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太医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常贵提出的问题,应该说,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
医者,本就应该救人的啊。
“我,我。”
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只是一直在结巴。常贵看到他这个样子,打心眼儿,笑了。
皇后刚派人来传旨叫他过去的时候,他还想不到能是什么事情。吩咐了一声莲花好生照看着就跟着来的太监去了。
“皇后娘娘这是有怎么着了?怎么还单独叫我过去呢?”
常贵实在事想不出有什么事情,来带他的这个太监虽然不熟,但也不至于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他心里不安,还是先开口问了。
“之前皇后娘娘派绿萍姑姑出去办事,刚刚得到消息,说任务失败了,姑姑也病了,还病得不轻,在边城住下了。拍回来一个小兵说求皇后娘娘派太医去看一眼呢。”
看来这位公公心里面也是心惊胆战的憋着话呢,常贵这么一问,就好像是早就想好了一样的,噼里啪啦的全都说出来了。常贵大越野听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儿了。他也不清楚绿萍到底是把什么事情给办砸了,但是现在这个关头,办砸了什么事情他都有种大快人心的感觉。可他也实在不明白皇后这个时候叫他去干什么。
“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了,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常贵跪到皇后面前,这时候皇后已经回到了侧厅,依靠在软床上闭着眼睛。
“嗯,常贵你来了,你们,都退下吧。”
皇后娘娘稍微的张开眼睛那么一看,就只留下了常贵一个人。常贵跪在那里,不明白皇后大的什么鬼心思,不敢轻易的开口。
“常贵,自从那年,你把你干爹做的好事告诉我,叫我带人去抄了皇帝的行宫之后,我就知道,你是本宫,可以利用的人。”
常贵听皇后提起八年之前的时候,不由得觉得有些心颤,从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宫竹,这么说来,他这几年尽的最大的孝心就是当时叫人给宫竹盖上了一块遮盖的布子。皇后看不见常贵的表情,也不在乎,接着,她继续说。
“入宫以后,绿萍就陪在问我的身边。那个时候他不过是暴室一个受欺负的小丫头,要不是我那个时候心善,绿萍那个小身板,早就死了。还容得她放肆了这么多年。”
常贵听着皇后娘娘说话,越听越觉得蹊跷。他隐约的觉得有些不对劲。
“常贵,绿萍病了,现在在边城。”
“皇后娘娘不着急,派人去把绿萍治好,在带回来就成了。”
皇后睁开,看着常贵冷哼了一声。
“哼,回来?搞砸了本宫的事情,还想回到北齐宫来!?”
“皇后息怒。”
皇后娘娘大喊一声,吓的门里门外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常贵更是把头死死的底下。
皇后大口吸了几口气,渐渐的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常贵,你去,你去叫绿萍,给本宫永远的待在边城吧。”
“皇,皇后娘娘息怒啊。”
皇后终于便的平缓,又恢复了原来闲适的模样,靠在软床上。
“本宫没生气,本宫也没有什么好息怒的。本宫之后,只是不想再见到绿萍了而已。”
“皇后娘娘,您刚刚才也说了,绿萍姑姑自您进宫开始就待在您的身边了,这么多年都是忠心耿耿的、奴才不知道绿萍姑姑这是哪里又做的不好了。只是,奴才还是请您多考虑考虑吧皇后娘娘,这都是为了您好啊。您身边每个人怎么能行。”
常贵当然希望绿萍死掉,而且还是皇后娘娘亲自下的命令,他更是乐意的。只是,皇后娘娘现在还是在气头上,他害怕,假使他今天接了这个命令,真的把绿萍给弄死了,等什么时候皇后回过味儿来了,怕是要找他算账的。
“什么时候本宫的事情轮得到你去操心了。”
可能是常贵回复的太快了,叫皇后没有想到。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皇,皇后娘娘。”
常贵故意作出战战兢兢的样子。心里面却在盘算着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皇后看着趴在地上的常贵,笑了。
“常贵,本宫知道,你是个有欲望的人,本宫答应你,现在就让你到本宫身边伺候着,以后这共里面大大小小的事情就都是你做主了,怎么样?”
常贵渐渐觉得,皇后这是真的想要绿萍的命啊。开出了这种条件,如果是真的想要一心往上爬的人,那么就一定会答应的。把前人杀掉,后人才会占据前人本来的位子啊。
“娘娘,奴才为娘娘马首是瞻。”
常贵直起身子来,看着皇后娘娘大喊了这句话之后又重新匍匐在地上。
皇后听到这句话特别的满意。嘴角是怎么也盖不住的笑意。
“常贵,本宫过会儿就叫人去传命。等你从边城回来之后,真正的一人之下了。”
“谢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呆呆的看着跪着的常贵。
“绿萍?快去死了吧。”
常贵觉得皇后有些怪,但是也没说什么,皇后娘娘这句像是在梦话的话,他也没有放在心上。
“林太医,咱们这些人,不就是听主子的话吗,主子叫咱们怎么做,咱们就怎么做,你说呢?”
林太医被常贵看的心里毛毛的,不过他还是点点头。
“您是大夫,可是别忘了,您不是一般的大夫,您是御医。您,是要听主子的话的,对不对?”
“是,您,您说的是。”
“那,您说,医者杀人,是什么意思?”
荒郊野岭的,随从的人员都在一边歇息,只有林太医跟常贵两个人站在湖边。他们两个人说的话,谁都听不清楚,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不过远处的人只看到常贵笑眯眯的样子,林太医是背对着他们的,看不清。
林太医现在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蒙掉的。他觉得自己好像是懂了,好像是知道答案是什么了,只是,他不知道他知道的,懂得的,对不对。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他可能会,
“林太医您不必担心,我就是带着主子的命令来的,所以,您只要好好的听话就行了。当然,不是听我的话,是听主子的话。”
林太医觉得自己的嘴巴干干的,不过她还是问,
“所以,我应该?”
“绿萍,绝对不可以活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