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倾城蹙起眉头,转过头去,看了白展飞一眼,喃喃道。
白展飞面上似乎也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转过头去,看了柴倾城一眼,四目相对,摇了摇头,继而将头转了过来,目光追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这位刘大人是悬镜司的主事大人,是咱们萧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正二品大员。一路从地方上升过来的。”
!!!
“这么厉害?!”
柴倾城着实是有些惊讶了,正二品大员放眼整个萧国也没有几个,而且这位还是从地方上一路升上来的,真可谓是凤毛麟角。
“听你的口气,你似乎对这位刘大人敬佩有加啊。”
柴倾城敏锐地察觉到了白展飞说起那位刘大人时语气中的羡慕贺敬佩。
“不错。”
白展飞倒也不恼,大大方方地承认了,看着那人的背影深深地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可惜啊,可惜……”
说着,他连连摇头道:“记得我刚进悬镜司的时候就是因为慕刘大人的名而去的。没想到后来……唉……”
柴倾城深深地看了白展飞一眼,看来这白展飞和那位刘大人之间还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啊。
“对了……”
白展飞忽然之间话锋一转,盯着柴倾城说道:“看来那贺员外的卷宗我们是看不到了。”
柴倾城蹙眉,看了白展飞一眼,开口问道:“那我们现在如何是好?”
“偷?”
柴倾城默默做了个爬墙的动作。迎来的却是白展飞的摇摇头,“郡主,你太小瞧悬镜司的兵力了,若是我们被发现……”
“会如何?”
柴倾城问道。
“等不到你喊冤,我们就去见阎王了。”
白展飞冷冷的说道。
柴倾城闻言,只感觉到周身一阵鸡皮疙瘩竖了起来,脑海中不时地浮现出自己满身插着箭矢盗倒在地上,口吐鲜血的情形。
怎么办呢?明显那贺员外的死就有问题,可是现在他们没有办法进去翻看卷宗,也没有办法查看究竟是谁搞的鬼。
柴倾城蹙起眉头,抬起头去,在白展飞面上看了一眼,忽然只觉得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她猛然间眼前一亮,对着旁边的白展飞开口说道:“我知道了!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白展飞蹙起眉头,看着柴倾城,心中不解道。
“开棺,验尸。”
开棺?验尸?
“你疯了?!开棺验尸是违反萧国律令的!”
白展飞一脸看着疯子的眼神看着对面的柴倾城。
柴倾城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有些激动的白展飞,对着他缓缓开口道:“白大人……假如那贺员外真是非自然死亡,那么……凶手为什么要杀他?还有……”柴倾城顿了顿,随后抬起头去,盯着白展飞的目光变了变,瞳孔缩了缩,道:“若是那个凶手还要对其他人行凶呢?又或者……”柴倾城脊背发凉,继续说道:“那凶手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犯案了呢?只不过以前都以自杀结案,等等等等……假如我们一天不查清楚,这些疑问就永远是个谜题,没有办法得到最终的结
论。”
白展飞听完以后,在心里顿了顿,抬眼看了看眼前的柴倾城,有些踌躇。
的确,虽然郡主这么做是冒险了些,可她说的也确实是实话,假如事情真不想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那么……这整件事情就很可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阴谋,至于这个阴谋的最终目的,那就不太可能只是仅仅一个小小的贺员外那么简单了。
柴倾城蹙起眉头,看了看白展飞面上有些奇怪的表情,知道他在权衡利弊。
果然,大约一刻钟之后,白展飞终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转头看了柴倾城一眼,最终重重地点了点头,“那好吧,可是我们要早点动手才是。”
柴倾城点了点头,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即一同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喧闹地街道上三三两两的行人穿行着,没有人注意到一男一女脚步匆忙地朝着外面走了过去。
而在这些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却有那么几个人,穿着普普通通,看起来却十分奇怪。
他们中有贩卖香粉的年轻男子,也有挽着袖子汗流浃背的中年男人,可是此刻,他们的目标筑出奇地一致,那便是消失在人群中的柴倾城贺白展飞两人。
“大人,他们朝那边去了,怎么办?”
其中一个佯装在挑选脂粉的小娘子缓缓放下手中的脂粉盒,转过头去对着一旁的挑夫说道。
“跟上!”
那挑夫转过头去,朝着柴倾城和白展飞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声音冷淡又低沉,一点也不像是普通的挑夫。
说完之后,几个不同打扮的人也行色匆匆地消失在人群中。
对此,一心只想着开棺验尸的柴倾城和白展飞却一无所知,两人正脚步匆忙地朝着郊外的墓地走了过去。
头顶乌云密布,阴阴沉沉,似有大雨倾盆。
“就是这里……?”
