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稚颜回到院子里,在为之后的安排而头痛的时候,迷迷糊糊间就这样靠着贵妃塌上睡着了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苏稚颜就看到点翠满眼通红的自己面前
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冒出来的人,苏稚颜忍不住吓得一抖
等缓过了之后,苏稚颜才一手撑着榻,慢慢的坐起来
“怎么了?进来连个动静也没有,也不叫醒我,打算就这样干看着我睡觉啊?”
点翠想也不想的就摇头否认,“不是,王妃差人来问小姐,怎么没有用晚膳,所以奴婢这才想着把小姐叫起来”
“啊,原来是这样”,苏稚颜有些不舒服的转动着自己的胳膊
想着可能是母亲和父亲用了晚膳之后去散步,才发现自己没动厨房做的饭菜才特意差人来问的吧
只从弟弟去了应天书院之后,父亲和母亲就越发的“放肆”了
前一刻钟还能为一件小事争得不可开交,转个脸就能恩恩爱爱的携手去散步了
为此,苏稚颜已经能很好的习惯了,从一开始满脸讶异到现在的见怪不怪
但苏稚颜正准备起来到外间去的时候,动作突然一顿
看着面前的点翠,苏稚颜心里隐隐约约觉得点翠有事瞒着自己
点翠是皇叔叔赏给自己的,就说品性,那也是十成十的
别说是办事不利索了,这么多年了,她可就从来没有见过点翠的脸上出现过慌乱的神色
于是苏稚颜慢慢的又坐回了榻上,提防似的看着点翠,“点翠你今天怪怪的!”
点翠眨了又眨眼睛,像是要把自己眼睛都酸涩给憋回去一样
但再开口时,点翠的声音还是抖得不像样,“小,小姐,和你从宫里一起出来的那位姑娘,现在在外边等你”
顿了顿,点翠又补充上一句,“那位姑娘,很是狼狈,木棉和木霜已经带她去打点过了”
听到点翠说本应该在雀吟山庄里的姚盼,如今却突然间来到了靖王府,并且身体状态还不是很好
苏稚颜心中暗暗觉得有些不妙,站起来就往外走,“快带我过去”
来到正厅,看到算着一身丫鬟衣服的姚盼,苏稚颜忍不住诧异
看来点翠还是说得太轻了,连衣服都从到尾的换了一遍了,这哪里是有一点狼狈啊
想着姚盼怎么说也是自己带出来的,人家一好好的姑娘,放着宫里不愁吃穿的日子不过,硬是跟着自己出了宫
如今却又在自己的地盘出了这档子事,苏稚颜想着之前雀吟山庄失窃的事,先入为主的认为这一定又是嘉纯公主搞得鬼
于是走到姚盼的面前,满脸我为你做主的表情看着姚盼道,“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刚刚我下车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可是到了雀吟山庄之后出了什么岔子?”,苏稚颜之所以这么肯定的认为是在雀吟山庄出来问题
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今日自己换了母亲新为自己定造的马车,也不用说看了,隔着老远听到铃铛的声音,京城中的百姓都知道这个贵人的马车了
何况是那些家中颇有权势的人呢?
只要嘉纯公主稍微有些脑子,都知道要动手绝对不能在路上,唯有雀吟山庄
苏稚颜心中暗暗的叹气,只怪自己太过大意了,当时雀吟山庄被盗了之后,自己想着嘉纯公主也只是想要拿回那些贵重的饰品而已
于是也就懒得在操心这么多了
如今想想,苏稚颜才觉得不妥,这嘉纯公主怕是都依旧把这雀吟山庄当做自己家了吧,来去自由的,还有把自己放在眼里吗
因为在苏稚颜的眼里,她并没有打算要把姚盼当成自己的丫鬟,恰恰相反的是,在她眼里姚盼和自己的关系,就像是朋友一样
又或者是一种作为同类的惺惺相惜,总之就和关姐姐和表姐是一样
所以她并没有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用一种高高在上的语气说要为姚盼做主,而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去提出要帮忙
也正因为如此,下午李公公把姚盼的身契拿给自己的时候,她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就把那张泛黄的身契给撕了
姚盼捧着温热的茶杯,看到苏稚颜出现在自己面前后,本来一直呆呆的发愣的姚盼,整个人就突然鲜活了起来
愤愤道,“什么山庄啊,奴婢还没到地方呢,就被人打得个措手不及了!”
听到姚盼是在路上发生了意外,本来还信誓旦旦的苏稚颜,有些微愣,“在路上?”
说完之后,苏稚颜才反应过来,忍不住抬高了语调,“她们怎么敢!”
姚盼她自己当然也明白究竟谁是这件事的背后操控者,她入宫前不过就是小小的奴婢,在宫里又只是一个医女,无冤无仇的
如今出宫了,连个人都还认全呢,怎么就莫名其妙的被人报复了,除了......那个可能
姚盼看着面前的苏稚颜,很是镇定的说着一个不让人镇定的事情,“我药箱里的《河渠书》,不见了”
“什么?”,这下苏稚颜是彻底冷静了,她算是明白嘉纯公主这一动作究竟是为了什么了,也明白为什么嘉纯公主没有选择在雀吟山庄动手,而是在路上了
她为的只是姚盼手上的这本《河渠书》罢了
姚盼面无表情的把苏稚颜下车后,自己坐着马车去雀吟山庄路上发生的事
“郡主下了马车之后,奴婢就一个人抱着药箱坐在马车里,到了城门的时候,马车就被守城的士兵拦住了”
“说什么也要上来瞧瞧,车夫几番阻拦,说这是靖安郡主的马车,里面搭的是郡主的贵客,但那些侍卫却都不为所动”
“最后车夫没有办法,只能把帘子稍稍的挑开一角,让士兵们确认一二,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奴婢闻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只是那味道太过清淡,并且风一吹就什么也闻不到了,奴婢便也没有在意”
苏稚颜有些吃惊的看着姚盼,姚盼怎么说也是个医官,连医官都不能察觉出来的东西,不用想也能知道有多厉害
于是苏稚颜试探的顺着姚盼的话,问下去,“这不同寻常的味道,可是迷药?”
姚盼点点头,“出了城之后没多久,我就没了意识,再清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被翻得乱七八糟的药箱,暗匣里的《河渠书》已经不翼而飞,桌上的茶水洒了满身”
“奴婢醒过来的时候,车夫尚在昏迷当做,奴婢粗粗看了一会儿,并没有什么大碍,因为不认识去雀吟山庄的路,就只好赶着马车回了靖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