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个小时后,二人出了北京站。真有一种坐井观天的感觉,以前的小县城就是口井,如今可是看到天了。形形色色的人,金发碧眼的,牙白脸黑的。形形色色的车,大的小的,有天窗的全敞篷的,最多的还属黄虫一样的面的,满街都是。江小湖和三锤子在出站口足足站了半个小时。最后一个热心大姐走了过来:“两位小同志第一次来北京吧?要去几环呐?”
江小湖这才从眼花缭乱中回过神来。江小湖虽然是第一次来北京,但以前去过沈阳、哈尔滨。大一点的火车站前都有一批这样的人,,要么是拼车凑数的,要么是旅店拉客的,但也有可能是骗子。所以江小湖没理会热心的大姐,拉着三锤子上了一辆面的。
司机回过头,笑道:“我说二位爷,是打算包车吗?”
江小湖愣了:“你这不是面的吗?”
司机说道:“回您的话,我这是面的不假。但火车站前的面的都是按人头算钱的,凑够一车才走。要包车的话就付七个人的钱,要是不包车就去找前面那个大姐。”司机指了指刚刚跟二人搭讪的热心大姐,继续说道:“她会给你们安排坐哪个车,她是我们出租车公司的调度。在这儿蹲活的面的都听她的。”
江小湖想了想,问道:“包车到潘家园多少钱?”
司机一听,心里乐了。因为去潘家园的不是卖宝贝的,就是买宝贝的。个顶个有钱的主。于是司机伸出个手指头,大嘴一张:“一百块。”
三锤子一听就急了:“你他娘的抢钱呢,老子从吉林到北京也没花上一百块。难道潘家园比吉林还远?”三锤子掏出匕首放在手里摆弄,恶狠狠的说道:“实不相瞒,我俩是来潘家园发财的,听说那有钱人多,好干上一票!”
司机一听,再看到了匕首,顿时脸就白了:“二,二位爷,潘家园是个发财的好地方。我这就带您去。”
江小湖笑了:“那车钱?”
司机将车启动:“啥钱不钱的,您要是方便就看着给点,不方便就算了。”
面的疾驰在公路上,司机不住的擦汗。
三锤子还觉得不太过瘾,于是说道:“老大,你说前天晚上我捅的那个小子能不能死啊?”
江小湖暗笑,跟着说道:“应该不能吧,你小子还能捅一个死一个啊?上个月让你捅死的,不是到现在还没人发现呢吗。没事儿!”
十一月中旬,已经下过几场雪了。但司机依旧是汗流满面,而且还有些发抖。江小湖二人没再继续吓唬他,各自看着窗外的风景。
终于到了潘家园地界,江小湖和三锤子随便找个地方下了车。下车时还给司机扔下五十块钱。司机没等二人关好车门,一脚油门就没影了。
江小湖和三锤子笑的前仰后合。三锤子说道:“他娘的,还想宰老子,吓死你!”
江小湖说道:“咱俩还是先去找个旅店吧,别一会儿司机报了警,把咱俩带进局子里。”
二人走了好多家旅店,价格都有点偏高。最后在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找到一个算是价格合理的。因为二人不知道需要在北京待多久,所以带了不少换洗的衣物。
放好行李,江小湖领着三锤子走进一家火锅店。大冷的天,吃点火锅,喝点二锅头暖暖身子还是不错的。酒足饭饱后,二人正式踏进潘家园旧货交易市场。
潘家园是收藏爱好者买和卖的好地方,所以也是一些盗墓贼出货的地方。当然敢收这等赃物的人不多。解放前,潘家园只是北京城外一个小小的村落,当时被称为潘家窑。因为当时这里有一个非常有名的烧砖窑场,窑主姓潘,因而得名。后来人们觉得这个名字不雅,因为老北京人通常管妓院叫窑子,所以就改为潘家园。后来这里逐渐形成一个旧货交易市场,最后演变成全国最大的古玩交易市场。
江小湖压根就没想到一个交易市场会这么大。在北京东三环南路潘家园桥西南,占地几万平方米。市场分为地摊区、古建房区、古典家具区、现代收藏区、石雕石刻区、餐饮服务区等六个经营区。主营古旧物品、珠宝玉石、工艺品、收藏品、装饰品,市场里有几千家经营的商户。看样子想在这里打听个人出来,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关键东方天是倒腾黑货的,谁会和一个陌生人说认识他,那谁就是傻子。
江小湖跟三锤子说道:“一会儿咱俩兵分两路,尽量挑一些年纪大些的人打听。有什么事就找个公共电话亭打个传呼。”
三锤子点点头,晃晃悠悠的溜达去了。江小湖边走边看各个摊子,别人逛潘家园是看物件,江小湖是看摊主。问过几个五十多岁的摊主,都是神情紧张的说没听过东方天这个人。直到问到第十三个人,才得到点消息。
这是一个年近六十的老者,听到江小湖打听夜鼠——东方天后先是一愣,然后笑着说道:“呵呵,好多年没听到这个名字了,你是便衣?”
江小湖摇摇头:“不是,我是……我是想找他了解点情况。不是传说他了解的历史比大学教授还多么。”
老者笑道:“夜鼠——东方天二十年前那是鼎鼎大名。这里年纪大些的基本都和他打过交道,年纪小的也会有耳闻。那些老头肯定不会跟你说知道,因为他们打过交道,心虚!”
江小湖问道:“那您……”
老者继续说道:“我是博物馆退休下来的,小孙子要在这里练个摊,请我来给他掌掌眼。我最痛恨的就是盗墓贼,当然什么都敢说了。”
江小湖说道:“请老人家多和我说说,我找他有很重要的事。”
老者说道:“我虽年老,到眼明的很。我知道你不是坏人,刚刚我看见你在对面还提醒个老外,要不那个大鼻子就被小偷掏了。不过,我知道的不多。夜鼠已经二十年没露面了,不是干活的时候出了意外,就是被公安抓了。我听说他有个干儿子,还有个同伙。一般有活都是他们三个一起干。不过听说他的同伙被某个墓穴的机关砸断了腿,就和他分开了。后来夜鼠的活动也少了。再后来就了无音信了。”
江小湖谢过老者,继续一路打听。