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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脑海忽然闪过六号对我说的话----罗府有人跟我接触,想要下药给大小姐。
罗府想要下药除掉她,而今天罗府大小姐还当众退婚公孙颖又是是夏侯冽未过门的妻子了,夏侯冽如今是赫赫有名的战神,在战场上立下汗马功劳,皇上对他很赞赏
所以,罗府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夏侯冽!
罗府有人想要嫁给嫁给夏侯冽,下药给公孙颖是为了提前扫清障碍!
我的心砰砰直跳,转瞬之间就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眼前这位哭得梨花带雨的罗清颜,分明就是借机故意搅黄跟公孙晧的亲事。
我拉着她的手急忙说道:“罗小姐,我们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这一切都是个误会,我可以跟你解释。”
罗清颜眼里闪过一抹显而易见的嫌弃,把我的手扯开来,流着泪说道:“不用解释了,我愿意成全晧哥哥,希望你们能过上神仙眷侣般的生活。”
啧啧,什么叫做心机婊,这就是所谓的心机婊,明明心里一点都不愿意嫁给公孙晧,退亲却口口声声地说要成全他!
“贱人!”公孙颖不知从何处走来,冲到我面前愤怒地扇了我一巴掌!
“啪!”我直接被她扇飞了出去,脑袋嗡嗡作响,嘴巴里传来一丝血腥味,我的嘴角一定是被打流血了。
耳边传来公孙晧气急的声音:“颖儿,别闹!”
公孙颖不服气说:“这个贱人破坏了你和清颜姐姐的亲事,其罪当诛都不为过!公孙家和罗家两世交好,这第三世就要断送在这狐媚子手里了!”
我捂着嘴巴狼狈地站了起来,抬头一看,发现周围不知不觉围满了所有人。
好一个罗清颜,这个局做的漂亮,这下我是有口都说不清了。
暴怒的公孙颖被公孙晧扯住,嘴里全是骂人的话,其他姑娘目光闪烁地盯着我。罗清颜则是作为一个弱者在那不停地啜泣。
我扯了扯嘴角,忽然说了句:“清颜小姐真是对公孙公子用情至深,连给我,不,连给公孙公子一句解释的话都没说出,一口就要退亲,真是干脆。”
罗清颜脸色微变,她牵强一笑:“媚烟小姐,强扭的瓜不甜,清颜愿意放手。”
我一步一步走出了大堂,嘶哑的声音在堂里回荡:“媚烟是青楼女子,自然也是配不上公孙公子的。清颜小姐,我何时说过和公孙公子在一起了,你还是莫要污他的名声罢。”
“媚烟,你!”耳后传来公孙颖气急败坏地大叫,我面无表情地离开了宴会,回到虞美人里。
不出一天,公孙家公子喜欢上一位青楼女子,与她私自定终身的传闻传遍了整个晋州。
人言可畏,这传播速度比病毒传播的还要快。
阿娘还特地来找我,她没有问我当日发生了何事,只是问我是否真要嫁给公孙晧?
我淡淡地说道:“阿娘多虑了,媚烟生是虞美人的人,死是虞美人的鬼,除了虞美人,媚烟何处都不会去。”
阿娘看了我半晌,缓缓点头离去。
第二天,流言已经被坊间传了多个版本,有公孙晧痴情于我的,有我不择手段勾引她的,有罗清颜成全我们的
阿娘直接让我停了牌子,任何客人都点不到我,我难得过上了几天清净的日子。
期间,春花、夏竹和秋月等人一齐上李园来看望我,她们的反应也不尽相同。
春花很是嫉恨地说:“媚烟,没想到我们四人当中,竟然是你最先傍上了公子哥,逃出了这个牢笼。”
我淡淡地说:“春花,话不要乱说,我跟公孙公子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夏竹则是羡慕道:“媚烟,公孙公子对你一片痴情,你就放下心中的身份之见,跟他一起过吧。”
秋月小鸡啄米般地点了点头:“是啊,媚烟姐,听人说公孙家族因为罗家退亲之事震怒,当天打了公孙公子好几十大板,还压着他去罗府上门道歉。”
“但罗府坚决不原谅她,罗清颜反而还替你求情,求公孙家族能接受你。”
夏竹闻言更加羡慕地看我了:“媚烟,你的运气真好。”
我感觉很好笑,一个两个都认为我要抬入公孙家,试问,我何时答应过要和公孙晧在一起?
