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安排的住处在南江小区,亭安市最昂贵的地段之一。
听说每个正式加入肃清者的人警局都会赠送他一套房,统一装修,家具一应俱全,随时可以入住。倘若他不幸光荣了,房子则留给他的家人。
安辰选了在牧凡隔壁的房子,楼下是陈以哲,楼上是许念,许念对面是非岈,非岈楼上是柳欢黎——总而言之,这栋单元楼住的全是同僚。
许念他们昨天又是替她添置生活用品又是打扫房子的,忙活到很晚才散了。
可今晨五点左右安辰就听到了牧凡呼吸声的转变,显然是醒了。十分钟后,牧凡出门,楼上的许念呼吸绵长,依旧好梦正酣。
安辰估摸着他应当是下去跑步了,她可以去买个早饭,顺便在楼下等他。
这样想着,她收拾了一下自己,十分钟后也下楼了。
然而她一出单元楼,楼下草坪石凳上坐着的人立刻转头看她,就好像在特意等着她一样,右眼的泪痣似鲜活的泪滴,摇摇欲坠。
四目相对,谁都没有说话。
安辰对不感兴趣的人向来不愿多费唇舌,等了一会儿看她不说话,就打算离开。
最后还是柳欢黎先绷不住了,在她侧身之际叫住她:“我们见过的,你还记得吗?”
安辰回头看着她,不明白她想说什么。
柳欢黎嘴角泛着苦笑:“真羡慕啊,你还是一样的美丽而强大,当年陪着你的人也依然在你身边。”
“半年前,当我加入肃清者看到牧凡时,我就想到了你——”她顿了顿,“和当时与你一路的那个少年。”
安辰微微蹙起了眉。
她不喜欢别人这样试探她。
“我记得你。六百一十二年前,梧桐岭,沂(yi)山寺,滂沱大雨,泥泞山路,以及——”安辰盯着她,漂亮的眸子暗含冷意,“你死去的丈夫。”
她的声音依旧温软动听,说出的话却让面前的人面色泛白。
“非岈很像他,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