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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陈默和我一起吃的早饭。同一时间,关四爷去了杨明坤的办公室。因为之前关四爷也自己出没过政丵府大院,所以门口的警卫并没有对他进行阻拦。
刘秘书今天请假,这是假条。关四爷走到了杨明坤的办公室,把一个报纸包裹扔在了杨明坤的桌子上。杨明坤皱了皱眉毛,然后打开了包裹。里面的那只眼球,仿佛在看着杨明坤一样,只不过已经失去了应有的光彩。
杨明坤闭上了眼睛,然后猛地把桌子上的东西狠狠的一扫连同桌子上的那些雕刻和文件一起扫到了地下。
陈默说对你很熟悉,这次是开个玩笑。关四爷没有理会那么多。下一次,就是找你本人了。
他想玩大,我陪着玩大。杨明坤说这句话的时候,咬着牙,俨然失去了平时的稳重。只不过是一个混子而已,想和政丵府对着干,他离死不远了!
陈默说他知道,不过他说,你比他近一站。关四爷笑着,准备离开。
在关四爷要出门的一瞬间,门开了,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八爪。两个人一打照面,都楞了一下。
操!八爪立马反应过来,一声怒骂,身后跟着的几个人仿佛得令一般一拥而上就要把关四爷给拿下;关四爷也不是吃素的,一个小跳步向后躲去的同时反手从背后抽出了砍刀。关四爷可知道八爪现在急了眼,他宁可在这里被人砍死之前先干掉几个够本,也不打算束手就擒被抓走然后被八爪用想不到的方式折磨到死。
一触即发之际,杨明坤重重的擂了一下自己的书桌:你们把这个办公室当成什么了!!!街边的菜馆吗?想打就打!!闹事可以,但是周围就是别的部门,而且说不定有省委领导也在这里;怎么着?打?几个流氓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口砍死一个人再?杨明坤感觉自己的头彻底大了。
八爪愣住了,本来因为自己办事不利已经失去了白大雪的信任,现在很有可能因为自己行事鲁莽而是去杨明坤的庇护。
迟早把你挖出来。八爪恨恨的说道。
关四爷比了一下,然后把刀又重新插在了后腰。
关四爷出门之后第一时间给陈默打了电话:遇到八爪了,说不定带着人跟着我。
陈默听了以后也不含糊,说:那你去找龙六下会棋吧。
我在床上听了这句话,忍不住要笑。陈默不仅阴险,而且还很坏。果不其然,关四爷去了龙六的店之后,八爪他们的人在门口迟疑了。本来八爪就琢磨着这次的事情龙六也有份,现在关四爷出来后直接去找龙六,让八爪更加确信不疑。(其实关四爷就在里面要了一壶酒而已,那天龙六带着小麦子去放风筝了,压根不在店内。)
进去要人?八爪琢磨着,自己混了这么久,还没听说谁敢去龙六的店里要人。(上次陈默去要我,也是应人之邀,要是陈默自己去找龙六要人估计他也没这个胆子。)这样去的话,就等于是明摆着和龙六翻脸了,八爪可不敢这样。前几天砍了大猛子之后,过了一段时间又冷静了下来,这才明白自己闯了大祸:一时脑袋发热,把大猛子给得罪了!大猛子可是出了名的有仇必报而且蔫儿坏蔫儿坏的,不一定什么时候他就会把这个公道讨回去;现在倒好,要是连龙六也得罪了
八爪琢磨了半天,还是对手下说,你们门口等着。
八爪是打算自己进去看看,这样一来就说自己是来喝酒的,龙六也不至于翻脸。
今天里面的伙计很凑巧,是风火。风火一听有人开门,一嗓子吆喝正要请人,然后看到了是八爪。
哟,你啊。风火挺不高兴的说道:关老四在里面呢,你们要打出去打,别弄坏了店里的东西。
八爪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妈的,什么意思啊?老子还没说话呢你就往外哄人还是怎么地?操的,你算老几啊?仗着龙六你**的鸡犬升天是怎么地?
风火这人直,没有看出八爪的脸色。但是很快他就知道八爪生气了,因为八爪很客气的说:操丵你妈的,不会说话就滚回你**里胎教去!!
我丵操!干嘛骂人!你**的别没事找事,小心给你办了丧事!这次是风火急眼了,他觉得自己平白无故的被人骂了这么一句,完全是受了委屈。
操丵你妈的,你**的信不信老子点了你的破店!八爪可不怕风火。八爪唯一害怕的人没有出现,所以八爪的火一时半会灭不了。
刚才去杨明坤的办公室时,八爪问杨明坤,可以不可以和白大雪打个商量,再拖延一个礼拜。因为时间的期限就要到了,但是那批货却谁也不知道在哪里。杨明坤满脸的不爽,但是还是给白大雪打通了电话,然后直接把话筒递给了八爪。
一个礼拜,再给我一个礼拜。八爪的语气很诚恳,他是真的想要留住白大雪这个财神。
八爪,多给你三天。白大雪那边松了口:三天不见东西,你就准备叫三爪吧。
八爪当时的第一个反应是,为什么少了五个爪子。白大雪善解人意的补充道:老子非要拿你的鞭泡酒喝不可!你要是觉得我是在开玩笑你就试试!