她们口口声声让我放下身份之见,让我接受公孙晧,而心里,还不是认为一个卑贱的青楼女子能攀上公孙晧这条线已是天大的造化!
真是丑陋。
“如果你们今日来只是为了跟我说这个,你们可以回了。”我端起了一杯茶来喝了喝,就差说一句端茶送客了。
她们三人被我弄得一脸讪讪,春花站了起来,趾高气扬道:“媚烟,你别得意,我过的可不会比你差!”
春花走了,其他两人也跟着走了。
我叫成沁把门给关紧了,除了阿娘,其他人包括是秋月来找我,我都不见,说我生病了。
成沁一把门关上,我的身前就闪过了一抹黑影,没等我看清楚,我的身体就被夏侯冽给用力抱住了。
唇被人打了开来,带着一股发泄的意味将我蹂躏。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今天却莫名带着一抹恼意:“媚烟,你还说从没给我招惹过男人,那公孙晧是怎么回事!”
我的鼻子撞到了他结实的胸膛上,真疼!
我眨着泪眼汪汪的眼睛说:“我没有,我从来没有去招惹过他。”
没等夏侯冽开口,我又继续道:“只有他不停地来招惹我,我躲他都来不及呢!”
夏侯冽盯着我半晌,“那外面的流言是怎么回事?”
我瞪着她:“这一切还不是因为你!”
夏侯冽眼里闪过一抹错愕,语气仍是冷冷道:“关我何事。”
我拉着他的手费劲地将他拉入了房内,一点点地说起当日发生的事情。
夏侯冽沉默地听完后,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惊愣地看着他的背影,他愤怒地来质问我,欺负我,到头来是他错了,他竟然一句道歉的都没有!
心顿时涩涩一片,我自嘲地笑了笑。
媚烟,从一开始,你就不该对一个没心的人抱有期待。
别被他的举动误会了。他只是利用你而已。
哪知夏侯冽刚走出房门,头也不回地说来了句:“今日之事,是我急躁了。”
我怔怔地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心里顿时一片复杂。
闭关谢客第三天,温明早上忽然来见我,给我递了张纸条,我拿起一看,是六号。
六号约我今晚见面。
我沉吟不语,六号是公孙颖身边的婢女,自然也听到了我的事情,在这种情况下还要见我,想必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告诉我。
我眼神一利,十之**跟公孙颖有关!
我想了想,看向温明:“温明,之前让你打听到的消息如何?”
前些天去茶楼,听到了两件关于公孙家的事情,一件是公孙颖的,另外一件则是二赖子公孙强的。
我觉得这人有别的用处,便让温明去打听,没想现在真用上了他。
温明低声道:“我跑遍了整个晋州赌场,还真发现了二赖子公孙强,在他输钱的时候,我特地借了点钱给他周转,与他关系打成一片,这公孙强的母亲在公孙家里当差,地位还算重要。”
“他是家生子,前些年因为偷东西被公孙家赶了出去,不过公孙的姓氏并没有被夺走。”
“你可有隐瞒好身份?”我问道。
温明点了点头:“小姐放心,我与他见面时都是故意梳妆毁了点容去的,声音也改变了。”
我这才放下心来:“他的那位阿母,性格如何?”
温明沉吟道:“胆小贪婪,成不了大事,但对公孙强这个儿子却很好。”
我把他招到耳边:“这样,等一下你就”
晚上,我穿着男装把自己打扮成男人的模样,通过一条隐秘的道路出了虞美人,走去了与六号约定好的地方。
那是一处很少有人经过的小巷,位置特别好,一站在那边有谁过来都能看见。
不一会儿,六号也赶来了。
她先是神情慌张地看了看四周,才低下头小声道:“五号,你最近要小心了,我听到公孙颖小姐说要在五皇子的接风宴上对付你。”
我眉头一挑:“她打算如何对付?”
六号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只是隐约听到了小姐一定要让你在宴会上出事,趁机把你关在地牢里。”
我看了看六号的表情,这是她给我多次通风报信中,第一次对我遮遮掩掩,不让我看见她的目光。
人心,是会变的。
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我一直都深信不疑。
我说道:“我明白了,谢谢你,六号。”
六号摇了摇头:“五号,你不用谢我,我们都是为人奴婢,能互相照顾就互相照顾吧,只是最近我被调去了大夫人那里,已经很少能打听到公孙小姐的消息----”
“咦,那是谁?”我忽然开口。
六号愣了愣,往我所指的方向看去。
偏僻的小巷上忽然出现了两个人,一位年长的嬷嬷揪着一位同样年长的男子,教训道:“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去赌不要去赌,你怎么总是不听!”
