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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云飞街上戏红颜(1 / 1)

却说那日柳云飞别了两位哥哥,心中又是欢喜又是失落,以后整价日的没有事做与赵强、孙函饮酒为乐,不觉间两年多的光阴弹指烟云。这一日,柳云飞闲坐无事,便邀了赵强、孙函上了醉兴酒楼,还是当年的位子人却非当年的模样,柳云飞轻叹:“也不知大哥、二哥今惜身在何处?”抿起那杯酒到嘴边轻吸了吸那味道,“五十二年的葡萄陈踉,可惜糟蹋了。”喝了那杯酒,看看窗外的人流,一股悲意上了眉梢。

那赵强、孙函知道他这些日子有些怪癖,不去理他只顾喝酒,有免费的美酒岂不要喝个痛快。

天上的阳光正好从窗户射进来,柔和的阳光照在身上有说不出的舒服,柳云飞对这阳春的太阳全不放在眼里,他只知道在没有人懂他。

酒是个好东西,醉了就一了百了,所以他常喝酒,也常常喝得烂醉,他喜欢喝葡萄酒,有人说他太过女人,他却独爱那血色般的酒配上那夜光杯,多有豪杰雄风,像极了岳飞诗中那样:壮士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空等闲,白了少年头,我这般日日饮酒,满腔抱负怕是要付诸流水。”柳云飞自饮自言,时而壮志凌云,时而浮浮沉沉。孙、函二人见得多了,让他自言自语不去搅乱他。

“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这世上会喝酒的人多如牛毛,懂得饮酒的人却稀如珍宝,你能饮这酒就算得上一号人物。”说这话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人。柳云飞见他面色凝重,双眼放光,一把黑黑的山羊胡子有手指那么长,冠骨神韵凛然好副仙家身板。

“我来蹭杯酒喝,三位可不介意吧?”他那话出口,柳云飞才回过神来大觉失礼忙起身说道:“在下失礼,这边坐,”拉着那人坐下继续道:“适才在想先生的话大有道理,不觉出了神。”

“这葡萄酒殷红如血,塞外的将士喝之,气血徒增,文人墨士喝之太过娘们气,你又自不同,一身穿着邋邋遢遢,说的是书生话,做的是豪杰事,三分颠、三分狂、三分豪,还有一分诗书气。若我猜得不错,你报负该是习文当做希文公,学武当如岳武穆。”

柳云飞呆在当场,今遭天下动乱,南宋被逼东南一隅,朝野不安,他多想置身朝廷出一番主意,又想到塞外百姓惨状,真想挥刀杀敌,可是郁郁不得志,散散漫漫与赵强、孙函鱼肉乡里来掩饰悲苦。今番被眼前这人一语道破,真是大块人心喜道:“千金易得,知己难求,先生一语道破,我还有什么话说呢?”

“果真是性情中人,这杯酒倒不算白喝了,既有大志,何患没有实现之日呢?可笑世人痴痴碌碌却不知忙些什么?”

“还是喝酒吧,不去想那遥不可及的远志,刚才听你的语气到对酒别有一番见解,不知肯见告否?”

“哪有什么独特见解,只是想喝时便喝,不带些愁眉情绪罢了,否则的话那太浪费,但有几人喝酒不带情绪的,高兴喝酒、悲痛喝酒,全然失去了酒原有的味道。”

柳云飞听罢不住的点头:“能用平常心静下来喝酒却是不多见,我日日饮酒却从没有心静过,总觉酒不过就是辣味,唯一的好处是能让人大醉一场。”

“古今酒仙首推李白,却并非他嗜酒如命,实是他懂得喝酒,若没有酒就没有那千古流传的诗句,天子呼来不上朝,自称臣是酒中仙。这般不畏不惧全然一番心思,那酒入肚肠大醉一番岂不乐事。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这般奇思怪想旷古绝今,最爱他那句: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道出万千饮酒人的真章,没有带情绪饮酒的少之又少,所以品得酒中真味的不多。”

柳云飞常喝酒却无这般心得,听得那人一说觉得往日间行同走肉借酒麻醉,这时放开心思,端起旁边的一杯高粱酒细细品尝,觉那酒甘可清爽,入喉辣而不火,却是和以往不同,不禁对他佩服万分说道:“真想不到酒还有这好处。”

