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七八糟(作者:原谅我用这个词语)的陶家镇上,正上演着一场角逐大战。
青桐一手拎着裙子狂奔于各个大街小巷,形象气质什么的已经统统不要了。她的眼里心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徐老头!
大爷的!上次让你尿遁跑了,正愁着没地方找你呢!既然这次碰见了,说什么都不能让你给跑了!
青桐咬了咬牙,气运丹田大吼一声:“抓骗子啊!”意料之中的万众一心抓骗子的场景居然没有出现。她再次咬了咬牙,豁出去了:“抓老色鬼啊!”
此话一出,效果绝佳。
只见徐老头所过之处,四周的人立马动了起来。也不知道是被青桐楚楚可怜的外貌而引起同情,还是她头发散乱衣服歪斜令周围人想歪了,总之,万众一心抓色鬼的场面终于是见到了。
徐老头见状,撒丫子使劲儿狂奔,估计吃奶得劲儿都使出来了。无奈双拳难敌千手,一夫难当千夫,跑了没有两条街,就让众人给堵在了一条小巷子里。
青桐使劲儿喘了口气,排众而出,站在人民大众的最前端,阴笑着看向穷途末路的徐老头,说道:“跑啊,你再跑啊。我看你跑的挺快的嘛。怎么不再跑了呢?”
徐老头看着两头都被堵死了,有气无力的倚着墙,一屁股坐了下去。一手指着她,无奈的说道:“算……算你狠。我服了。”
青桐得意的甩了甩堪比疯子的散发,一手掐腰,居高临下的斜睨着徐老头,说道:“既然服了,我们就好好算算账吧。”
这时,跑去抓徐小儿的萧湛也回来了。一手拎着徐小儿的衣领,像拎小鸡一样从墙头跳了下来。徐小儿本来还张牙舞爪的作垂死反抗,一看爷爷被抓了,也老实了,低垂下头,再也不动了。
萧湛掐着腰,对徐老头使个眼色,灿烂的笑意只止于脸上:“怎么样,老先生?我们是不是该换个地方,好好叙叙旧啊。”
那“好好”两字说的几近咬牙切齿,令徐老头和徐小儿不禁浑身抖了一下。
照例是一家酒馆,照旧是陶家镇最上档次话费最高的酒馆,照例是一个清静的雅间和满满一桌子的酒菜。可三个照例,差点没把徐老头给吓跪下。
他苦着一张脸,捧着自己干瘪的荷包,说道:“还望两位手下留情,我实在是没有多少钱了。我和小儿去茶馆也是为了赚点饭前,刚才在茶馆的时候你们也听到了。两位大侠行行好,就饶了我们吧。”
萧湛笑的凉飕飕的,不发一言,自顾自的倚着软垫椅子喝着酒馆最贵的酒,好整以暇的看着徐老头。青桐则刚啃完啃光了一个大鸡腿,扔了手里的鸡骨头,回味似得砸吧砸吧嘴,举着一直油亮油亮的手,指着徐老头说道:“没钱是你的事,砸锅卖铁卖血卖肾都可以,总之你要把欠我们的饭钱一分不少的还给我。不过呢,依我看,这桌菜还抵不上在东郭镇的那顿,但看在这厨子手艺还不错的份上,以饭抵饭,少了的部分,就当是我大发慈悲的赏给你了。”
徐老头都快哭了,我的天哪,这段饭也请不起啊。不然哪还用得着去茶馆说书啊。
萧湛听说厨子手艺不错,夹了一口菜尝了尝,赞赏的点头,说道:“恩,是不错。看来我们口味都差不多。”
青桐得意的笑:“那是,我看得上的东西,哪有差的呀。你再尝尝那鸡腿……哎呀,一共两个鸡腿都让我给吃了。这怎么办?”
“不要紧,再让小二上一份就是了。”
“好啊。”
眼看着萧湛起身要去叫店小二,徐老头赶忙起身压住了他的手。
凉飕飕的目光瞥了过来:“怎么?你也想尝尝?不过只有两个鸡腿不够吃啊,这还有你的小孙子呢。不如让小二上两份烧鸡?”