嬷嬷恨铁不成地钢地说:“要不是你这新交的朋友还算豪爽,今天你这双手可就真的保不住了,那可是一百两银子啊,我就算把自己给卖了,也卖不出这么多啊!”
男子求饶道:“阿娘,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阿娘。你放手吧,疼,疼啊”
六号脸色一白,颤抖着身子退后了几步。
她刚想转身逃跑,哪知下一秒嬷嬷就看见了她:“素心!你怎么在这里?你身边的这位公子是谁?”
“好啊!”嬷嬷嘴皮子快地说道:“你说你今晚身体不舒服,躺在床上修养没去服侍大夫人,原来你是特地跑出来跟一位公子哥私会了!”
六号急忙摇头,慌张道:“嬷嬷,你听我解释,我和她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素心,我真是看错你了,没想你竟是这种忘恩负义之人!竟然背着我的儿子跟别的男人偷情,我当初就不应该把你弄进公孙家!”
月亮一点点地被乌云给遮住,我悄悄地往后退,疾步离开了这里。
跑了好一段路,回头一看,六号和那嬷嬷仍然在原地纠缠不清。
温明从别处跑到了我面前,我们互相掩护着回到了虞美人。
第二天成沁从坊肆一回来。就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小姐,今天发生了一件祸事,公孙家后院毒死了一个人啊!”
我眼神一凝,感兴趣地问道:“怎么会无端端地死人呢?”
成沁一脸后怕地拍了拍胸脯,“公孙家有一位嬷嬷昨晚不知怎的去了一处偏僻的井,今天早上醒来,有人发现这位嬷嬷掉井里了,而且身上还中了毒,听人说那毒叫见血封喉呢!”
“经过仵作诊断,不仅是嬷嬷中毒了,连着那口井里的水也不干净了,混着毒素。”
我若有所思,温明这时候从外面走进啦,成沁赶紧离开我身边去别处做事。
温明走到我面前低声道:“一切都处理好了。”
我问道:“身体呢?”
他道:“直接死在了赌坊里。”
我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
公孙强也是被毒死的,不过用的不是见血封喉这种烈性药,而是慢性药。
温明与他接触时一点点下药,然后再用某个引子把药性引出来,让公孙强死的神不知鬼不觉。
因为公孙家出了这等祸事。吸引了百姓的注意,关于我和公孙晧之间的事情反倒鲜少有人说了。
阿娘见此,特意将我放了出来,我开始正常招待客人。
没想被放出来第一个招待的客人,又是那群番邦人。
他们对我上次的表现很满意,跟阿娘说我识趣懂礼,也不乱说话,一见我牌子被拿出来了,就点了我去。
我听阿娘说的那些夸赞,心里不以为然,这群番邦人其实更看重的是我听不懂番邦语吧。
只有听不懂,才不会泄露出他们的秘密,而虞美人四个姑娘中,因为番邦人来了有一段时间,都会听懂一两句,甚至是说上一两句番邦语了。
“听说十日后那位战神五皇子就要回来了,那边有没有传来消息?”一个番邦人用番邦语交流道。
“没有,那边的人说埋伏在官道上守了四天。都没看见任何一个大型马车经过。”
“那你会不会是得来的消息有误,那位战神没做马车,而是骑了一匹马就回来了?”
“你傻啊,现在各国都在盯着他,这么多的人要他的命,他敢一个人回来了吗?再说了,战神的外貌如此明显,走在官道上一定会给百姓认出来,他可能是走野路了。”
“野路埋伏的比官道更多,可能他还没回来,就在路上被人杀死了,我收到消息,就连大越的皇宫中都有人要买他的命!”
我心重重一跳,手捏紧着杯子强压下心中惊骇的思绪。
大越皇宫里,有人要杀夏侯冽
会是谁看夏侯冽不顺眼,总不会是皇上,难道是三皇子?
四年前我听到过把夏侯冽贬到边疆去有三皇子的手趣÷阁,难道这次是三皇子要杀夏侯冽?
我心里惊疑一片,面上却淡定从容。
番邦人又说:“即使在路上没有埋伏成功,那十日后的那场接风宴,就是战神的死期!”