八爪挂了电话后一头冷汗。说实话,自己活这么大还没有叫人这么骂过;八爪这口气憋得啊,他一定要找个人出气才能平静下来。
门口的小弟一路跟着关老四到了龙六的酒馆,然后就通知八爪过来了。而现在呢,八爪还真是骑虎难下。不过酒馆里,龙六本人不在这就足够了。如果龙六在,八爪今天百分之百不敢造次。但是现在,八爪觉得自己有理了,可以闹一闹,就算龙六回来也不能拿他怎么办,毕竟是风火失礼在前,道上的规矩来算,风火还是比他八爪低一个辈分的,所以今天教训教训风火也是理所当然。
啪!八爪反手就是一个嘴巴,重重的打在了风火的脸上。
风火回身就要扑上去,但是还是慢了一拍,八爪的刀已经顶在了他的肚子上。妈的你动一个试试!八爪喝道。这可是匕丵首,说捅进去就捅进去的。
风火没动。他也知道自己一动下半辈子还能不能站着走路就看命了。他只是瞪着八爪,一言不发。
外面的一大群人冲了进来,比活着手里的家伙,纷纷喝道怎么着别动啊!动一下砍死你!这一类的话。
关四爷还在里面的座位喝酒,看到眼前的情景,明白了一个问题:这件事是冲他来的。于是关四爷做了这辈子可能最**的一件事:操丵你妈的八爪,有本事冲我来,别难为小的!
八爪说,好啊。
下午的时候,陈默去厕所时我收到了一条短信,然后我删除了。晚上的时候,关四爷被人抬回了陈默的地方。陈默看着血肉模糊、早就断了气的关四爷,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静默。他摸了摸关四爷的身体,已经凉了,硬了。
我丵操怎么回事。陈默问身边的人。
关四爷死的太不值得了。当时的关四爷觉得,看着八爪带着这么一大群人为难一个小的,自己却做缩头乌龟,以后这面子丢了还混不混了?所以关四爷说话了:有本事冲我来!
八爪说,好啊。然后一刀捅倒了面前的风火,一个猛虎扑食就过去了。
关四爷从背后拔出了家伙,准备和八爪一决高下;老实说,关四爷还没有把八爪这个家伙放在眼里,毕竟自己身上的是真本事,自觉和街边这些打打杀杀的人都是有区别的。所以以退为进一招之后,反倒是八爪个胳膊上先多了一道伤口。
草!老子今天就关四爷吼道,准备一刀劈了八爪,但是同一时间他的后脑勺被一截钢管狠狠的抡到了。关四爷一个摇晃险些跌倒,回头望去,是八爪的手下。
再看八爪,一点也没有意外的意思。关四爷这才倒吸了一口凉气:妈的八爪压根就没打算和自己单挑?
没错,黑道么,又不是比武切磋什么的,人多就是要打人少。
妈的!有本事单滚!关四爷吼了一句,但是自己拿刀的右手又被人从侧面砍了一刀。这一刀砍得很寸,两个指头侧着飞了出去,刀也掉了。再然后,是膝盖被人从后面砍了一刀,关四爷单膝跪下了,然后面前吃舔着自己胳膊血的八爪。
把他的手给我按着!八爪喝道。单挑?行啊!来!
一群人踩着关四爷,然后把他的右手按住去;八爪手起刀落,剩下的三根指头也齐刷刷的断了。关四爷的脸色白了。不仅仅是因为疼痛,而且关四爷心里知道:自己这辈子完了。就是因为一时的冲动,自己完了。
混黑道的就是如此,想要风光,需要成功无数次;但是自己的人生,只需要一次失败就会彻底完蛋。
走!八爪喊道,一脚踢开了关四爷,带着人准备离开。
刚走出门,背后传来了一声断喝:孙子!站住!回过头去,正是关四爷。只见关四爷左手拿着刀,最里边还叼着一支刚刚点上的烟。没错,关四爷舀仇,他一定要在现在还有能力的时候报仇,乘着自己最最愤怒的时候给自己的黑道生涯画上一个句号。
八爪回头看了一眼关老四,随即又回过头去,根本不想搭理已经残废了的家伙。
这个举动彻底激怒了已经愤怒的关四爷。关四爷以前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而现在,难道八爪认为自己连与其一战的资格都没有了吗?关四爷看了看自己已经残掉的右手,高喊道:妈的!你**的不想知道陈默在哪里了吗?
