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起好像还有问题要问金月海的,我回头看了一眼,金月海正在玩LOL。
我慢慢挪步到金月海旁边的座位上坐着,一边看着他的游戏界面,一边问道“月海,问你个问题。”
“问。”他全程盯着屏幕,眼睛几乎是寸步不离。至少现在我是了解了那些质问男朋友是要游戏还是要她的女生们当时的心境,真是苦了你们了。
我把左手的胳膊抬起来放在桌上,手指习惯性轻点桌面。虽然不是什么涉及私人的问题,但我还是问得很小心翼翼,“那个工程系一年二班的金月芳和你是什么关系啊?”
金月海虽然眼睛还是盯着屏幕,但我明显看见他的手顿了一下。也就是因为他手顿了顿,所以他死了。
他转过头来,有些不可置信地问我“你看出来啦?我和我姐隐藏得很好的,连回家都不一起回,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笑了笑耸了耸肩。
其实我根本不知道,是你自己说出来的。而且真的没有人发现吗,你们俩的名字也太明显了点吧。还是工程系一年二班的人都已经眼瞎到这个地步了?一家人姐弟读一个班又不犯法!
“唉......我就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会被揭穿的。”金月海叹了一口气,我仿佛看见在我面前坐着的已经不是风流少年金月海,而是闭月羞花林黛玉。
我想之前没被揭穿应该是一年二班那些人懒得揭穿吧。
“对了你认识我姐吗?她可是住在41号楼的。”
如果说前一秒是闭月羞花林黛玉,那这一秒绝对是又恢复正常了。这个应该叫什么?画风转的太快?
我摇摇头,顶着一张憋着笑却又不敢笑出来的脸,说“我之前加入了一个社团,你姐刚好来信说你家有面奇怪的镜子。不过我只是很单纯介意了一下你们两个的关系,因为你们的名字略像。”
“镜子?什么镜子?”金月海问道。
我挑了挑眉,有些疑惑地说“你不知道?你姐没有和你说过吗?”
金月海略思索了一阵,说“好像有提过镜子一类的,不过我当我姐乱编的,她是写小说的,成天想些乱七八糟的事也不奇怪,毕竟脑洞大过天啊!”
我抚了抚额头,嘴上只是哦了一声。
“我姐说懒得帮我收那些情书,所以都不告诉别人我俩是姐弟。你说我们姐弟出生前后也就差个几分钟,一个姐姐既宅又腐,一个弟弟貌美如花的。”金月海抱着手臂摇摇头,一脸嫌弃道“你说,我怎么就那么美呢?”
现在我突然有点希望女鬼小姐赶紧附身到金月海身上去,最好就是一直附身着别再离开了。我已经无法和某人正常交流了。
我一边干笑了几声,一边回头张望了一下电脑。见女鬼小姐似乎是回我信息了,我赶紧丢下了仍沉浸在每天早上被自己帅醒世界中的金月海,三步并两步回去了座位。
金月海还在我背后说着什么,但我没空理他摆了摆手让他继续去玩游戏吧。
女鬼小姐只发了哈哈两个字。
等了这么久没想到只给了这么个反应,想想好像最近和女鬼小姐交流越来越不频繁了,可能因为她现在也不附身在金月海身上,难道是通过磁场的时候体力消耗过大?
我想如果那个时候女鬼小姐没有来找我,可能有一天她彻底消失了也没有人知道。
不过现在,至少我会知道。
给女鬼小姐发了一句“你好好休息吧”之后,我就把聊天框给关闭了。顺手打开百度,搜索了一下关于镜子的传闻。
我滑动鼠标浏览每一条信息,网上的信息本就真假参半,我也不知道哪些是该信的哪些是不该信的。
眼睛有些酸涩,我闭了会儿眼睛。睁开眼睛回过头时,金月海果然还在打游戏。
21点04的时候方晓来私聊我,告诉我已经约好了金月芳,明天上午十点半在基地会面。
想着明天上午也没课,十点出发去基地好了。
合上电脑前,女鬼小姐发来了最后一条信息。
晚安。
第二天我就见到了金月海口中既宅又腐的比他前几分钟出生的姐姐,金月芳。
其实在我看来金月海并不是美,只是单纯的长得清秀干净。相比之下在初见金月芳的第一眼我就觉得她的一双天生眼角上扬的眼睛像极了狐狸的眼。就像安静坐在那边的女孩子是神话故事里通天彻地的九尾狐。
这俩姐弟,一个是妩媚,一个是清秀啊。
这就是基因,我们凡人是不懂的。
我在她面前坐下,方晓顶着一对黑眼圈坐在旁边,面前摊着记录本,手上还握着水笔。
才布置读后感没多久,一定要这么拼吗?我不仅为我以后可能也会步她的后尘默默点了个蜡。
“事情应该从上上个周末说起,那天我们家在大扫除,我妈就在三楼杂物房里发现了一面镜子,起初我们也没有在意,毕竟现在留下来的房子也是有些年了,民国的时候我高祖父就买了这套房子一直延续到现在。但是那天下午我爸爸从杂物房里回来之后还算是正常的,可第二天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从前不喜欢吃番茄,现在突然喜欢吃了,而且你们知道吗我爸爸是个小有名气的画家,他一直都很喜欢画画,可是从杂物房回来以后把他原先画的所有作品全都烧了。”她顿了顿,原本手是交叠放在腿上的,现在把手挪向了桌子上,说“后来我把这件事告诉我妈,我妈也觉得奇怪所以也去杂物房看了看,结果过了几天回来之后竟然变得和爸爸一样了。”
我脑补了一下画面,确实有些不寒而栗。
我清了清嗓子,问道“会不会是你太敏感了?”