我手轻轻一颤,一定要将这个消息传给夏侯冽!
计划永远没有变化快,就像是近来的天空,忽而飘雪忽而晴天。
“小姐,要不要我----”温明犹豫地看着我,我对他摇了摇头。
我穿着一席翩翩白衣,头发特意梳成了惊鸪髻,额间那抹红艳的花钿就像一朵怒放的红莲,衬得我缥缈似是天上仙女。
我头也不回地踏上了马车,与心情雀跃的其他三位姑娘,平静地进入了接风宴。
夏侯冽身穿盔甲,风尘仆仆地出现在了宴会上,我瞅见他盔甲上的一块甲片还是暗红色的,就像是血液凝固了好久那种暗红色。
整个接风宴气氛一片肃杀,晋州的各地豪门望族对视了一眼,纷纷开口调节气氛。
公孙颖拍了拍手。接风宴正式开始。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我站在最后面,随着伴奏,一群乐者缓缓吟唱出五皇子补齐的有名残诗。
舞者缓缓而来,脚踩莲步,手中的长袖挥舞,身姿摇曳,露出美人曼妙的蛮腰和成熟动人的风韵。
我从中看见了秋月,她同样穿着一袭白衣,脸上的喜悦很明显。
她看着夏侯冽的目光灼灼生辉,我的眼睛不由一阵刺痛,那眼神是那么的单纯真挚,又是那么的浓烈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声音越来越高,舞者的动作也越来越激烈,仿佛是要乘着那迎面而来的风冲着天上天宫而去!
我分心二用,一头在唱歌,另一头就观察着四周。
六号说过,这个宴会上公孙颖一定要把我抓进牢里。
我猜不到她会用什么办法,一切只能小心谨慎,还有夏侯冽那群番邦人到底要用何种方式去刺杀他
舞者旋转着身姿就像乳燕一般,一步步地向夏侯冽靠近,其中一位舞者更是大胆的身子一跃,跳到了酒桌之上。
美人仰腰弯下,莹润洁白的小脸正正地看向夏侯冽,眼底全是炙热爱慕。
忽然,就在某一个瞬间,那群舞者中飞出了一位舞女,手上握着寒光凛凛的匕首,冲着夏侯冽刺去!
场上突然有些混乱,所有音弦全都停下,有的客人更是害怕地捂着脑袋尖叫了起来。
我赶紧找了一个地方躲了起来,看向夏侯冽那边。
“砰!”匕首被夏侯冽两只手掐住了,舞者狠戾地盯着夏侯冽,另一只手甩出了几根发黑的小针,射向夏侯冽的面容!
夏侯冽一个弯身,躲过了小针的攻击,“砰!”舞者二击不中,毫不气馁地继续发动攻击,但我这个旁观者却能感觉到,这个舞者的气势已经在逐渐减弱了。
就像大战那样,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舞者越来越弱势,眼看就要被夏侯冽擒住时,那早先倒在桌上的美人忽然直起身子,射出一把匕首朝夏侯冽的后背飞去!
“小心!”我眼睛瞪大地喊道。
夏侯冽似是早有预感,险而又险地偏了偏身子,让这把匕首擦着盔甲而过。
“叮!”地一声,我吓得浑身直抖,眼睛往左瞄了瞄。一把震颤不已的匕首就插在我旁边的木桌上。
刚刚就差这么一点
我脑海里有抹灵光一闪而过,赶紧用手狠狠拍了自己几巴掌恢复丝清明,把插在木桌上的匕首拔了出来。
周遭一片混乱,一位舞者见夏侯冽被另一位舞者缠住,就倒头去杀其他宾客,所有人都急于奔命,我这行为竟然没引起别人注意。
“砰!”一名舞者当场被夏侯冽杀死在原地,另一名舞者想要逃走,却被夏侯冽一直纠缠。
我就躲在木桌那边,看着他们高手过招拳拳到肉,比前世那些武打片看的要过瘾多了!
舞者见逃脱不了,脸上神情一狠,直接咬舌自尽了。
一场暴乱就此被镇压下来。
夏侯冽盔甲上的红色更加多了,就连脸上也被溅到了一丝鲜血,整个人看着就像杀气腾腾的死神。
他扫视了周围一圈,被他注视到的人被震慑在当场,不敢出声。
夏侯冽还未开口,另一边回过神来的公孙颖忽然尖叫道:“不能把宾客放出去。赶紧把那些逃出去的宾客抓回来,那些人里面一定有刺杀者的同党!”
