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那两个刺客,李天佑从来就没想过要留活口。从他们的相貌上就已经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情报了,留着他们除了浪费粮食没有任何意义。
那些葡萄牙人已经开始报复了,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
泗水港海外,一艘已经抛锚的重型卡拉帆船的甲板上,站着那莱索男爵。在他的身旁,站着四名穿着十分暴露的南洋少女,一丝半缕的布片根本就遮挡不住那些姣好的身材。古铜色的皮肤上,一只长满了汗毛的大手在上下游动着。
“报告提督,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码头上没有火光。分舰长们询问要不要按原计划行动。”副官的声音打断了莱索手上的动作。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银质的怀表,看了一下时间,随后又朝着泗水港码头的方向望去。
“撤退吧,计划失败了。敌人已经有所察觉,现在攻击起不到突袭的作用了。说不定还会被人所乘。”说完,他搂着身边的两个少女回了船长室,另外两名也紧随其后。
看着已经关闭了的船长室,那副官叹了口气。自己的这个提督,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无可挑剔,可就是好色这一个缺点实在是要命。船上历来是不许女子出入的,这是葡萄牙人几百年来的潜规则,可他偏偏就给弄上来了,还一下弄了四个。光是去找他理论的船长就已经不下五名,全都被他一句话给堵了回去。
“这些也能算是女人?这是奴隶,最多也不过是家畜而已。船上从来就没说过不许带雌性家畜。”这当然是狡辩,这种约定俗成的规矩,谁会去定的那么细。
旗舰开始返航,跟在后边的其他船只也回到了马六甲。他们这次本来是准备偷袭的,趁着对方船只失火,人心慌乱的时候,以大兵力优势来将他们全部轰杀在码头上。可惜第一步就失败了。
两个刺客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被解决掉了,这件事几乎没有被任何人发觉。谏议里城依然是照常运转,而这些普通人所不知道的是,泗水港码头附近不太显眼的地方,多了一些建筑。有心人通过那隐约露在外边的圆弧可以推断出,那些全都是炮台。而根据斥候的报告,马六甲也重新加强了港口的防御。所有从梁三船上捞走的神威炮,全都被安置在了港口的圆月形两侧。再想偷袭变得异常艰难,双方进入了短暂的对峙状态。
当兰带着一封国书找到李天佑的时候,他正在泗水港视察柚木的运输。现在的泗水港已经重建,虽然没有回复到以前的繁华,但是已经陆续有商人出现在这里。
“主人,你看一下这个。”兰将那封国书递给了李天佑,“北方的马辰王国向我们宣战了。”李天佑没有接兰递过来的国书,虽然他勉强能听懂一部分爪哇语,但是这里的文字他还是一个都不认识,说是让他看,其实最后还得兰来给他翻译。
“主人,这一切都是葡萄牙人搞的鬼。他们不想再损失兵力,开始收买附近的势力了。”兰说道:“那些葡萄牙人已经知道了你们的身份,他们向附近的势力宣告,只要能消灭掉苏西王国,就可以到马六甲领取十万枚金币。”
“所以马辰王国就跟咱们翻脸了?”李天佑指了指前方不远处正在装卸物资的商船,“那些船只就是马辰王国的吧?他们不知道国王的决定吗?怎么还敢来苏西?”
兰身后的卫队将那船队的商人给带到了二人的面前,那商人还不知道有什么事情,见这两个明显看起来不是一般人的男女,显得十分恭敬。
李天佑也没说话,直接将兰手里的那封国书递给了这商人。这名马辰王国来的商人看完这封国书,脸顿时就绿了。从他的表情上李天佑也可以看出,那个国王在做出这决定的时候,确实没有向国民通告。
那人吓得浑身筛糠,跪在地上不停的给李天佑叩头。按照南洋这边的规矩,抓到敌国的奸细,是要剁掉四肢的。兰没有看着商人,而是转脸看向李天佑,用眼神询问李天佑的意思。
李天佑看着这商人,开口说道:“你起来吧,我不杀你。”那商人听了他这句话,一脸惊讶的神情看着李天佑。李天佑叹了口气,“你也是个可怜人,竟然能被自己的国王给坑了。我不光不杀你,以后你们还可以来做生意。”
他这句话一说出来,不光是那商人,连兰和她身后的卫队都感到惊讶,同时回头看自己的主人是在一种什么样的状态下说出的这句话。
“作为惩罚,我会加收你们一倍的税金作为战争补偿。只要你们老实经商,我可以保证你们在苏西的安全。”李天佑说道这里,脸忽然沉了下来。“但是,如果你的船上有任何一个人来这里有其他行为,我会按照南洋对付间谍的办法处置你们整个船队的人。”
那商人听了李天佑的话,急忙又开始叩头。只不过与刚才不同的是,刚才他是害怕,这次是感激。在南洋从来都没有过战争状态下还可以通商的先例。至于多收的那一倍税金,对于几倍的收益来说,不过就是成本稍微高了一些而已。
“主人,你这是为什么?”待那商人千恩万谢的离开之后,兰一脸不解的问道。
李天佑伸手摸了摸兰那顺滑的头发,轻声笑道:“你觉得附近有能消灭咱们的国家吗?”兰用余光扫了一眼港口里的那一排护卫舰,心头顿时恍然。有巴章王国的前例,葡萄牙人想用土著国家来消灭苏西王国,这不过就是个笑话罢了。
兰笑着说道:“那咱们不用理他们就好了。”李天佑却摇头道:“敌人既然已经出招了,咱们怎么也得回应一下,要不然他们会很失落的。”
兰侧头看向李天佑,李天佑想了一下说道:“他们既然悬赏,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好了。回去以后咱们也以苏西王国的名义向周围的国家发通告,不管是谁,只要能杀掉一个葡萄牙人,并且将他的人头带到苏西,便可兑换十枚金币的等价商品。”他这个悬赏可比葡萄牙人厚道多了,南洋这边物资匮乏,就算是给那些土著金币,很多也没有地方去花销。相比较来说,实物对他们的吸引力远远要大于金币。
“好!看那些红毛夷人这次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兰高兴的笑着。
“还有那个马辰国王哈斯特罗,这老家伙脑子抽了?还是真的和葡萄牙人穿一条裤子了?竟然真的敢宣战。”李天佑愤愤道:“给他也挂上一万枚金币的悬赏,吓吓这个老狐狸。”
一万枚金币,对于一个国王来说,这价码实在是有些低了。不过李天佑的本意也就是吓唬一下那个马辰国王,让他知难而退罢了。连商船都不禁,他还能怕马辰攻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