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言立时道“当然!当时齐王啊,各种大人啊,尽是束手无策,唯有大哥他三下两下便解决了,还迎得了美人芳心呢!哈哈!”
廖云亭道“你说的美人,是哪一个?是稍微高些的?还是矮些的?”
苏慕言笑道“自然上高些的,那个是大周的公主,至于另一个小丫头,是我大哥的师妹。”突地苏慕言一顿,奇道“亭叔,你如何知道她们两人的?你又没见过他们?”
廖云亭大笑道“我当然见过,不就是两个小丫头嘛,那天在归....”廖云亭忽地顿住,闭口不言。
苏慕言眯着眼睛道“亭叔,那天在归梧山之人便是你?”
廖云亭道“不是,不是,我怎么会刺杀大少爷呢?”
“可是我从未提过遇刺一事?亭叔又是从何得知?”
廖云亭打个哈哈“是沈鼐了,你知道。沈大哥有什么事都会与我说的嘛。”只是拿着眼睛看着苏慕言。
苏慕言却道“此事老头子曾严令,不许外传,我相信鼐叔不是会违抗老头子的意思的。亭叔,你说呢?”
廖云亭不敢出言。
苏慕言续道“那日鼐叔的表现便让我怀疑了,而后大哥也要我手下留情,我心中更是不解,我虽不及大哥聪明,但我苏慕言也不是傻子,我料定当日刺杀之人,定是我侯府之人!”
苏慕言目光如电,看向廖云亭“亭叔你说会是谁,这般大胆?”
廖云亭冷汗涔涔,嘴唇哆嗦。
苏慕言道“鸣鞘而收兵,本就是军队的规矩!亭叔不会不知道吧!”
廖云亭低头,不敢看向苏慕言。
苏慕言道“亭叔,前些日子,鼐叔可有来过?”
廖云亭点点头。
苏慕言忽然道“亭叔你为何要杀我大哥?”
廖云亭道“他若不死,必会连.....不,我不能说,二少,求你了!”
廖云亭看着苏慕言眼中带着乞求。
苏慕言却道“不行,亭叔今日若是不说清楚,我便将你绑到老头子面前,你知道老头子有多宠爱大哥,若是让他知道此事,我看你也别在轻璧侯手下混了!”
廖云亭苦声道“我,我....”忽地向苏慕言跪下,道“少主,是老廖错了,请少主谅解,再不济,便杀了我吧,只是这秘密我不能说!否则便是对不起大哥了!”
廖云亭对苏慕言的称呼从“小言”到“二少”再到“少主”,廖云亭的地位已经发生了变化,不知不觉便落在下风。
苏慕言看着他,良久方道“罢了,日后不许再对我大哥不利,否则,我不会饶过你!”
廖云亭连连点头。
苏慕言叹道“我大哥,其实并不是我娘的亲生儿子,对吧?”
廖云亭一愣,才道“是!”
苏慕言闭上眼睛道“其实我早就猜到了,我娘待大哥一向不好,哎,可是,这也不能成为伤害大哥的理由啊!”
忽地,苏慕言似乎想到什么,脸色大变,向廖云亭道“我先走了!”
于是苏慕言急匆匆而去。
甫一开门,便见苏幕遮立在门前,苏慕言一愣,不禁急道“大哥,你怎会在此?你,你在这多久了?”
苏幕遮道“我也是刚刚到的,怎么了,小言你怎么急匆匆的,要去哪里?”苏幕遮面色不变,向苏慕言和声相诉。
苏慕言尴尬一笑“没什么。”便将眼睛向四处看去,不多时好似想到什么,忽地做个夸张的表情,向苏幕遮道“哇,大哥!”
连向苏幕遮身边跳去,抱着他的胳膊,道“你可算来了,你要是再晚些,你的宝贝弟弟就再也见不到了!”
于是做得一脸委屈的样子,看着苏幕遮。
苏幕遮笑道“好了,小言,你什么时候怕过?走吧,回家吧!”
听到“回家”二字,苏慕言仔细看着苏幕遮,见他面上无异样,只好笑道“好吧,好吧!只要老头子不再罚我就好,我倒是没什么哪!”
于是兄弟二人相携而回。
临行前苏幕遮细细看了廖云亭一眼,只将苏慕言和廖云亭吓得一身冷汗。
却见苏幕遮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与苏慕言一同去了。
一路上,苏慕言都在想着苏幕遮是否知晓此事,否则为何出现在小院。只是苏慕言一心想着此事,便忽略了苏幕遮一身酒气。
苏慕言只好有一句没一句地与苏幕遮闲聊。
“大哥,你说之许这次会不会和我一样惨?被他老爹打提半个月下不来啊?”