我赞赏地看了公孙颖一眼,这女人难得智商上线了一回。
哪知下一秒公孙颖看向我阴狠道:“还有场上的宾客,所有人都不准走,不知是不是有敌人潜伏在你们这些人当中。”
“尤其是舞者吟唱者这群人,今天的刺杀就出现在舞者身上,与她们相关的人都很有嫌疑!”
我心一凛,微微沉了沉脸,公孙颖的目的,达到了。
公孙颖的目的是把我关进地牢里,不管她会怎么做,今天这场刺杀,也算是歪打正着给了她一个关明正大押送我进去的机会。
果然,公孙颖非常雷厉风行的报了官府,不顾晋州望门豪族的反对,今天所有参加宴会上的人全都被士兵押去了牢里。
就连公孙颖也不例外,她昂着头一脸骄傲地走入地牢,经过我身边时,眼睛斜倪着我,眼神是说不出的骄傲快意!
夏侯冽沉默地看着公孙颖所有行动,站在她身后就像是一块坚硬巨大的磐石,给公孙颖默默撑腰。
也是因为夏侯冽的沉默,才让公孙颖越发嚣张了起来。
我被一群士兵押入牢中,经过夏侯冽身边时,他偏了偏,淡漠地看了我一眼,就跟平常时看我的眼神那样。
我心里忽然有种安定感,坚信夏侯冽一定会救我出去的,我知道他太多事情,如果不救我,他就会趁我被押在地牢的时候----
杀死我!
我忽然狠狠地打了一个寒颤,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就是媚烟?”一位狱卒过来送饭,看了我半晌忽然道。
我摇了摇头道:“这位大人,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媚烟。”
其他牢房里关押的乐者和舞者都抬头看向我这里。
狱卒冷笑:“别骗我,你这种小把戏骗不到我。好歹也是晋州的四大美女,我怎么会没见识过。”
这话说的真是可笑,如果见识过,那刚才的问话岂不是多此一举,要不是这周围的环境忽然安静的诡异,这个男人说不准已经被我骗了过去。
狱卒拿出钥匙打开我的牢房,“跟我走,有位大人物特地交代我要好好照顾你,我给你换一个好点的环境。”
我仍是摇头:“这位大哥,我不走了,我就在这里,不用特殊对待。”
狱卒好言好语地劝我:“你如果不走,我跟那位大人物交待不了,那位大人物一旦生气,这周围所有牢房的犯人,也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拿周围无辜的人性命来威胁我?
我在心里不屑地撇了撇嘴,我可不是圣母,有舍小身为大家的思想。
我眼巴巴地看着他。装可怜道:“这位大哥莫要说笑了,那位大人物既然叫你要好好对我,我不肯走,那你也能好好对我,顺便把对我好的那份分点,一同对周围的人一起好吧。”
此话一出,周围看向我的人目光全变了,隐隐带着一丝感激之情。
这就是语言的魅力,换一种说法,表达出来的意思就换了一个样。
狱卒脸色微变,沉了沉脸,“这可由不得你,今天就算你不肯走,也得走。”
话一说完,他就要把我往外拖走!
我死死地抱着牢房里的木栅栏,忽然大喊:“救命啊,有人要杀我啊,救命啊”
这么迫不及待地要赶我走。还说把我送去一个好点的地方,我才不信!
我认识的大人物只有夏侯冽和公孙晧,这两人看着不像是会给我弄区别待遇的人,加上这狱卒对我的态度隐隐有些不善,我想到了公孙颖。
公孙颖曾在丫鬟面前说要在牢里弄死我,这一定是公孙颖的手趣÷阁!
一位狱官被叫声惊动了过来,呵斥道:“怎么回事,这边怎么如此喧哗?”
狱卒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霎是好看,我心里松了口气,得救了。
哪知这狱卒跑到狱官面前小声嘀咕了几句,狱官看着我的眼神闪烁不定,道:“既然有大人物交代了,媚烟小姐你就去别处地方吧。”
我眼睛一瞪,还没来得及尖叫,身子就被狱卒一个手刀打晕!
