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许期在一起怎么可能会不幸福呢?
灵秋着急了,她拉住徐香的手解释道:“妈妈,他不是这样的的人,是你们误会他了,和他在一起我真的很幸福。”
“秋秋,你也别替他讲话了,我是不会看错人,你现在还小什么都不懂,等过几年你就明白了,这找老公不能只看脸。”
灵秋急着急着声音里就染上了哭腔,“他是很帅,但是我不是只看脸,还有你说什么过几年,再过几年他说不定就结婚了,妈妈,你希望我幸福吗?”
“当然,我们希望你幸福,与此同时我们也不会让你走上错误的道路。”
灵秋抿唇,努力的把眼泪憋回去了。
其实从许期家离开那天她就应该明白,她跟爸妈是说不通的,她和大多数人都说不通,明明许期是那么好的一个人,但大家对他都充满了敌意和恶意的猜测。
他才可怜。
“妈,我去睡觉了。”
“我跟你睡一个房间。”
“妈!你们有必要这样吗?”好像看守犯人一样看着她,这两个人就连上厕所都是轮流去,从来到这里之后,她身边就没缺过人。
有时候灵秋觉得自己就是一条狗,主人闲来无事的时候会牵她去田野遛遛,平时就把她关在家里,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她哪里还有半点的自由可言。
“秋秋,我们只是怕你做傻事,还有你也知道你爸爸现在的身体经不起事情了。”
灵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第十九次翻身之后,她坐了起来,旁边的徐香发出很有规律的鼾声,她松了口气。
思来想去,那串十一位的数字灵秋已经背的滚瓜烂熟,她悄悄的拿着徐香的手机离开了卧室。
这里的夜晚很冷,来到这里第一天灵秋就感觉到了,在川海出行只需要穿毛衣,但在这里,棉衣早就穿上身。
灵秋本来打算开门出去走一走,她并不是要逃走,她只是单纯的不想吵醒爸妈,然而站在那扇大铁门前,灵秋傻眼了。
爸爸居然给大门里面加了一把锁……
对着那把锁生气咒骂了三分钟,灵秋选择的坐在一旁石砖上,她输入那串倒背如流的号码,拨了出去。
接通的那一刻,灵秋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没想到许期会接,她突然就讲不出话来了。
正在她烦恼不已的时候,对面传来了她日思夜想的声音:“灵秋?”
他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和,亦或许是因为夜已经深了,灵秋印象中有那么几次深夜,许期是这样的语气,但他以前都叫她小丫头,而不是这么生疏的一声灵秋。
“是……是我,你怎……怎么知道是我?”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觉?”
灵秋按住心口的位置,原来他只要用声音就可以让她溃不成军。
“你……你不也没睡吗?”她以为她会拼命的对他诉说思念,但是开口时突然觉得就这么心平气和的聊聊天也不错。
“我有工作。”
“我……”好吧,她不仅没有工作,她还不上进。
“很晚了,去休息吧,这是你的新号码吗?”
“不,不是,这是我妈妈的手机,我的手机从三楼掉下来摔坏了,要不是我爸妈把我拉上去,我今天大概也摔死了。”
那边沉默了许久,后来唯一的声响大概就是那挂断时嘀的一声。
没关系,他肯接她的电话,肯跟她说这么几句话,她已经很满意了。
屏幕亮了,时间是凌晨一点十一,灵秋今天经历的事情太多了,她很累很困,却不想休息,她抱住膝盖就这么坐在这寒冷的夜中。
***
“哥们儿?还不睡?我跟你说咱都一大把年纪了,再熬夜这身体可是要吃不消的,不能跟年轻人比啊。”
“帮我查一下这个号码,查查办卡的位置。”
“等明天行吗?”
“……”许期递过去一个眼神。
求生的本能让于町选择妥协:“算了算了,我现在就帮你查。”
半个小时之后,于町出来找水喝,看见许期和那电视上的画面时,他差点惊掉下巴。
“大佬,有没有搞错,大半夜的你在这看动画片?”
“大惊小怪什么?又不是卡通片,查到了?”
“嗯,发你邮箱了,你没事查灵秋的妈妈做什么?那个号码你应该知道是谁的吧?”
“跟你无关。”
许期拿了遥控器将画面暂停,乐师带着重伤孤身一人闯进了王府。
这是许期见灵秋最常看的动漫,灵秋还说她看了十几年,每次都会自我感动的跟他讲这动漫里人物的故事,每一个人都有故事,曾经的许期从来没有认真听过。
而今却看了一晚上,原来灵秋并不是自我感动,这里的故事确实凄美。
“哎,那地方挺偏的,这个徐阿姨怎么会去这里?他们家不是邻市吗?”
“不该问的就不要问。”
于町挡在了电视前,“这个事情我今天非要说说,你是不是发现你已经爱上灵秋这小姑娘了?所以准备从你未来丈母娘这里下手?”
“我比较担心你丈母娘,你说你丈母娘看见你,会不会把你抓你亲妈都认不出来?”
听见许期提起这个于町就生气,他脸上的疤到现在还没脱落呢,都是他岳母的杰作。
“许期我跟你讲,你别再跟我说你不婚你丁克,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只要这小姑娘对你没死心,哪一样你也坚持不下去。”
“……”
“别这么看我,不用几年,你就得叫我于半仙。”
许期轻蔑的哼了声,不屑的说道:“神棍还差不多。”
“你别不信,我告诉你从你让我去查那个号码开始,你就已经输给你自己了,要我说,人活这一辈子,何必要被些条条框框束缚呢?开心最重要不是吗?咱都三十多岁了,你说这要是长命的呢,还能活个五六十年,要是运气不好,也就二三十年的活头了,这么一算生命过了一半了,听哥一句话,别跟自己过不去。”
语毕,于町拍了拍许期,没几分钟他就拿着红酒和高脚杯走了。
“不一起喝一杯?”
于町举起了酒瓶:“你还是别喝了,我喝酒是助眠,你喝酒那根本就是嫌命长了。早点睡吧,我明天回B市帮你出差。”
“突然这么好。”
于町咧嘴,露出一侧一颗尖锐的虎牙,在明亮的灯光下,音乐的泛着一点水光。
“哥们儿我已经够惨了,现在就希望你过得好一些,你不知道我多羡慕你,自由自在,没人管没人闹。”
于町离开许久,许期点了播放键,多种乐器一同演奏出的《国色天香》在这寂静的夜里,触动孤独人的心。
许期再睁开眼睛,于町拉着行李箱站在一旁。
“我现在十分好奇你以前的处境到底有多危险,一点动静都能把你惊醒,你也太警惕了。”
“不警惕我早就成一把骨头了,我送你?”
于町果断拒绝:“您老还是去好好休息吧,希望你能活着回B市,还有,记得洗洗头刮刮胡子,你现在瞅着跟山顶洞人似的。”
许期摸了摸下巴,只是轻微扎手,哪有于町说的那么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