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李玉微微一愣,说道:“既然你不清楚,你怎么知道她是妹妹。”
安然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漠然的吐出两个字:“直觉。”
“……”
李玉表示已经无语,完全想不到这个冷静得不像人的女人,竟然也会有这一面。
“那和安逸是被天璇峰主养大的?”
“可以这么说吧。”安然少有的迟疑了,沉默片刻,又看了李玉一眼,才又接着说道:
“我们并没有在一起,她在天璇峰的另一边,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反正我每天就只有在冰冷的竹屋之中,一个人等待着摇光供应的食物,直到后来在小七峰上走了一百阶,师尊才将我收为弟子。”
李玉沉默了,他很难想象一名幼小的女孩一年复一年孤独的蜷缩在冰冷的竹屋中,一个人面对黑暗、寒冷的场景,看来这女人冰冷得不近人情的性格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想来,能够让她说出这番话的人,应该也不多吧。
“所以,你和天璇峰主其实并没有多么深厚的感情?”
听见这话,安然抿了抿嘴,目光微微闪烁,却偏过了头,没有说话。
……
良久无言,李玉说道:“在这里也没有留下去的必要了,我们回七星吧?”
安然抬头看了李玉一眼,微微皱着眉,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怎么回去?”
“当然是飞回去,难道你还想坐半年的马车?”李玉微微惊讶,不假思索的说道。
“飞回七星峰?”
安然依旧皱眉,对于还未到达入灵中期的他们来说,这个可能性不亚于乘坐半年的马车,而且她很清楚的记得,李玉虽然有翅膀,但却是没有飞行作用的。
两个入灵初期的修炼者,只凭借灵气飞行十万里的距离,是想要活生生的被累死么?
而且,李玉还处于七星点命术的后遗症中,连丝毫的灵气都动用不了,更别说飞行了。
“当然。”李玉脸上的表情理所当然,却又瞬间反应过来,补充了一句:“我有一件飞行法宝。”
“嗯。”安然这才点了点头。“拿出来吧。”
李玉目前不能随意的动用灵气,即使是拥有飞行法宝也不能催动,这个任务还得交给她。
“嘶~”
李玉紧咬着牙齿,微微闭着眼睛调动灵气打开灵域,脸上渗出一丝丝汗水,似乎在忍受极其强烈的痛楚。
瞬间,一张华丽的飞毯凭空出现,不仅漂浮而立,上面还绣着极其华贵的花纹,看起来异常的美观魔幻。
安然面无表情,调出灵气将这张飞毯托在空中,这时的李玉才松了一口气,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七星点命术果然不是人能用的,我这么强悍的体质都有这么严重的后果,若是换了其他人的话,岂不是用完一次就一命呜呼了!”
安然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的自恋,直接将这张飞毯收起。
“我们什么时候走?”
“事不宜迟,就现在。”
“嗯。”
安然点了点头,毫不拖泥带水的站起身,抄起桌面上的雪白长剑,直接向着门外走去。
修炼者一向孑然一身,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尤其是入灵境之后、拥有了灵域的修炼者。
李玉面色淡然,也跟在安然的背后向门外而去。
一身简单的白色七星长袍,一柄精致华丽的短剑挂在腰间,随着脚步的节奏摇摇晃晃。
出门之时,正好遇见言柳带着青柚,身后还跟着面色苍白的岑良,似乎正在道别。
“咳咳,言柳姑娘,今天事情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既然你不再需要岑良的保护,岑良也就没有了留下的必要,我们就此别过吧。”
岑良虽然挣脱了冰封,但凤凰玄冰的寒气依旧深入他的五脏六腑,远远不是那么简单就可以恢复过来的。
“岑良兄,既然终须一别,言柳也不多做挽留,下次我们见面之时,言柳依旧会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若是有言柳能够帮得上忙的事情,还请岑良兄尽管开口,言柳即使身死也不会拒绝。”
正在这时,岑良却看见了从客栈中走出的李玉安然二人,面上闪过一抹羞愤和微不可查的惊惧,狠下心来一抱拳,咬牙道:
“言柳姑娘不必相送了,这两年来岑良无怨无悔,今后也一样会后悔,能够追随言柳姑娘两年的时间,是岑良一生最大的荣幸,以后言柳姑娘若是落难了,岑良依旧愿意以命相护。”
“岑良兄,言柳不值得……”
“天下间哪有不散的筵席,言柳姑娘,后会有期。”
岑良猛地放下抱拳的手,果然的转身而去,毫不拖泥带水。
洒脱而又随意,既不留恋亦不绝情,彰显男儿英雄本色,志在四方。
日后还有很长,这诺大而又古老的东洲,不知何处会留下他的脚步,也许也会有一片江湖、一卷薄册,能记下他的传说。
只是很少有人发现,转身的那一瞬间,他分明就红了眼。
“人生如梦,梦中千般美好,梦醒时分,尽是离愁别绪,缘起缘灭,明夜梦又是何模样……”
低沉沙哑的如唱如诉,渐渐远去,岑良落寞的身姿也逐渐消失,没人知道他下一步将去往何方。
的确,他这两年来,就是梦一场,来时什么都不带来,去时什么也不带去,失落是必然的。
李玉目光微微闪烁,不知道内心究竟在想些什么,缓步走了过去,深吸了一口气,沉默不语。
安然扫了他一眼,抿了抿嘴,直接一挥手召出飞毯。
李玉犹豫了下,转身淡淡的说道:“言柳姑娘,很抱歉,让你一位很珍贵的朋友离开了。”
“不关你的事,言柳和岑良兄本就无缘,我们是注定不能长久的。”言柳转身微微一笑,又很歉意的行了一礼,温婉的说道:“倒是今天这事,是言柳连累李玉公子了,言柳很抱歉。”
李玉微微摇了摇头,面色平静,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确实,岑良虽然对言柳一心一意,但他要求得太多了,是不可能和言柳长久走下去的,这是最根本的矛盾,注定会有爆发的一天。
今天的他,只是一个引子、一根导火线而已,恰好在这个时候出现,将这一天提前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