我是被外界的一片寒意给冷醒的。
我睁开眼睛四处看了看,周围空无一人,一片漆黑,后背面的那扇墙有一个高高的窗口。雪不断从外面飘落进来,我就是被这雪覆盖到身上,所以冷醒的。
我抖索地摩擦了下皮肤,想要以此换来一些热量。
忽然,我眼睛一亮,牢房边竟然有一碗米饭,还配有一碗冷掉的汤。
我心里一阵雀跃,挪动着僵硬的身子走过去。
刚把米饭捧在手上,我一阵心悸,不,不对!
公孙颖没让人把我弄去酷刑折磨,而是将我换了一个地方,还准备好吃好喝地供着我?
呵呵,这话说出来连我自己都不信,这女人不会这么好心的。
我低头看着米饭和汤,喉咙咽了咽,最终将饭菜和汤倒在了牢房深处,我不能吃这些东西。
谁知道她有没有下毒!
我摸了摸胸前,将事先藏好的烙饼摸了出来,掰成一小块一小块地吃了起来,就着在掌心融化了的雪水。
第二天,狱卒照常来送饭,我用背挡住了倒掉的吃食,装成昏昏欲睡的样子。
狱卒没有多做停留,送完饭就离开了。
我照样将饭菜全都倒掉,吃着烙饼充饥。
我不知何时能够出去,烙饼不敢吃太多,一次只吃一点,放进嘴里细嚼慢咽,整整用半个时辰才将一小块烙饼吃完。
期间我看见了牢房有老鼠出没,窸窸窣窣地响个不停。
这些老鼠真是大胆,我坐在另一边,目光阴冷地看着老鼠吃着那些饭菜,然后趁机将其抓了起来。
那混着恶臭的味道真是令我几欲呕吐!
我抓着这些老鼠,隔一段时间就要喂它点饭菜吃,老鼠不肯吃,我硬是塞给它们吃!
果不其然,老鼠吃了大概十顿之后,就双腿一翘,彻底归西了。
我抖了抖身子,将死去的老鼠扔到别处去,继续将不断送来的饭菜给扔掉。
第四天,牢房内隐隐传来一个声音:“冽哥哥,那片牢房内少了一个地方,媚烟姐姐就被分配到这片区域来。”
夏侯冽轻“嗯”了一声,我听着他的声音,身体无可抑制地激动了起来。
公孙晧的声音也从旁焦急传来:“颖儿,媚烟到底去在哪里,怎么走了这么久都没到。”
公孙颖的声音略有些不满:“哥哥,你太着急了,媚烟姐还没过家门呢,你就这么担心她。”
“颖儿,休要胡说!”
一阵脚步声传来,夏侯冽打开了门,冷峻的面容率先印入了我的眼帘。
我抬起头,蜷缩在角落里,委屈地看着他,这一刻,真是泪水都出来了。
夏侯冽脚步微顿,忽然把身后的门给关上,后面立刻传来公孙颖和公孙晧不满的声音。
他淡淡道:“媚烟的样子太过凄惨了,啊晧,你先带颖儿回去,她不适合看见。”
公孙颖在门外不依不饶地闹着,夏侯冽不再理睬,迈着步子疾步向我走来。
他走到我面前,皱眉看着我,有些嫌弃地说道:“媚烟,你真脏真臭。”
我感觉心脏被狠狠地戳了一箭,嘴角止不住地抽搐了起来。
我抬了抬脚,想要站起来,但只是行动到一半,我就再也无力气地朝前倒去。
还算夏侯冽有良心,第一时间将我给扶住,我脑袋一片眩晕,身子便被他抱了起来。
我用尽全力地抬起双手环住了他的肩膀,这几天几乎夜不能寐的疲惫感全都涌上心头。
“夏侯冽,我好累啊”
“嗯。”
“夏侯冽,我差点就被人毒死了”
“嗯。”
“夏侯冽,你知不知道是公孙颖要害我”
“嗯。”
我再也撑不住地闭上了双眼,昏迷前的一秒在心里想着,原来夏侯冽什么都知道,但他却放任,放任公孙颖害我,放任我跟公孙颖争斗。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完全不在意的我的命,还是想要我变得更心狠手辣?
男人的心思真是难猜
再一次醒来时,是在李园。
我眨了眨眼睛,成沁站在我床前对着温明担忧道:“这可如何是好,小姐都已经昏睡两天了还没醒来。”
温明的声音缓缓传来:“大夫不是说了吗,小姐是太过紧张又受到了惊吓。身子虚弱至极,所以才会一直睡下去,她终究是会醒来的。”
我心里有些感动,出声道:“成沁,温明。”
成沁急忙转过身来,“小姐你醒啦?太好了,我要去禀报阿娘,阿娘可担心死你了。”
温明眉头一竖:“成沁,你现在更要做的是去膳房拿碗粥来,喂给小姐喝!”