苏幕遮笑道“也许吧,你二人每次闯祸,不都是如此嘛!不过也许这次会严重些!”
苏慕言吐了吐舌头,道“还好啊,有大哥你在,否则啊,哎,你以后可就真的看不见我了!”
苏幕遮笑道“就你会说,放心吧,父亲此时气已消了!”
苏慕言跳了起来“真的?”
见苏幕遮点头,苏慕言大笑“哈哈!我就说嘛,咱们一群武将!做事怎么畏畏缩缩!爹爹老头子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苏幕遮一愣,忽地笑道“原来如此!”
苏慕言奇道“大哥你在说什么?”
苏幕遮道“我还在想,为何父亲这次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有些纵容的样子,原来是为此!”言罢不由自嘲一笑“原来一直格格不入的,是我!”
苏慕言立在苏幕遮面前,道“大哥,我不懂你说话!”
“我自小便习惯了文人的思想,此刻将我送到军营中,只怕会倍受排斥!同样道理,我留在父亲身边,也会因为文武之别,而导致意见诸多分歧,便如上次说要对付九流山一般,久而久之....”
苏幕遮低下头去,不再言语。
苏慕言已然明了,不知当说些什么也只好不言。
苏幕遮忽地笑道“小言,走吧!”
“哦!”苏慕言傻傻应着。
放鹤楼,没有了瀛寰,秦晤歌一人,稍显寂寞。
放下手中的《民相九谏》,秦晤歌来到窗前,远远望着大宣方向,唇边一抹笑意。“苏幕遮,不知这份大礼你可喜欢?算来,你可是一直没有接招啊!这怎么可以呢?天师,公主呵呵,你们还太嫩了!”
想了又想,又道“不过,听说朱琏去了彭淮,那里,他可不适合,若是呆得久了,可是不利于苏幕遮的成长啊!我还期待着未来的他与我一争雄雌!只是尧儿.....”秦晤歌竟无法再说下去。
那个钟灵毓秀的小姑娘,便如芝草一般长在秦晤歌的心上,除之不能,又近之不能。想到此处,秦晤歌忽地双目一凝,冷硬道“既然你出现在我面前,就不要怪我拉你一同下水,他日不论是地狱还是刀山,你都是我的.....这十六年来,你是我除了他,最想要的。”
忽听门外有人道“主子,淇兰居传来了消息,请主子过目!”
秦晤歌道“进来!”
便有一人躬身迈入,将手中漆条交给秦晤歌。
秦晤歌伸手接过,便挥手命他退下。
待展开字条,便见上书“上天垂怜,得赐麟儿;以告晤歌,共祷苍冥。”
秦晤歌看着娟秀字迹,不由怔愣半晌,心中一时之间充满柔情。
想到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一时失神“算来,现在他应该只有两个月大吧!等到年前,他便要出生了,是我的亲人了。”
秦晤歌的眼睛有些湿润的,这么多年,自己一直是一个人,终于发现,原来马上便不会孤单了,秦晤歌便这样什么都不多想,只是细想着未来宝贝的模样,呆呆过了许久,终于他道“来人,立刻派人将清子接到放鹤楼来!”
不多时,又伏在书案上写一封信,用心漆好,才唤人,道“将这信送到义父手中,既有喜事,也该让他老人家也乐乐!”
想了想,又道“让绮冥堂出手,务要将清子平安送到我这里!”
秦晤歌又连发十几道命令,才罢。
之后他犹豫的良久,才又写下一信,方要唤人,又立刻毁了,喃喃道“算了,不必告知他了!就这样吧!”
秦晤歌出了放鹤楼,向北而去,不多时便出了城门,来到一处庄园,便推门而入。
园内只有三五老仆,见秦晤歌来了,只是简单行礼,便都退下了,他们知道,这园子是秦晤歌的禁忌,因此,谁也为敢多言。
秦晤歌步伐沉重地来到一处竹林。林中却立着一大一小两位坟茔。
坟上无片草,想来是秦晤歌时常来此整理,秦晤歌便随身坐在坟前,道“娘,弟弟,我又来看你们了,你们在那边过得还好吗?”
秦晤歌随手拂了拂地面,笑道“不知道弟弟有没有淘气,娘,我来是为了告诉你们了个好消息的,娘,您要做祖母了!”
秦晤歌脸上带着笑,仿佛面前当真站着一个盈盈女子一般。
“娘,晤歌已有数月未来了,我知道娘一向关心舅舅的情况,您放心,舅舅一切都好!”
“娘,总有一天我会破除誓言,找到那人,要他还您一个公道!”
“娘,那一天,不远了!”
“娘,这些年我很苦,也很想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