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酷的笑了一声,白霜鹰那纤弱的身形朝后电滑半步,左脚弹离地面,右腿轻描淡写的踢向那张猛撞过来的小木桌。
"砰"又是一声木板碎裂的脆响,那张精致的小木桌被大卸八块,破碎的木块飞溅向四面八方,木屑乱飞乱舞。
白霜鹰纵身,踢腿,两个动作来得好不洒脱,好不利落,几乎是在人们呼呼气,眨眨眼的工夫就一挥而就。
就在这极为短暂的一刹那,杨群的长剑迅疾的出鞘,颀长硕健的身躯迅捷的弹起三尺,快得无可言喻的向白霜鹰扑击过去,如头巨大的展翅鹰鹫似的凶猛,寒光闪闪的锋利剑刃纵横斩劈,构织成一片绚丽多彩的亮银光网,不但悚目夺神,更是狠毒酷厉得无法形容。
杨群一出手就是阴险毒辣的杀招,白霜鹰更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他仰天厉啸一声,犹如龙吟长啸,纤瘦弱的身形不退反进,当仁不让。
白色人影腾跃之间,一道流电冷芒毫不稍瞬的曳过热浪翻腾的空气。
肉眼看去,这道银光灿烂,酷炫迷神的剑光摧残着炽烈如火的空气,隐挟着轰鸣的风雷声,疾风迅雷般的接上杨群洒出的那片眩目**的银色光网,就像一道自极西里猝射而出的蛇电在撕咬一张从虚空中洒落的光网,端的是一道妙绝而亮丽的风景线。
"叮…叮…当…当…"
一长串金铁磕碰的暴响声交织得密不透风,有如两个力大如牛的铁匠在敲打着一块上古的青铜。
一蓬蓬电花火星暴溅暴扬,移山填海的劲气成涡成漩,震荡得木屑乱溅,碗渣瓷糜乱飞乱舞,冲撞得这间木材和毛毡临时搭建的茶铺咯咯吱吱的乱响,摇摇欲倒。
闷哼一声,杨群斜晃身形,疾步滑后五米,锦缎灰衫飘扬如飞絮,明眼一看,他胸前的衣襟上赫然现出三条细长的裂口,看来是被凌厉的剑气划破,所幸没能伤及皮肉,不过也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白霜鹰得意的冷笑一声,乘热打铁,电旋身形再度进击,毫不迟疑的扑击收身滑移,妄图喘息的杨群。
"弟兄们,给我上。"几乎在同一时间,连副堂主挥舞着利剑,恶声恶气的暴吼一声,干猴子般的瘦削身影一蹦一跳,疾风骤雨的扑击而上,抖手振臂之间,二十三剑犹如倾盆暴雨般的疾刺白霜鹰的后背要害,招招都指向要命的穴位,端的是阴险异常。
与此同时……
呼轰如雷,吼闹震天,三十余名皮肤黑黝黝的,矮个而精壮的帮汉子挥动着手里的兵刃,一窝蜂的朝白霜鹰这边扑杀过来,一柄柄锋利的剑刃,一把把狭长的钢刀辉耀着明晃晃的寒光,杀气腾飞的气势令暴热,火烈的空气几近燃烧起来。
群起群欧,在狭窄而多障碍的空间内无论是各行其事,还是集体协力都发挥不了以众凌寡的人力优势,反而会拥挤纷乱,相互牵制,相互阻碍,给敌人将计就计,各个击破的机会,只有徒增伤亡的份。
这不,茶铺里散洒一地的碎烂瓷器,渣屑,翻倒纵横的椅凳,桌子,人数越多动起手来简直碍手碍脚,磕磕碰碰。
杀机狂炽的白霜鹰暴笑一声,潇洒自如的闪跃腾挪着身形,宛似一道白色的魅影在虚空里飘渺浮沉那般的令人捉摸不定,要抓抓不住。
电光石火之间,白色魅影在人群中间飘然泻落,一道道眩目夺神的冷电寒芒犹如一抹抹自虚无里射出的蛇电,又恰似一颗颗从银河里**而下的银光闪烁的陨星。
"咔嚓…咔嚓…咔嚓…"
"噗哧…噗哧…噗哧…"
"哇…哇…哇…"
锋刃割裂肉躯的沉闷声响,骨骼碎烂的脆响揉搓着凄厉惨怖的哀呼嗥叫,密密麻麻的响成一片,已经分不清那是频死前的哀嚎,那是骨碎肉裂的恐怖声响了。