成沁被吓得立刻跑去了膳房。
我被温明扶起来虚弱地躺在床上,笑了笑:“你又何必这般吓她。”
温明严肃道:“这不是吓她,而是你的身体太过虚弱,必须要好好进补,好好调理。”
我刚喝完了一碗粥,阿娘就收到消息走了过来,摸了摸我脑袋说道:
“你怎么在牢里关了这么久,身体还如此虚弱,大夫都跟我说了。你这是被饿的,难道是牢房里饭菜不好吃?”
我心一凛,自然听出了阿娘话语里的试探,面上痛苦地说道:“是媚烟的身子不好,可能是从小被阿娘娇惯着养大,一吃牢里的饭菜就会吐了出来。”
“刚开始我还忍着吃进去,吐了又吃,吃了又吐,结果吐到最后无东西可吐了,几乎将血都要吐了出来。”
“从那以后,媚烟就不敢吃牢房里的饭菜了。”我哽咽地说道。
阿娘细细看了我半晌,也不知心里是什么想法,叮嘱我好好休息,就离开了李园。
我醒来的消息传遍了所有虞美人,其他姑娘约定一起过来见我,都被温明和成沁挡了回去。
这也我的授意,我才刚醒,不想应付那么多东西。
她们见此。也不勉强,对成沁说明天还会再过来看看。
倒是秋月去而复返,央求着成沁让我见她一面,她们两人的声音传进我的房内,甚是吵闹。
最后还是我走出房屋,让成沁打开门给秋月进来。
秋月一进来,见我瘦削的身子忍不住眼眶一红,关心道:“媚烟姐,我真是担心死你了。”
“我们第二天就从牢里放了出来,春花姐和夏竹姐也是当天就被放了出来,只有你,我以为你第三天就会被放了。但我左等右等,五天过去了,你在牢房里没任何消息,我就跑去求了五皇子。”
我眉头一皱,“你跑去求了五皇子?”
秋月话语一顿,“媚烟姐,我我是一时心急,所以就”
我看着她:“你去求五皇子的时候,公孙公子和公孙小姐也在那里吗?”
秋月点了点头。
我和她在园子里走了走,两人一阵静默无言。
从何时起,我和秋月也会没话聊了?
走了一段路,秋月忽然问我道:“媚烟姐,你喜欢五皇子吗?”
我脚步一顿,定定地看向秋月:“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秋月不敢抬头看我,低头糯糯地说道:“我听见她们说,你是被五皇子抱出来的”
我转过身去:“秋月,我对五皇子没有任何想法。”
是的,我本不应该爱上一个只想利用我,就算我悄悄地爱上了,我也不会告诉给任何人听。
爱上一个没心的人,是不会有好结果的,我看得懂五皇子眼中的**,那是一种对权力的渴望,不是我一个区区青楼女子能束缚住的。
我的爱情只会让夏侯冽感到负担,就这样悄悄地恋着吧
秋月雀跃的声音从我耳边传来:“媚烟姐。那我可以去追求五皇子吗?”
我眼睛一闭,将眼中最后一丝怜悯和悲痛给遮住,“随你罢。”
秋月,爱上一个没心的人,我们都不会有好结果的。
送走了叽叽喳喳陷入对爱情憧憬中的秋月,我独自在李园里逛了逛。
忽然,我身子一僵,在一棵树下看见了夏侯冽。
夏侯冽负手背对着我,仰头看着天上的天空,我走到他旁边,也跟着仰头看天。
夏侯冽说,秋月,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子。
我眨了眨眼睛看着他,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件事。
夏侯冽将我抱在了怀中,修长如玉的手轻抚着我的脑袋,我闭上眼睛,近乎贪婪地呼吸着属于他的气味。
他说:“媚烟,我不要一个只会听话的下属,而是要一个盟友,一个能站在我身边共同面对困难的盟友。
我听着自己淡淡地回道:“我会努力的。”
夏侯冽忽然笑了,他笑的真是好看,眼睛亮如繁星,一不留神,他的唇就覆在了我的耳边。
“媚烟,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