她摇摇头,说“一开始我也以为是我太敏感了,但是上个周末我回到家的时候发现我们家竟然被翻得乱七八糟,从前我爸妈很爱干净绝对不会这样的。而且我们家养的那些花草也都被人剪坏了,那些都是我妈妈原先最喜欢的。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也把这件事情告诉过我弟弟,可他觉得是我脑洞太大了,想太多了。”
确实,金月海这种时常不回家的人突然听自己老姐说起这样稀奇古怪的事,换做是我我也会觉得这个小说家脑洞太大了。
“确实有些奇怪,这样吧我们找个双休日去你家看看那面镜子,”我在桌子上敲了一下,说“明天吧,行吗?”
金月芳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连忙点头。
我和她又商量了一下具体的时间和她家的地址,正打算让方晓记下来的时候却发现她的小脑袋一动一动的,好像是睡着了但又似乎努力在克制自己不要低下头。
我再一次为方晓和未来的我点了一根蜡。
我戳了一下方晓,她半睁着眼一副刚睡醒的顶着惺忪的睡眼迷茫地看着我,我头歪向了金月芳一边,问道“你还记得我们刚才说了什么吗?”
“记得啊,”方晓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说“我虽然眼睛在睡觉,耳朵还是在工作的。明天下午2点去她家,我记得。”然后方晓又准确地报出了金月芳家的地址,我看了一眼金月芳,她和我的表情是一样的。
惊讶,错愕,默默点赞。
社长到底是从哪里挖到这么厉害的人的。
下午的时候杨叶叶回来了,我问起她男朋友情况的时候,她说那是她家的狗咬的,谁让那货不按时给她的鑫鑫喂吃的。
“我想的问的不是这个,我比较想知道他哪个地方被鑫鑫咬了。”
“腿啊。”
“可他不是在上厕所的时候被咬的吗?”
“.......”
天山童姥上课的时候就像三峡大坝开了闸,那架势好比万马崩腾气势如虹,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天山童姥走到哪儿,局部地区的雨水就降到哪儿,走哪儿哪儿准。
毕竟这“喷壶”的称为也不是盖的,管你长得是天姿国色还是其貌不扬,他一张嘴反正喷的就是你。
我偷偷摸摸戳了杨叶叶一下,顺便小声告诉她明天要去金月芳家的事情,问她打不打算同行。
杨叶叶没有回头,身体向后仰了一些直接和我说道,“我明天有事儿,我大表姐让我去趟她家。不过我大表姐好像怪怪的,以前总是脾气很好的,这么多年不见了居然这么凶了吧唧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更年期到了。”
我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两下,看来明天也只能继续和方晓单独行动了,想想这次的事情应该不会像上次安然的事情那么要命,应该不用提前叫救护车了。
“袁小西你说是不是啊?”
猛然听到我名字的时候我以为是我产生幻觉了,后来抬起头才发现大家都看着我,我偏了偏头正好撞上天山童姥的眼睛,我干笑了两声,连忙应和了两句是的。
天山童姥笑了笑,可我老觉得这皮笑肉不笑的怪难受的,他说“是什么呀?”
我愣了愣,老实说我一直没有好好听课,因为反正我坐得这么后面天山童姥又看不见我,除了这次还真没怎么点过我的名。
突然杨叶叶咳嗽了一声,小声对我说了一个“53”的数字。
我心领神会地翻到53页,读道“改革开放是一场革命,但它不是一个阶级推翻另一个阶级意义上的革命,不是也不允许否定和抛弃......”
我读出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发出笑声了,后来笑声越来越多我才意识到好像不太对劲,杨叶叶坐在那里肩膀一抽一抽的估计已经笑疯了。
班里同学的笑声还在抑扬顿挫此起彼伏,他们笑声多大天山童姥的脸就有多黑。
估计天山童姥也懒得说我了,让我坐下之后看也不看我回讲台继续讲其他的内容。不过这样也好,我也松了一口气。
下课的时候杨叶叶又大声开始笑,我瞥了她一眼,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还笑。”
她抹了抹眼角被笑出来的眼泪,说“西西你为什么要那本毛概来?哈哈哈哈哈哈。”
我估计这辈子都不能在路上跟天山童姥相遇了,不然没准分分钟要打起来了。就因为我在天山童姥的专业课上拿了一本毛概,还大声地念出来了。
于是从那天起,整个班都知道我是多么爱国爱党爱人民,就算是在天山童姥的专业课上都要拿着毛概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仔细研读,因此人送外号,袁政委。
于是从前在班里属于很少和别人接触的我,突然多了许多莫名其妙的搭讪。
“嘿政委,我今天早上扶老奶奶过马路了。”
“政委政委,你看现在的年轻人丢东西都不丢进垃圾桶的!”
“政委,你什么时候带兵去打仗啊?”
“政委我今天早上捡到一分钱交给了警察叔叔。”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