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赶着马车回来了?苏稚颜有些奇怪的看着姚盼,“守城的士兵没有为难你吗?”
毕竟出去的时候,就是因为丝毫不给面子放行,才中的招
提到这个,就连姚盼都没想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并没有为难”
揉了揉自己还没缓过来有些发胀的头,姚盼努力的回忆道,“若是郡主没有问起来,奴婢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一进一出时的,士兵的态度”
点翠端着茶壶走到姚盼面前,为她换上新的温热的茶水,看着又在神游的苏稚颜,只能默默的帮忙接上话,“士兵的态度截然不同吗?”
谁想,姚盼却是很认真的摇着头,“哪里是截然不同,完全是天差地别”
“出去的时候,盘问的事无巨细,好像是真的公事公办一样,不留一点情面,奴婢赶着马车回来的时候,那些守城的士兵,只是看了一眼马车的装饰,就忙不迭的放行了,就算奴婢满身狼狈,也像是没瞧见一样”
被倒茶的点翠,轻轻的拍了一下,回过了神来的苏稚颜,听完姚盼这么说之后,肯定的点了点头
“后面这波士兵的反应才是正确的,若是没有权势撑腰的话,谁敢在这京城中横着走,见了郡主的马车,都还有一看究竟”
说到最后,苏稚颜忍不住冷笑,“他们也不怕若是马车上真的坐着我的话,该如何收场?”
如今事情的真相,她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看来这嘉纯公主还真的就像是那赶不走的蚊虫一样,贼心不死,扰人得很啊
看着明显是迷药的药效还没过,整个人看起来还是昏昏沉沉的姚盼,苏稚颜递给旁边的点翠一个眼神
然后拍了拍姚盼的肩膀道,“本来想着让你去雀吟山庄能保护你的安全,如今看起来倒是弄巧成拙了”
“现在也晚了,若是再让你出去的话,要是路上又发生了什么意外怎么办?我也不放心不是?”
当然最关键的问题是,皇叔叔这次十分有效率的把姚盼的身契让李公公拿给自己了,有了这身契,她也不用担心有人小题大做了
看着点翠扶着脚步虚浮的姚盼一步一步往外走,苏稚颜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笑着看着姚盼的背影到,“你的身契皇上已经给我了,不过我已经把她给撕了”
“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问完苏稚颜也不等姚盼回答,自己接着说到,“说明你已经不是一个奴婢了,所以,之后见了我也不用自称奴婢了,知道吗?”
说完之后,苏稚颜就对点翠点了点头,告诉点翠自己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可以把姚盼扶到厢房休息了
苏稚颜待点翠和姚盼都离开后,一个人独自坐在圈椅上,看着门外的满头的星光发呆
直到夜露霜重,感到双臂有些凉意了,苏稚颜才回过神来,自己好像已经在正厅坐太久了
身边的点翠还在打点姚盼的起居,今日也不是木棉木霜守夜,而疏雨也不知道去哪里了,苏稚颜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一个守在旁边的丫鬟也没有,只能自己去把门给关上了
苏稚颜慢悠悠的站起来,走到扇门旁边,准备把大开的门关上,然后却看到满脸焦急,一步一步往自己面前赶来的疏雨
苏稚颜面无表情的把准备关上门的手给放下,好家伙,看着这个样子,怕是又有事了来了,自己今晚是别想睡一个好觉了
看着一步一步靠近自己的疏雨,苏稚颜颇有一种认命的感觉道,“发生了什么事了?”
“诶?”,一直在外边打探消息没有回府,也不知道府里发生了什么事的疏雨,有些惊讶道,“小姐怎么知道?”
苏稚颜默默的退后了一步,把位置让出来,然后率先转身进了正厅,“先进来吧,进来再说”
疏雨亦步亦趋的跟在苏稚颜的身后,然后在老老实实的把门给带上后,慢吞吞的挪到了苏稚颜的面前
“说吧,又是什么事啊?”,苏稚颜看着桌子上点翠端来了,早已经凉了的茶水,想着这下倒是方便了,连茶都不用再上一壶了
疏雨磕磕绊绊了半天也说不上一句完整的话,但看着苏稚颜慢条斯理的自饮自斟,疏雨咽了咽口才说
“小姐从宫里离开不久之后,皇上就马上派人去点了粮草,足足装了三百车!”,说到这个数量,就算是自小在军营里长大的疏雨,都觉得惊讶
“除了三百车的粮草以外,皇上还亲自召见了太医院的院首,说是要调三名太医去到通州,明日一早就启程”
“这不是挺好的吗?”,听着这个消息,不管是哪一方面,对她来说都可以算是好消息了,完全不明白,疏雨这满脸天都要塌了表情是怎么来的
本来还兴致高扬的疏雨,有些心虚的摇摇头,“一开始是挺好的,后面就不太好了”
“这批粮草出问题了?”,说完之后,苏稚颜又连声否认,“应该不少粮草出问题的,毕竟是皇上亲自安排下去的,谁出问题,粮草都不会出问题的”
那除了粮草以外,就是派遣去的太医出了岔子了,难不成,那些太医都不愿意去通州吗?
疏雨看着信誓旦旦的苏稚颜,虽然不忍心,但还是不得不打破,“的确是粮草出了问题”
“这批粮草,从京西门离开,绕了一段路程才往南边的通州去,但就是绕的这一截路,出了岔子”
“绕路?这谁出的主意?”,苏稚颜马上敏感的听出了疏雨话里的奇怪的地方
就算是她这样只是粗粗的翻过兵书的女子都知道,平日里从安全的方面考虑,的确是会选择绕路
但这已经称得上紧需要的物质,绕路是绝对不可能的,所有要求就是一个字,快,怎么快怎么运过去
因为若是不快的话,前方不知会有多少将士,死于饥饿或寒冷
疏雨被苏稚颜的问题给问住了,思考了半天还是无果,“奴婢也不知究竟是谁出的主意,但是可以知道的,这批粮草在离开京西门之后,就不翼而飞了,在下一段路负责接应的官员左等右等也没看见装着粮草的马车,也知道出了大事,片刻也不敢停留,就上报了皇上”
“奴婢知道了之后,就马上赶回来给小姐禀告了,京城中都人心惶惶的,说是什么这水患是上天给大魏的惩罚,而帮助通州的人,最后都会没有好下场”
苏稚颜这下连面前的茶都喝不下去了,手指不自觉的扣着桌面,思考了半天了之后,重新抬起头看着疏雨,“你是说,三百车的粮草都不翼而飞了?”
得到疏雨肯定的回答之后,苏稚颜冷着一张脸,嘲讽道,“什么上天,什么惩罚,水患是天灾没错,但这粮草就是人祸罢了”
疏雨心里一惊,“小姐是说?”
苏稚颜手上的动作一停,“这批粮草,怕是都被私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