也即将没了。
袖袖很快就回来了,她看看袖袖的表情,心里就明白了。袖袖也没说什么:“妈!睡觉吧!”她搂着袖袖,多想美美的睡一宿,可怎么也睡不着。袖袖也一点睡意也没有,趴在炕上按动着手机发着短信。“给谁发短信呢?”她问袖袖。“给迎雨。”袖袖答道,也没抬头,继续按动着手机。“妈妈问你是不是跟迎雨闹茅盾了,你俩谈恋爱遇到阻力了吧?”袖袖停止了按动手机坐了起来。“妈!你怎么知道的?”“呵,你糊弄不了妈!妈是过来人了。”“我和迎雨闹矛盾是正常的,我是有意和他找茬,过去就好了,可他妈就是死活不同意,几乎把迎雨给锁了起来,每晚6点半之前必须回家,周六周日休息也不让出来。等我和迎雨结婚后就整死她。”“那迎雨他妈因为啥不同意呀!”“他妈嫌我个子小,文化低,还没正式工作。”袖袖还想说什么,但把话止住了,而是侧过脸看了看她,她心里早就明白了。“是不是还嫌弃你有我这么个妈。”“跟你有啥关系?是我嫁给迎雨。”袖袖也同样心里早就明白,迎雨他妈没明说,绝大的因素是她妈的原因,她妈在兰河的名誉太次了,都快让人编成小说了,正在这关键时候,她妈又杀人入狱,真是雪上加霜。迎雨他妈态度更坚决了,连不持反对态度的他爸爸也转变了态度,也在背后怂恿起他妈妈,但此时她怎么向妈妈说呢!不能再伤妈妈的心了。
她的心一酸,泪水又融入了血液回流了心脏,这辈子混的这么惨,还对孩子造成如此影响。“袖袖可别这么想,妈和你爸结婚前你奶奶也是死活不同意,慢慢就好了,后来和你奶奶不也好了吗!过几天妈妈缓过来,妈妈去找迎雨他妈妈谈谈,见见面把一些想法都说出来,把误解解释清了就好了。”袖袖听后有些激动。“妈!不用你管,我看他妈能咋的,嫌我个子小,干大事的人都是小个子,拿破仑是小个,咱国家领导人不也有小个的吗!他爸妈那老师破工作,我根本就没瞧起,我像我爸根本就不是圈养的,我爸还不识字呢,照样不是几千万富翁。迎雨分到大学城,我也去大学城做买卖,我俩就登记结婚,就在大学城买房子住,看他妈还咋管!”
她没有再往下说什么,袖袖和迎雨的恋情如此铁心,最后迎雨爸妈会接受的,会妥协的。她又想起了自己的打算,和袖袖商量商量。“袖袖妈不想在兰河呆了,妈想和你二舅去绥芬河谋生。再一个你姥爷家肯定有事了,可能你姥爷身体不好,过几天妈妈缓过来,回去看看你姥爷妈妈就走。”袖袖听后她心里装着的事寻思过几天再告诉妈妈,现在就告诉妈妈吧!“妈!我想再过几天就告诉你,现在就告诉你吧!一个月前我赵叔他弟弟找过我,跟我说他哥判了四年,让我把你东西拿走,他把他哥的东西都拿走了,这不家电啥都没了,都拿走了。把我气的差点没和他干起来,后来一想拿走就拿走吧!他哥判四年。妈!你就别等我赵叔了,后来听我李舅说你也得判几年,寻思你有一定了,我就把你的东西拿走。赵叔他弟弟那一出就好似想要霸占他家这地方的。还说过十月一赵军就和他妈也回来,这地方归他俩了,这不明摆着的事往外撵你吗?妈!你就是想在这呆我也不能让,要不赵军回来还不得再打你,你以为他上次打你我不知道啊!我是听咱屯子从河套回来的人看见赵军打你,告诉我了,我就过来看你,你还用面膜把脸盖上,我看赵叔对你挺好的,也就装作不知道就过去了。你和我二舅去绥芬河我不反对。我原打算先在大学城租个房子,你就和我去大学城。”