八爪果然站住了。关四爷满意的一笑,做好了一刀劈死八爪的准备。
但是八爪只是转身,伸手从手下的手中接过一把枪,然后走过来冉,朝着关四爷的肚子开了一枪:你**的知道个屁!!自己被卖了都不知道!!
关四爷躺在地上,听着八爪骂骂咧咧的说着什么。为什么一大早会和关四爷的时间一样去杨明坤的办公室?为什么这么巧?为什么呢?
还不是陈默给我电话说他要在杨明坤的办公室见我!草,你**的却来了陈默把你卖了,他还能让你知道他在哪里?八爪走过来,狠狠的踩了一脚关四爷的右手,听着关四爷叫出声来。妈的!还真把自己当爷了!
陈默,陈默卖了我?关四爷愣了愣,觉得不可能。陈默是需要自己的,这只不过是八爪在最后挑拨离间而已。陈默没有除掉自己的理由啊关四爷思考着,但是有一段记忆似乎在冲击自己的脑海。
给大猛子一批货,让大猛子收下,算是咱们给的钱。陈默和滚刀和自己说的时候,出了这个主意。
全给他?可惜了点啊。滚刀当时这么说。
呵呵,你**啊?陈默当时笑的特别得意:谁知道那批货有多少?
没错,谁知道那批货有多少?世界上呢,只有三个人知道了。一个是这批货的原主人白大雪,遗憾的是他说不上话;另一个就是陈默本人;然而,最失算的一件事就是还有第三个人知道了这批货的量。
关四爷想到了,陈默那天就是坐着自己的车装走的货。没错,自己确实大概的看了一眼,也估摸出了大概是多少所以呢?所以陈默要做掉自己?
一切似乎都解释的通了。关四爷想起了自己说过的话:摸不透陈默,所以要跟着他。看不透陈默,所以才佩服他。陈默够狠,所以才相信他;陈默,也足够阴险
陈默在在关四爷没有了更好的选择。他知道自己一定要留下什么,才会有人给自己报仇。杀他的人也许是八爪,但是害他的人,正是那个昨天晚上还笑得特别亲切,而今天却将自己送给敌人的人。
要不然我带点人过去,保险点?早晨的时候,关四爷临出门前还和陈默商量。
没必要,自己去目标小点。记得,九点的时候到。陈默特意嘱咐道。
于是自己一切都照办了,结果就是
关四爷倒在地上,看着自己的右手,然后用左手伸进了衣服里面,掏出了手机。
陈默和我说,别动你,让他来。关四爷在最后的时候,发了一条信息,没头没尾的信息,而且是发在了我的手机上。
那个下午,我看到信息的时候直接删除了,没有在意。我当时的以为是关老四发错了信息而已。但是晚上,当我知道关老四死了的时候,我又重新回忆了一遍那句话。
陈默和我说,别动你,让他来。
我第一个反应就是回到了陈默枪杀正名那天。那天,陈默一边阻止了要对付我的关四爷,一边向外走。没错,我亲耳听到了陈默说的那句话:你别动他
当时我模糊的听到了后面的半句话,但是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句话究竟是什么。
但是这个晚上,关老四死了之后,回忆着那条短信,我终于把陈默的那句话完完全全的听到了。
机会难逢,他可是大猛子那边的二号人物。已经走到巷子口的关四爷说道,我模模糊糊的听着。没错,那天就是这个样子的。
然后我模模糊糊的听到了陈默的话。
我说过了,你别动他陈默说着,消失在了巷口。
陈默的话是:我说过,你别动他让我来。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下子就可以把整个事件按照这种逻辑联系起来,而且我的内心还一点都不意外。陈默办什么事情也不会出乎我的意料吧?可能在我心里,已经把陈默摆在了这个位置上。
陈默想要做掉我,这个说法我一点也没有怀疑过。陈默是一个可以朝着即将杀死的家伙微笑的人。笑里藏刀这个词语用来诠释陈默再合适不过了。真的,再合适不过了。
所以那天晚上陈默给我带饭回来时,他告诉我:关老四死了。
怎么死的?我问道。
被八爪砍死的,挺惨的。陈默说得漫不经心。
滚刀呢?我继续问道。
滚刀没事啊,为什么这么问?陈默一边帮我盛粥一边奇怪的说道。
现在知道你到底吞了多少货的人,不就只剩下滚刀一个人了吗?我在冷笑:为什么不把事情做的彻底点?
陈默帮我把粥放在了面前,然后自己也盛了一碗。
右子,别多想了。陈默说。有些事情呢,没有办法的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你懂得
《和纹胜》兴盛到今天,没有办法的事情发生了很多;也正是因为陈默万事宁可错杀一万不可放过一个的原则,而让他一直没有翻过船。
只不过那天,我们两个喝着同一碗粥,却开始各自心怀鬼胎。
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陈默说得对。
而我,从那条短信,也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