大约不过半个时辰之后,柴倾城躲在一棵七零八歪的松树下,伸手指着面前几棵稀稀拉拉,被雨水浇得七零八落的样子的松树间一座座凸起的小坟包来。
白展飞点了点头,两人的衣衫已经尽数湿透,此刻外面的雨淅淅沥沥,一时半会似乎是没有要停的意思,两人就这样落汤鸡一般地躲在松树底下。
“郡主,走吧。”
停顿了大约片刻之后,白展飞转过头去,看着浑身湿透了的柴倾城,点了点头,对着她开口说道。
“好。”
柴倾城又朝着那破败不堪的坟茔里看了一眼,深呼吸了一口气,朝着前面走了过去,一边走,还不忘一边对着白展飞说道:“白展飞,真没想到,这贺员外堂堂朝廷四品大员,死了之后竟然会落到这个田地来,唉……”
柴倾城说着,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只见就在两人前面不远处,一座小小的坟茔上面,土还有新翻过的痕迹,前面立着一个小小的墓碑,上面隐隐约约写着“贺员外”几个字,坟头上散落的纸钱被雨打湿,坟前零零散散拜访的祭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野狗还是什么啃食地七零八落,骨头什么地散落了一地。
“看来就是这里了。”
两人停在这座小小的坟茔面前,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开口说道。
“贺员外,实在是不好意
思,晚辈们这么做也是为了找到真正杀害您的幕后黑手,还请您泉下有知,不要记恨我等。”
柴倾城拉着白展飞一齐站在墓前,对着那座小小的坟茔鞠了一躬,然后不约而同地挽起了袖子,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即转过头去,默默自身后拿出提前准备好的铁锹和铁锨等工具,弯下腰去,卖力地挖了起来。
似乎是老天故意在刁难他们,雨越下越大,周围的一切开始逐渐模糊起来,雨水浸湿了柴倾城的是现任,周围只有不停晃动的铁锹的挥舞影子和不断闪现的被翻起的泥土,两人也不做休息,一直不停地挥舞着。
原本安静地只剩下雨声的坟茔此刻却充斥着各种嘈杂的声音,有急促的喘气声,还有铁器碰到泥土里夹杂的石子所发出的钝声,所有这些声音全部都交织在一起,形成了衣服奇异又诡秘的景象。
随着喘气声越来越重,越来越沉,柴倾城的额头上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来,只可惜转瞬间就被黄豆般大小的雨水淹没。
“这要……挖到什么时候啊……”
柴倾城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地直了直身子,艰难地又狠狠挖了一铁锹泥土,抬头看了一眼对面正挥锹如雨的白展飞,对着他缓缓开口道。
“早知道我们就应该多叫几个人了。”
柴倾城蹙起眉头,对着白展飞继续说道。
此刻两人已经将那原本凸起的坟茔挖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洞,可是很起奇怪的是直到现在还没有看到棺椁的一角。
“郡主啊,咱们干的这可是见不得人的买卖,若是真的叫了人,到时候人多口杂,万一走漏了风声,可如何是好?”
白展飞闻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起头来看了对面的柴倾城一眼,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我知道。”
柴倾城点了点头,顺便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看着白展飞笑着摇了摇头,随即朝着两人这么长时间以来辛苦的成果看了一眼,随即对着白展飞看了一眼,眉头微微蹙起,“可是……我们挖了这么久,怎么还是没有挖到呢?”
白展飞也蹙起眉头,对于柴倾城的这个疑问,他似乎一点也不意外,事实上,在他挖到第三下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奇怪之处。按理来说,这是新坟冢,土壤应该松软又湿润才对,可是这里的土壤却出了奇地紧实,就好像被人……故意埋紧了一般。
“会不会不是这里啊,我们是不是搞错了?”
柴倾城又挖了一铁锹下去,翻出来的依旧只有粘稠的泥浆。
一下、两下,三下……
依旧是一无所获,除了脏兮兮的泥土和碎石块之外,没有任何收获。
柴倾城抬起头去,看了对面的白展飞一眼,看到对面那人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低下头去,有些挫败地看了一眼脚底下被自己糟蹋地七零八落的泥地,心里有些尴尬。
“我们都已经挖了这么深,这次……假如我要是再挖不到,这里很可能就没有棺椁了。”
说完,柴倾城无奈地摇了摇头,深深叹了一口气,抬眼瞅了对面那人一眼,随即又低下头去,挥舞着铁锹,一下子挖了下去。
原本就没有抱任何期待。
“这里没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