她从袖袖的口中知道老赵判四年刑,老赵他弟弟把东西都拉走了,大傻青狗也没了,也一定是让老赵弟弟牵走了,目的很明确就是撵她走,或者根本就没想到她还能活着回来,而且还这么快就释放了。“妈早有打算离开老赵,离开这可是又发生了这事。”正说着,“叮玲,叮玲。”袖袖的手机响起,袖袖嘴上叨唠着:“这么晚了是谁还打电话?”袖袖拿起手机一看,显示屏上显示的号码是李锐戈的。“是我李舅。”袖袖按动了接收健。“您好李舅。”“你就是袖袖吧!和你妈在一起吧!让你妈接个电话。”袖袖我把手机递给她,她接到手手就颤抖,袖袖给她妈做了个鬼脸。“我得出去了。”起身去了外屋,电话里传来了她再也熟悉不过的声音,仿佛李锐戈威武的身姿就跃在显示屏上。“出来了,好好散散心,把这事忘了吧!以后做事多动动脑子,别太鲁莽了。我在市里开会呢,过两天就回去再去看你,你关注一下大学城那边挺有商机的,过那边干点啥。”她不知说什么了,也不知道咋说,只嗯嗯嗯地答应着,也没有思考,或许是发自原始内心的想法。“那,那,那钱我还给你。”“以后再不许提这事了,要不你出去玩儿几天吧!好好恢复过来,休息吧!”她真的不知说什么,还是本能地从嗓子里发出细弱的声音。“戈,戈哥再见。”她坐在炕上一片茫然。袖袖进来了。“咋就这么几句话啊?唠三个小时呗,我不怕浪费话费。”袖袖又逗着她妈妈。“唉!都是命吧!”她长长的叹了口气。“你太姥嘱咐妈的话没当回事儿,你太姥让我这两年不要自己单独的在一个地方住,妈以为是老道危言耸听没当回事,还真的摊上这么大的祸事,亏了你李舅调回来了,妈妈才释放了。”“妈!你说一个女人一生能有一个男人对她这么好,她也挺幸福的。”“唉!”她又长长的叹了口气。“妈离开兰河就是想离你李舅远点,妈也没脸面再见他了,离他远点最好了,时间长了该出谣言了,该影响你李舅的名誉了。”
娘俩时断时续的唠着,已零时后了,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突然门开了,张大根浑身是血,手握着她曾用攘他的尖刀猛扑了过来,尖刀直刺她的咽喉。“杀人了,杀人了。”她吼叫着猛的坐起,双手猛的用力抓着头发。“妈妈!妈妈!”袖袖喊她还用手推着她。“妈妈!你做梦了。”她醒了过来,怎么做了这么个噩梦。可是她的后腰却剧烈地疼痛起来,袖袖吓得抱着她哭着。啊!她想起来了,今天是农历六月十五,是她闹心和身体不适的日子。又是救那个小狐狸它妈来折磨她,每到农历十五她就烧纸烧香上贡品往外送它就好了。已三个月没上香上供品了,一定是老狐狸又找上门来。“袖袖你扶妈到东屋去。”袖袖也不知道她妈想上东边空屋干啥?也没问,也没拒绝,扶着她妈到东屋。袖袖点亮的灯,她弯着腰忍着剧痛来到香案前,香案上已布满了灰尘。她打开了香案底下的柜拿出了一沓纸,一缕香。“袖袖你出去吧!不能让外人在场。”袖袖出去了,她点燃了黄纸和香,把香插在了香碗上,一堆燃烧通红的纸和三根红红的香火点分别冒着白烟。她跪在香案前,口中念念有词叨唠自编的词语:狐仙有灵,吾救你子,咱俩有缘,每逢十五月圆,吾上香供奉。吾此劫难,已3月未给你续香火,求狐仙原谅……。半个小时过去了,燃烧的黄纸化为一堆黑灰,只余下三根燃烧香火小小红火点。袖袖又把她扶回了西屋,也许是精神作用吧!她感觉好多了。总算捱到了天明,袖袖翻过南大坝,在她们屯前公路拦了辆出租车把她拉到了县医院,经过检查,只是年轻时过力引起的腰肌劳损,由于着凉引起疼痛,并无大碍,大夫给贴了两贴膏药就回来了,大夫再三嘱咐这种病别累着别凉着,慢慢养着吧!她心里明白,经过这次打击摧残,身体再向以前已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