“酒本是好东西,只是看人怎么去喝罢了!”他端着那酒却不去喝继续道:“懂酒的人当它是琼浆玉露,不懂的人当它是销愁作乐的玩物,人生如酒,欲到识己者快意平生,若无人识得,掩埋一生,倒不如死了到好。”

赵强听他论酒大不服气,端起一大坛酒猛喝。柳云飞却想:“我浮沉二十余载,郁郁不得志,好不容易遇两位知心大哥又是匆匆别离,这人说得不假,要是没有懂自己那是多么寂寞。”当及说道:“怪不得当年伯牙绝琴,只因知己难遇,先生度我心明,不畏我知己也。”

“哪里敢当,更难与伯牙子期相论,我不过多分心思罢了,你若留心一下,你会发现你妻子定然懂得。”

“我常觉女子多事,所以至今还未婚娶,要真能娶到位懂得我的妻子,我又何求。”

“既然喝了你这杯酒,总得给你个好处,刚才我来时见着一位姑娘,虽无西子王嫱之容,却也不比她们差,重要是我见她心思精巧,遇事圆滑,定能洞穿别人心思。”

柳丘山隔三差五便向他提起婚娶之事,好不厌烦,这时听到有这么位好姑娘自然心思激荡,口上说道:“这事可求不来得靠缘分。”

那人抿嘴一笑:“缘分来了,你瞧,”说着手向窗外的街上指去,三人顺着他手看去,见到一位妙龄姑娘正在买胭脂,那一身红色的轻纱衬着那甜美的笑,肌肤似雪,皓齿若瓠犀,柳云飞不禁看得呆了。

“我有一个法子,不知三位肯试否?”

“愿闻其详。”柳云飞脱口而出,他虽算得上是位君子,但做惯了横行的事,这时也有意和那女孩谈谈,看她是否真像那人说得那样懂人心思。

那人凑着三人的耳朵说了计策,三人都觉不错。

那姑娘拿那胭脂正自入谜,放到鼻边嗅了嗅闻到一阵芳香,嘴角浅浅一笑,慕地发觉背后有人,忙转过身来,见到两人,一人生得雄壮,威风凛凛,叫人生寒,一人却是斯斯文文,满脸书生气。

“你们两个想干什么?”她放下胭脂,向那两人问到。

那两人自是赵强、孙函来完成那计策,只听赵强答道:“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只是大爷闲得无聊,想让你笑一个。”

那姑娘微微一怒嗔道:“本姑娘可不是见了男人就笑的,”她把嘴一屏:“要是我不笑你们能怎么着。”

孙函摇了摇折扇抬头望天在低下头来对她说:“要真是这样,我给你笑一个。”说完哈哈一笑露出两颗大门牙。那姑娘看他样子滑稽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那笑确实迷人,让人看了不忍眨眼。

“你比那个大胡子有趣,要是现在走呢,那还来得急,要是迟得一步,可保不定会出什么事?至于那个大胡子吗?”向赵强指了指:“我看着就讨厌,总得让他吃番苦头的。”

那赵强见她柔弱,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谁知她说出的话却是天不怕地不怕。心中暗暗想到:“不给她点颜色看看,还不知道我赵呢?”向前走进一步:“那你就看清楚些,我哪里让你讨厌了。”孙函忙拉住他说道:“好酒不可糟蹋,佳人不可唐突。我说姑娘何必呢?给我们笑一个不就结了吗?”

“我原以为你是好人,没想到也是个地痞流氓,”她抿抿嘴摇了摇头。

“姑娘,你现在才看清楚啊,可惜迟了耶!”