**辣的,红殷殷的,稠糊糊的,廉价的血浆液物就像咸菜一样溅扬抛洒。就这么一眨眼的当儿,五名倒霉鬼张口狂喷血沫星子,身躯打着转子的骨碌碌的滚摔向一边,肚破肠流,五脏淌泻,那死状真是惨烈得不忍卒睹。
姓连的副堂主疯虎出栅似刺出的二十三剑竟然连白霜鹰的衣袂都没有能沾得上一点,还反倒被那快逾流星赶月,势如万钧雷霆,诡异厉辣的攻势迫得倒退不迭,借着蜂拥上来的那些手下弟子的血肉盾牌,狼狈不堪的找间隙闪避,浑身冷汗津津,寒噤连连,干瘦脸皮抽搐得泛起白灰,削薄的嘴皮子浮现出紫乌。
一干海盗出身的帮弟子都是些天性凶残,生来就悍不畏死,福薄命贱的野蛮种子,帮只略花点小钱就把他们从官府的监牢中要来,这一招相当省事,对于这些骨子里,血液里流着天然凶残基因的人渣,毋须靠残暴酷毒的帮规教令来熏陶,感染,教化。
这些人渣看待自己的生命就像野狗一样的卑贱,对待敌人那就更毋需多言了。他们一个个赤红着双眼,粗涨着脖子,紧绷着脸皮子,扯破喉咙的嘶吼着,咆哮着,形如一头头蹦出铁笼的疯虎,一匹匹从漠北跳出来的豺狼那般的凶猛,那般的狂野,那般的狠厉。
影子煞星的剑已有些时日没有饮血啖肉了,现在刚好可以开开荤。
一声龙吟长啸直冲霄汉,白霜鹰的身形行云流水的翻腾闪跃,起落飘忽之间,两脚猝弹暴踢,快得像流电穿云,锐利得酷似尖锐利刃,足可洞金裂石。
"哎唷…哎唷…哎唷"
三声凄厉愕怖的惨嚎不分前后的从三个活生生的帮儿郎的口中嘣出,三股猩红的稠血自这三个可怜虫的胸膛,肚腹里迸射溅飞,血淋淋的三副肉躯拖着淌流的肠脏倒飞而出,洒落的血雨浇染得一地殷红,更为可怕的事情是,三副肚破肠流,肠脏流泻的肉躯刚自仆地,旋即又被后面扑上来的同伴们用脚无情的践踏,踩踢,转眼就形成三堆血肉模糊,面目全非,奇形怪状的,肮脏丑陋的烂肉团子。
清闲了三个月的白霜鹰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动手就一如既往的残忍,冷酷,毒辣。他毫不犹豫,毫不拖泥带水的连施狠手,掌劈脚踢,疾刺斩劈,形同斩瓜切菜,势如破竹,当者披靡。
血雾缭绕之中……
"咔嚓…咔嚓…咔嚓"
骨骼被折断敲碎的栗然脆响不绝于耳,七颗光秃秃的肉球又被白霜鹰的利剑利利索索的从七副血肉身躯的脖颈上削飞,血肉淋漓的朝四面八方抛落,七副无头躯体溅着热血倒飞向寻丈外,血雨浇得一路斑斑驳驳。
"狗崽子,老子******活剥了你。"
杨群气得两眼瞪得牛卵一般大,悲愤填膺的嘶吼着,高头大马的身影腾空拔起,如一头巨大的猛鹫朝前迅猛无伦的扑腾,剑化一片冷凛的寒星流电,带起一股摧山拔岳的暴烈劲气将灼热而僵硬的空气撕绞得支离破碎,七零八落。
就在杨群这厮腾空猛扑进击白霜鹰的当口,又有三个帮儿郎肚破肠流,鬼哭狼泣的惨嗥着滚向一边,大把大把的肠脏五彩缤纷的拖扯着,黏稠而卑贱的血液毫不值钱的淋浇着干得起灰的地面。
这等乡下把式的小角色那里能杀得过瘾。
白霜鹰抽身疾掠的一刹那,现场最够得上份量的西北镖王杨群咆哮着自斜刺里扑到。白霜鹰精神大振,厉啸一声,身子悬空,长剑宛如乱星射日似的暴射敌手。
"呛…呛…啷…啷…"
一大串洪亮撕耳的金铁碰击声犹胜爆竹鞭炮。
电花火星酷似烟花礼炮。
一条纤弱的白影,一条硕壮高大的人影自虚空里一经碰触,旋即如遭电击似撕裂开来,脱缰秋千似的倒跌而退。
"噔…噔…噔…"
凌乱而仓促的脚步声中,杨群跌撞的高大身躯将随后两个抢扑上来的帮儿郎撞得四脚朝天的倒飞向两米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