徐老头慌忙松了手,急急地说道:“别别,两位吃就好。我和小儿还不饿,我们不饿。”看着萧湛又坐了回去,徐老头这才擦了擦头上的汗。忽然觉得衣袖被拉了拉,他低头,原来是徐小儿。
“爷爷。”徐小儿仰着头,一张小脸苦大仇深的,“我饿。”
徐老头啧了一声,刚要训斥小孙子。一个鸡翅膀递了过来。
“吃吧吃吧。反正我一个人也吃不掉。”青桐笑着对徐小儿说,“反正是你爷爷请客,想吃多少吃多少。”
虽然徐小儿知道这时候伸手拿鸡翅膀无意识甩自己爷爷一个巴掌,可是咕噜咕噜闹着空城计的肚子实在不争气,他咬着手指头委屈的看了那个鸡翅膀半天,忽听爷爷一声叹气,终于急不可耐的将鸡翅膀抓在手里大快朵颐。
青桐笑的无比舒心,看到昔日的仇人被自己整的恨不得跳楼的模样,简直爽到爆。果然,那句话说的没错:出来混,迟早是要换的。
徐老头叹了口气,连连摇头,也不知道是感叹今日时运不济,还是以前不该做下这等丧天良(作者:不就是一顿饭嘛,有这么严重吗?)的事情。半晌,抬头,苦笑道:“既然今天栽在两位手里,我也认了。之前二位不是打听凤琰的事情吗?那我现在就告诉你们。”
“其实坊间传言也不完全是假的。凤家祖上便是做古董生意的。适逢战乱,当时的凤家家主便将一批来不及运走的财宝埋于地下,以待日后重振家业之用。没想到逃难途中家主中了流箭,只来及的留下简短的讯息便撒手人寰。在那之后,有人曾去找过那笔财宝,但都没有结果。直到到了凤琰这一世,上代家主死前留下命令:若谁能找到财宝,重振家业,凤家家主便是谁。我想,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用详细说了。凤琰宴请名人异士,除了博取那位神秘人的欢心之外,最重要的,是借此除去凤家想要对他不利的人。大概一个月前,凤凰山庄被毁,以凤文凤武两人为首的反对人士大受重创。而凤琰下落不明,外人都道他死了。可是我猜,他应该是潜伏起来,等待完全掌控凤家的最佳时机。”
萧湛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这不用外人猜测,凤琰确实没死。他不光知道凤琰没死,还知道他现在在某个地方正乐呵呵的被人追的满城跑呢。切。
青桐则皱了皱眉,虽然这些话跟云轻狂说的有些出入,不过看徐老头现在的模样,应该不至于说假话。不过云轻狂也没必要骗自己,想来想去,也只可能是凤琰为了树立自己的高大形象,跟云轻狂撒了谎。想想凤琰那个人的言行举止,她越发肯定了这个可能性。
徐老头看了看两人截然不同的反应,有些吃惊,不过现在也不是该疑惑的时候。他摊了摊手,试探着说道:“该说的我都告诉你们了,我发誓,这些真的都是全部了。”
“所以呢?”青桐挑眉。
徐老头嘿嘿笑了笑:“所以我们之间,是不是该一笔勾销了?”
“一笔勾销?哈,你说得倒轻巧。”青桐吐掉嘴里的鸡骨头,闲闲的说道:“真不好意思,你说的那些我们已经都知道了,而且我保证,我们知道的事情比你说的那些,只多,不少。”
徐老头瞪大了眼睛:“你讹我?!”
“就这么告诉你吧。凤琰想要讨取欢心的那位神秘人是谁,我们不光知道是谁,还跟他在一起待了三个月之多。不过现在他……有点事,离开了。还有,凤凰山庄宴请宾客的时候,我们也收到了请帖。凤琰跟凤文凤武动手的时候,我们恰巧在他的后花园里吃饭。凤凰山庄爆炸的时候,我们从里面死里逃生,然后不远千里,来到了南疆。而现在,我们正坐在你的面前。”这一句一句的消息如同重磅炸弹一样,炸的徐老头一愣一愣的,张着大嘴巴,半天回不过神来。青桐满意的擦了擦嘴上的油,微笑着说道:“不管你信不信,这都是事实。所以,一笔勾销这种事情,完全是天方夜谭。”
“其实也不完全是天方夜谭,还有你该做的事情。”一旁的萧湛将话接了过来,放下手里的筷子,笑得高深莫测。
徐老头和徐小儿齐齐哆嗦了一下,战战兢兢的看着如同黑面阎罗的萧湛,等待着对自己的宣判。
“在那之前,我想先跟你打听一个事情。”
“您说。”
“你可知道山里有没有医术高超的大夫。比如狂医……”
话没说完,徐老头做了个手势,止住了他的话。起身走到雅间门口看了看,走回桌边,压低声音说道:“这里虽然是南疆与中原的中间地带,两边都管不着的地界。但狂医的名号还是不要提起的好。在这里,狂医是禁忌。”
青桐皱了皱眉,也压低声音问道:“到底怎么回事?狂医有那么可怕吗?”
“要说这狂医,还要先说那十万大山深处的五仙教。这说来话可要长咯。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