“反正我也不怕你们,这光天化日的,还有这么多人在看,瞧你们能把我怎样。”她向人群中扫了一眼,脸上突显怒色,也不知见到了谁。

赵强在乡民中横行惯的,见旁边围满了人哈哈一笑:“我就是要他们看看。”说完伸手向她脸上摸去。

柳云飞在窗前看得清楚,见赵强动手,忙从窗上跳了下来,一个踉伧差点儿摔倒拍拍衣服说道:“这还有没有天理,两个大男人欺负个弱女子,真不知道丢脸。”

那姑娘见柳云飞肮肮脏脏,衣服像几年没洗一般,又见他跳得甚是狼狈,暗暗好笑,却不好意思笑出声来。

“要你多管闲事,大爷我看上她不行啊?臭要饭的滚一边去,别让我看到你。”那赵强对着柳云飞作势欲打,旁边孙函却拉住说道:“我们是来找乐子的,可不是来找叫花子呕气的。”他们话一出口,旁边的人议论纷纷,只听得有人说:“他们这是唱哪一出啊”,又一人道:“这姑娘可要上当了”,还一人道:“恩,这倒怪了,反起脸来了。“

那姑娘听得众人这一句、那一句,心中已猜到了七、八分,不去揭破他们却道:“多谢公子好心,俗话说送佛送到西,救人救到底。你帮我赶走他们吧。”

柳云飞听她那么说心中偷笑说道:“小事一桩,喂,你两给我识相点,可别逼我出手。”作势欲拔那柄剑。

赵强一拳袭过来,柳云飞闪身一躲,那拳打偏了两寸,柳云飞一笑:“这两下子,就敢耍威风,”赵强作狠,一把抓起旁边臂粗的木棒直往他身上击去。柳云飞见那来势急,不敢硬碰,脚下使劲踢他膝盖,赵强站立不稳一棒打翻了胭脂柜,吓得那老板直发斗,却又不敢叫他赔。

柳云飞心中暗道:“作戏也太逼真了吧!”那姑娘鼓掌笑道:“你们三个要本姑娘笑,我就笑给你们看,现在满意了吧。”

柳云飞知她看穿了“英雄救美的诡计”现下正在嘲笑自己,这么多人看着真丢人,心中气恼,想要教训她一番回道:“要引美人一笑真不容易,周幽王为褒姒亡国,唐玄皇为妃子千里送荔枝,今日我为搏你一笑伤了兄弟情意也是值得的。”

那姑娘一呃,看他不修边福、邋邋遢遢,谈吐却是不凡,心中不敢小瞧了他说道:“这么让你看的起,小女子也只好领情。”

柳云飞有意要惹那姑娘发怒笑道:“你既然领我的情,那就让我亲一下吧。”那姑娘把脸凑了过来说:“好啊,你亲吧。”柳云飞有些惊厄,看着她那粉红的脸蛋,便把嘴凑过去。说时迟那时快,一把掌掀了过来正中脸暇,柳云飞摸着火辣辣的脸,心中怒火横生,双手握拳往她身上迎去。那姑娘却不惊慌,左手一格,轻轻巧巧躲开,右手运气,往他幽门穴点去。柳云飞看得快,双拳变掌交叉相隔扣住对方的手笑道:“怪不得这么嚣张,原来会得武功。”那姑娘更不饶人怒道:“本姑奶奶就替你娘教训一下。”横腿斜扫,左腿踩地,右腿横空,紧紧对着他的胸不放,那腿法连环不断,前脚未完后脚又起。柳云飞不住倒退,实看不清他那腿法踢哪部位,突然对方一跃,左腿踢腹,忙用双手格挡,岂料她右腿横击一把击中肩膀,柳云飞一倒,那一腿着实不轻。

那姑娘微微一笑:“现在还要我笑不?”若在刚才柳云飞看那笑意迷人,定然逗她一下,这会儿被她打了两下,看到那笑就像满带着嘲笑,心中恼怒,握拳成爪,一爪向她身上抓去。那姑娘见那爪凌厉不敢放松心思,全身一转满以为躲开那爪,谁料那如影随形不离喉咙片刻正自着急。

突然人群中有人喊道:“住手,夺命锁喉手”,柳云飞一惊,第一次露武就被人识破,心中疑惑向那人看去,却是两个一般威武的中年人,青秀爽朗、甚是俊俏,其中一个问道:“你姓柳?”柳云飞欲答,那姑娘却抢道:“要你们两多管闲事,”说完匆匆的跑开了,两人紧跟后面不顾柳云飞答话。柳云飞愣在当场,不明所以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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